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城内部的蓬勃发展,如同深埋地下的根须,悄然汲取着养分,壮大着自身。但凌风深知,一味地隐忍发展,终有极限。尤其是在北凉新帅即将上任、云州高万山蠢蠢欲动的背景下,黑石城需要适时地展示一下肌肉,既是为了震慑潜在的敌人,也是为了在即将到来的新一轮博弈中,争取更有利的地位。
一直隐藏在砺锋谷中的那支特殊力量——“砺锋”军,经过数月严苛的训练和持续的“补充”,规模已稳定在五百余人,装备精良,配合默契,且对凌风有着绝对的忠诚。是时候,让这支暗刃出鞘,见见血光了。目标,不能是云州(那等于公然造反),也不能是北凉大军(实力尚不足硬撼),需要找一个既能达到练兵和震慑目的,又不会过早暴露全部实力的目标。
凌风将目光投向了黑石城西北方向,那片位于黑石城与北凉势力缓冲地带的、三不管的混乱区域。那里盘踞着几股规模不大、但极其凶残狡诈的马匪,他们时而劫掠商旅,时而受雇于北凉或某些不明势力,骚扰边境,屠戮村寨,如同附骨之疽,让周边百姓苦不堪言。清剿他们,名正言顺,既能为民除害,又能实战检验“砺锋”军的战斗力,更能向北凉和云州展示黑石城有能力清除边境威胁,是一举多得的选择。
城主府密室,凌风召见了暗影指挥官和“砺锋”军的几名千夫长(由转化后表现最优异者担任)。没有冗长的讨论,只有简洁明确的指令。
“目标:西北百里外,‘秃鹫残部’、‘沙狐’、‘饿狼’三股马匪,总数约四百骑。限时五日,彻底清除,不留活口。任务要求:夜间突袭,速战速决,伪装成流匪火并或遭遇北凉游骑袭击。缴获物资带回,首要为马匹、铁器。‘砺锋’军全员出动,由暗影小队负责引导、侦察与断后。”
“遵命!”几名千夫长眼神空洞,却同时躬身领命,声音冰冷整齐,没有一丝犹豫或疑问。
暗影指挥官补充道:“已查明三股马匪大致巢穴方位,近日因分赃不均,正有摩擦。可利用此点。”
“具体战术,由尔等临机决断。我只要结果。”凌风挥挥手。
当夜,月黑风高。砺锋谷沉重的石门悄然开启,五百余名身披哑光黑甲、背负强弩利刃的“砺锋”战士,如同暗夜中涌出的幽灵,无声无息地没入西北方向的群山之中。没有火把,没有喧哗,只有整齐划一、轻微而迅捷的脚步声。
暗影小队如同鬼魅般在前方引路,避开可能存在的眼线,直扑目标区域。
第一夜,“秃鹫残部”的老巢,一个位于险峻山坳中的废弃寨子。哨兵在昏昏欲睡中被弩箭射穿喉咙,寨门被用特制工具悄然撬开。接下来的战斗,更像是一场无声的屠杀。“砺锋”战士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弩箭点射与刀锋劈砍结合,高效而冷酷。马匪们从睡梦中惊醒,往往还没弄清敌人在哪,便已身首异处。战斗在半个时辰内结束,百余马匪无一漏网,巢穴被焚毁。
第二夜, “沙狐”股在转移途中,于一处峡谷遭遇“不明身份”军队伏击。强劲的弩箭从两侧崖壁倾泻而下,随后黑甲战士如潮水般涌下,分割围歼。马匪头目“沙狐”试图反抗,被三名“砺锋”千夫长联手,十招内斩杀。战斗干净利落。
第三夜,得到风声、惊惶逃窜的“饿狼”股,在试图穿越一片戈壁时,被早已迂回包抄的“砺锋”军主力堵个正着。平原野战,更是“砺锋”军的强项。简单的锥形阵冲锋,如同热刀切黄油般将混乱的马匪队伍撕裂,随后便是无情的追杀。拂晓时分,战斗结束。
四天三夜,奔袭数百里,连续作战,三股为祸多年的悍匪被连根拔起,自身伤亡微乎其微。第五日黎明,“砺锋”军带着缴获的二百多匹战马、一批兵器和金银,悄然返回砺锋谷,仿佛一切从未发生。
数日后,西北边境马匪被神秘势力清剿的消息才逐渐传开。现场留下的痕迹被精心伪装,看起来像是经历了惨烈的火并或是被精锐骑兵突袭。百姓们拍手称快,纷纷传言是山神显灵或过路的天兵天将所为。而北凉和云州方面的探子赶到现场勘察后,却得出了令人心惊的结论:袭击者装备精良,战术狠辣高效,行动干净利落,绝非普通马匪或小股官军所能为,倒像是……某支极其精锐的神秘部队的手笔。联想到近期黑石城异常低调但实力似乎不减反增的传闻,一股寒意在一些有心人心中蔓延开来。
凌风收到暗影指挥官呈上的详细战报和缴获清单,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这次行动,完美达到了预期目标:“砺锋”军经历了血火淬炼,证明了其强大的战斗力;清除了边境毒瘤,赢得了民心;更重要的是,向潜在的对手发出了一个明确的信号:黑石城拥有在边境地带实施精准、致命打击的能力,最好不要轻易挑衅。
“休整五日,补充给养。下一步训练重点,转为小规模、多目标的快速突击与协同作战。”凌风对暗影指挥官下达了新的指令。这把暗刃,需要变得更加灵活和致命。
第337章 云州惊变:高万山遭劾,黑石危机显
就在“砺锋”军初试锋芒、悄无声息地改变着西北边境格局的同时,一场突如其来的政治风暴,从云州郡城席卷而来,其矛头直指黑石城的死对头——郡守高万山!
这一日,数匹快马带着京城御史台的加急文书,驰入云州郡城。随后,一则惊人的消息如同炸雷般传开:郡守高万山被御史联名参劾,罪名包括“贪墨军饷、纵容亲属霸占民田、勾结商贾垄断边市、以及……御下不力,致使北疆重镇黑石城坐大,尾大不掉”等十余条!朝廷已下令将其革职查办,押解进京受审!新任郡守不日即将到任!
消息传到黑石城,众人反应不一。
陈大疤拍手称快:“哈哈哈!报应!高万山这老狗也有今天!让他整天给咱们下绊子!”
老拐却眉头紧锁,脸上并无喜色:“高万山倒台,固然是好事。可……这罪名里,最后一条‘致使黑石城坐大,尾大不掉’,分明是把矛头引向了我们!新来的郡守,会怎么看待我们?会不会比高万山更棘手?”
柱子也担忧道:“而且,高万山在云州经营多年,党羽众多。他突然倒台,云州官场必然震动,会不会出现权力真空,引发混乱?北凉那边会不会趁机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