晨曦透过木窗棂，在青石板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楚昭盘膝坐在床榻上，《炼体诀》的口诀在舌尖流转，周身的天地灵气像细小的溪流，缓缓汇入丹田。
这是他来到上京后，第一次静下心来认真修炼。小世界的经验共享虽快，却少了份自己参悟的踏实。此刻气感在经脉中游走，每一次循环都让四肢百骸泛起淡淡的暖意，像泡在温汤里似的。
“呼 ——” 楚昭猛地吐出一口浊气，周身的气流骤然波动，衣袍无风自动。他缓缓睁开眼，眸中闪过一丝精芒 —— 炼体三层，成了！
【宿主：楚昭】
【境界：炼体三层】
【经验值：10\/200】
【天赋：未知（未觉醒）】
【特殊加成：引气入体经验 + 20%】
系统面板上的信息清晰明了，楚昭嘴角忍不住上扬。这次突破全凭自身修炼，没有依赖经验池的共享，丹田内的气感比以往更加凝练，举手投足间都带着股新生成的劲力。
他习惯性地扫过居民列表，目光在周管家的名字上顿住 ——【周伯：聚气二层】。
“周伯也突破了？” 楚昭又惊又喜，推门而出。
院子里，周管家正在给那棵老槐树修剪枯枝，枯瘦的手指握着剪刀，动作稳如磐石。听见动静，老人回头一笑：“昭儿醒了？看你气色，是精进了？”
“托您的福，刚到炼体三层。” 楚昭走过去，“您老也藏得够深，聚气二层了都不说一声。”
周管家放下剪刀，咳嗽两声：“昨夜打坐时突然开窍，不算什么。倒是你，三天就从二层摸到三层，这速度……” 老人摇摇头，眼里却满是欣慰，“像你爷爷年轻时。”
正说着，苏晴带着春杏从厨房出来，手里端着刚蒸好的灵米糕：“少爷，周伯，该用早膳了。” 她今天换了件月白色襦裙，领口绣着朵淡青色的兰花，比昨日更显素雅。
楚昭接过米糕，突然想起正事：“吃过饭，咱们去聚宝楼。”
半个时辰后，一行六人出了城南的宅子。苏晴走在最前，春杏紧随其后，手里拎着个小巧的锦袋。楚昭、周铁柱、石勇三人换上了一身灰色粗布服，腰里束着粗布带，看着像护卫打手。周管家则穿了件深蓝色长衫，手里拄着根新打磨的拐杖，活脱脱一副老管家的模样，可谓是本色出演。
“记住，少说话，多观察。” 楚昭压低声音，给众人递了个眼色。
聚宝楼坐落在西街最繁华的地段，三层高的楼阁飞檐翘角，朱漆大门上挂着块金字匾额，阳光照在上面，晃得人睁不开眼。门口站着两个穿锦缎褂子的伙计，见苏晴一行人走来，眼睛立刻亮了。
“这位小姐里面请！” 一个圆脸伙计快步迎上来，目光在苏晴身上转了圈，又扫过楚昭等人，见他们虽穿得普通，却个个身姿挺拔，尤其是石勇和周铁柱，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家伙，顿时更显恭敬，“您是看丹药还是法器？我们楼里刚到了批南海珍珠，做首饰最是合适……”
苏晴淡淡点头：“先随便看看。”
伙计赶紧前头引路，心里却打起了算盘：这姑娘看着面生，却带着四个随从，还有个老管家，排场不小。看穿着不像顶级权贵，可这气度，八成是哪个富商或外放官员的家眷，专程来上京采买的。这种主顾最是爽快，得好好伺候着。
一进楼里，楚昭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一楼大厅摆满了货架，左边是兵器区，刀枪剑戟泛着寒光；右边是药材区，各种奇形怪状的根茎叶片散发着异香。二楼栏杆处挂着些字画，隐约能看见有人在上面挑选。
