蚀影的魂丝如铁索般勒住赤鳞的脖颈,他的脸涨得通红,脉承印的银光几近熄灭。守阙首领疯了般冲向蚀雾,镇脉尺的金光却被无形屏障弹开,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嘴角的血沫染红了碎石。
“住手!”夜玄的声音带着撕裂般的沙哑,灰蓝锁链悬在半空,金红双色的灵力在链上剧烈翻滚——他若强行刺向晶核,赤鳞定会被余波震碎心脉;可若停手,所有人都将沦为蚀渊开门的祭品。
蚀渊的笑声在天地间回荡,暗紫晶核表面的纹路愈发妖异:“怎么?不敢了?你们这些自诩正义的修士,到头来还不是要为同伴的性命低头?”魂丝突然收紧,赤鳞的眼中开始泛起暗紫,显然魂灵已被蚀力侵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越如玉石相击的声音突然从蚀雷崖深处传来,伴着夜风穿透漫天蚀雾:
“月涌寒江生玉魄,火凝赤焰破玄渊;双锋若解阴阳意,敢叫星河换旧天! ”
话音未落,两道流光自崖底冲天而起——一道是冷冽如霜的月白,一道是炽烈如焰的赤红,两道光芒在半空交织成阴阳双鱼的虚影,直扑蚀影的魂丝!
蚀渊察觉到危险,蚀雾中瞬间探出十数道巨爪,想要阻拦流光。可那月白流光突然化作一柄通体莹白的玉剑,剑身上雕刻着缠枝莲纹,剑柄缀着一颗鸽卵大的冰魄珠,剑风扫过之处,蚀爪竟被冻成冰晶,轻轻一碰便碎裂开来;而赤红流光则化作一柄赤铁长剑,剑刃上跳动着细碎的火焰,剑柄缠着暗红色的鲛绡,剑锋划过之处,魂丝尽数被灼烧殆尽,连一丝青烟都未曾留下。
“谁?!”蚀渊的声音第一次带上了惊怒,暗紫晶核剧烈震颤,蚀雾疯狂翻滚。
两道身影踏着流光落在众人身前。左侧那人身着月白锦袍,衣摆和袖口绣着银线云纹,走动时云纹仿佛在随风流动;腰间系着碧玉带,带扣是一枚双鱼玉佩,玉佩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墨发用一支玉簪束起,几缕碎发垂在脸颊旁,肤色白皙如瓷,眉如远山含黛,眼若寒星映月,手中握着那柄月白玉剑,周身萦绕着淡淡的霜气,宛如从月中走出的仙人。
右侧那人则穿着赤红劲装,衣料是少见的火蚕丝织就,在光线下泛着细微的光泽;劲装外罩着一件黑色的纱质披风,披风边缘绣着暗红色的火焰纹路,无风自动时,竟真如火焰在燃烧;墨发随意束在脑后,几缕不羁的发丝垂在颈间,面容俊朗凌厉,眉骨偏高,眼尾上挑,带着几分桀骜,手中握着赤铁长剑,周身的火焰气息与云疏惊鸿的炎象符隐隐呼应,却更显霸道。
“在下凌清寒,持寒渊玉魄剑。”月白锦袍的修士开口,声音如浸过寒冰的玉珠,清冷却温和,他看向被魂丝束缚的赤鳞,眼神一凝,“这位小兄弟,先别急着闭眼。”
“萧烈,赤焰焚邪剑。”赤红劲装的修士语气更显干脆,他抬手将赤铁长剑指向蚀影的晶核,火焰气息暴涨,“蚀渊本体是吧?欺负几个小辈,算什么本事?”
蚀渊的蚀雾剧烈收缩,无数魂影在雾中尖叫:“四象守护者的后裔!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
“四象守护者?”唐清砚雪心中一动,她怀中的雷象珠突然发出莹白光芒,与凌清寒周身的霜气、萧烈周身的火焰隐隐共鸣,“你们和四象珠有关?”