“小姐您看，这是云铁打造的匕首，削铁如泥，只要五十两。” 伙计指着柜台里的兵器，唾沫横飞地介绍，“还有这个，百年何首乌，炖鸡汤最补身子，八十两……”
随后，伙计正唾沫横飞地介绍着一柄玄铁刀，楚昭的目光却不经意间扫过二楼回廊，一块写着 “武技绝学” 的木牌落入眼帘。他脚步微顿，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储物戒 —— 自从突破炼体三层，他越发觉得实战技巧的重要性，周管家教的那几招防身术早已不够用。
苏晴眼角的余光瞥见他的视线停留，又注意到他抿紧的嘴角，心中已然明了。她不动声色地对伙计抬了抬下巴，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度：“二楼的功法武技区，带我去看看。”
伙计愣了愣，随即脸上堆起更热络的笑：“小姐有眼光！咱们聚宝楼的功法武技虽说比不得世家秘传，却也是外头难寻的好东西。” 他引着众人往楼梯走，心里暗自嘀咕：这位小姐看着温婉，心思倒细，还能注意到二楼的角落 —— 看来真是来买好东西的。
二楼的武技区比一楼安静许多，光线也暗了些，货架上整齐地码着线装古籍，封面上绣着刀枪剑戟的纹样。一个戴方巾的老者正坐在柜台后翻账本，见他们上来，只是抬眼扫了一下，便继续低头拨弄算盘。
苏晴走到货架前，指尖轻轻拂过一本《碎石拳谱》，状似随意地问：“这些武技，如何划分优劣？”
老者头也没抬：“凡阶、灵阶、玄阶、地阶、天阶。凡阶是庄稼把式，灵阶能引气加持，玄阶可化气为形，地阶能撼动地脉，天阶…… 那是传说中的神通了。”
楚昭站在苏晴身后，目光飞快地扫过标签。凡阶武技大多标价五十到一百两，比如《劈柴刀》《农夫拳》，看着比周管家教的还粗浅；灵阶武技价格陡增，一本《疾风步》要价一千两，还标注着 “残篇” 二字；玄阶的则压根没摆出来，只在货架最上层留着几个空木盒，标签上写着 “预定”。
“这本《烈阳掌》是灵阶？” 苏晴拿起一本封面绘着火焰图案的册子，“标注着灵阶下品，却要八百两？”
老者这才放下账本，慢悠悠道：“灵阶下品也是灵阶，能引聚气境修士的灵气附于掌心，虽不能真生火，却能烫得人皮开肉绽。只是……” 他顿了顿，“这是残篇，缺了最后三式，不然得翻三倍价。”
楚昭心里冷笑。缺了三式的残篇也好意思叫灵阶？这跟上辈子买手机遇到 “阉割版” 有啥区别？他瞥了眼苏晴，见她微微蹙眉，便知她也看出了猫腻。
苏晴将掌谱放回原位，又拿起一本《柔水剑法》：“剑法似乎更贵些？”
“剑是君子器，练剑的哪个不是有家底的？” 老者哼了一声，“这本灵阶中品，要三千两，还得搭十两的看货钱。”
楚昭听得咋舌。三千两得卖多少灵米？那些摆着的功法也不便宜，而且同样残缺。再说系统奖励的《炼体诀》是完整功法，这些残缺的功法武技买来纯属浪费。他悄悄碰了碰苏晴的袖口，示意她可以走了。
苏晴心领神会，对老者微微颔首：“多谢解惑，这些似乎不合我意。”
老者也不挽留，重新低下头拨算盘，仿佛刚才的对话只是浪费时间。
下楼时，伙计脸上的笑容淡了些，大概是看出他们没打算买武技。楚昭却不在意，他的目光落在一楼角落 —— 那里摆着十几个陶罐，标签上写着 “低阶灵草种子”，刚才竟没注意到。
“去那边看看。” 楚昭用眼神示意苏晴，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武技虽没合适的，但若能自己种灵草，岂不是更划算？
苏晴立刻会意，对伙计道：“那些种子是什么？”
伙计见他们转移了兴趣，虽有些失落，还是尽职地介绍起来：“哦，那是灵草种子，凝气草、紫叶花什么的都有……”
苏晴会意，对伙计道：“我想看看灵草种子。”
伙计愣了愣，似乎没想到她会对这个感兴趣，但还是笑着引路：“小姐有眼光！这年头自己种灵草最划算，就是周期长点。您看这些，都是常见的低阶种子……”
货架上摆着十几个小陶罐，每个罐子上都贴着标签。楚昭凑近一看，有 “凝气草”“止血花”“青纹藤”，价格从五钱到三两不等。
“这些种子能种出灵草？” 楚昭故意粗着嗓子问，装作不懂行的样子。
伙计瞥了他一眼，带着几分优越感解释：“小哥这就不懂了吧？这些都是用灵泉水浸泡过的，成活率能到七成。寻常种子播下去，那就是野草，哪能叫灵草？”
苏晴拿起一个装着凝气草种子的陶罐：“这个怎么卖？”
“凝气草种子贵点，一两银子五粒。” 伙计搓着手，“这可是聚气丹的主药，您要是种活了，一株就能卖五两！”
楚昭心里一动。聚气丹正是凡境四阶中聚气境修士常用的丹药，周管家现在正需要。他又指了指旁边的紫叶花种子：“这个呢？”
“紫叶花便宜，八钱银子五粒，是愈伤丹的主药，不管外伤内伤服上立马见效。” 伙计见他们真有买的意思，语气更热络了，“小姐要是诚心要，我给您算便宜点，凝气草一两四粒，紫叶花七钱五粒……”
“不用。” 苏晴直接打断，“凝气草种子五百粒，紫叶花种子五百粒，按原价算。”
伙计的眼睛瞬间瞪圆了：“五、五百粒？” 这可是两百两银子的生意！他赶紧搬来两个空布袋，小心翼翼地数着种子，手指都在发抖。
楚昭看着他忙碌的样子，心里暗暗盘算。灵田现在有十好几块，拿出两块种灵草绰绰有余。凝气草和紫叶花都是一年生，用灵泉水浇灌，成活率肯定不止七成。到时候炼成丹药，既能自己用，也能卖给聚宝楼，比单卖灵谷划算多了。
“对了，” 苏晴突然开口，“我听说聚气境修士修炼需要聚气丹，不知这丹药的主药除了凝气草，还有别的吗？”
伙计一边打包一边回道：“主要就是凝气草，再加点辅药就行。愈伤丹也一样，紫叶花是主药，别的都好凑。” 他把两个沉甸甸的布袋递给春杏，又拿出一张收据，“小姐您看，凝气草五百粒是一百两，紫叶花五百粒是八十两，总共一百八十两。我再送您两包催生肥，保准长得快！”
苏晴让春杏付了钱，接过收据，淡淡道：“我们再逛逛。”
伙计连忙应着，心里却有点失落 —— 本以为是笔大生意，结果就买了些种子。但看这排场，说不定后面还有下文，还是得陪着笑脸。
几人又逛了逛二楼的功法区，楚昭拿起一本《基础剑法》翻了翻，标价五十两，比他想象的便宜，却暂时用不上。周铁柱盯着一把朴刀看了半天，那刀要八十两，他摸了摸腰间的钱袋，最终还是放下了。
“走吧。” 楚昭见没什么急需的，对苏晴使了个眼色。
伙计送到门口，脸上依旧堆着笑，心里却在嘀咕：看来是个抠门的主，摆这么大谱，就买了点破种子。
出了聚宝楼，周铁柱忍不住道：“少爷，那凝气草种子也太贵了，五百粒就要一百两……”
“值。” 楚昭拍了拍他的肩膀，“等种出来，十倍都赚得回来。” 他看向苏晴，“接下来去奴隶市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