凌清寒点头,寒渊玉魄剑轻轻一挑,一道月白剑光斩断缠在赤鳞脖颈上的最后一缕魂丝:“守阵人守护四象珠,而我们家族,世代守护四象珠的共鸣之秘。老首领临终前曾传信给我们,说蚀渊将醒,需借雷象珠引动四象共鸣,方能彻底封印蚀渊之门。”
萧烈趁机纵身跃起,赤焰焚邪剑化作一道火虹,直刺蚀影的晶核:“别跟它废话!先救了人再说!”剑锋上的火焰突然暴涨,竟形成一只巨大的火凤虚影,火凤尖啸着冲向蚀雾,沿途的蚀力尽数被灼烧净化。
蚀渊怒喝一声,暗紫晶核表面射出无数道蚀光,与火凤虚影撞在一起。“轰隆”一声巨响,火凤虚影碎裂,萧烈被震得倒飞出去,却被凌清寒及时用寒渊玉魄剑接住。两人对视一眼,同时催动灵力——凌清寒的霜气与萧烈的火焰在双剑间交织,形成一道阴阳双色的光盾,挡住了后续袭来的蚀光。
“赤鳞!”云疏惊鸿趁机冲到赤鳞身边,将炎象符贴在他的胸口。红光渗入赤鳞体内,他眼中的暗紫渐渐褪去,咳嗽着吐出一口黑血,虚弱地靠在石柱上:“多谢……多谢两位前辈。”
守阙首领也挣扎着站起,他看着凌清寒与萧烈,眼中满是激动:“老首领说的‘外援’,就是你们?”
凌清寒点头,寒渊玉魄剑指向唐清砚雪怀中的雷象珠:“雷象珠已醒,接下来需要借三位的力量,引动另外三象珠的气息。云疏姑娘的炎象符属火,可引动火象珠;夜玄姑娘的蚀冰之力虽源出蚀渊,却已与冰力融合,可引动水象珠;守阙首领的镇脉尺属土,可引动土象珠。”
“水象珠和土象珠在哪?”夜玄问道,她腕间的暗紫印记仍在灼烧,但此刻却与雷象珠的光芒隐隐呼应,不再是之前的刺痛,反而多了一丝温暖。
“就在蚀渊之门的四周。”萧烈接过话头,赤焰焚邪剑在地面划出一道火焰纹路,纹路中浮现出一幅简易的地图,“蚀渊之门藏在蚀雷崖地底,四象珠本是封印之门的四把钥匙,却被蚀渊强行炼化,想要反过来用四象珠的力量打开之门。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借雷象珠引动另外三象珠的本源之力,重新激活封印。”
蚀渊听到这里,彻底疯狂了:“休想!我筹谋这么久,怎么可能让你们破坏我的计划!”蚀雾突然暴涨,竟将整个蚀雷崖都笼罩其中,暗紫晶核表面的纹路开始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传来阵阵恐怖的吸力,仿佛要将所有人都吸入其中。
“不好!它要强行打开蚀渊之门!”凌清寒脸色一变,寒渊玉魄剑突然插入地面,霜气顺着地面蔓延,在众人脚下凝成一道冰阵,“萧烈,布火阵!唐姑娘,借雷象珠之力引雷!夜玄姑娘,用水象之力加固冰阵!”
萧烈立刻响应,赤焰焚邪剑也插入地面,火焰顺着冰阵的纹路蔓延,与霜气交织成阴阳双色的阵法。唐清砚雪将雷象珠举过头顶,灵珠的莹白光芒暴涨,暗红色的天空中再次聚起乌黑雷云,无数电光在云层中翻滚,比之前更加强烈。
夜玄深吸一口气,将体内的蚀冰之力尽数注入冰阵。她腕间的暗紫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冰阵中竟浮现出一道水蓝色的光纹,光纹中隐隐传来水象珠的共鸣之声。守阙首领也立刻将镇脉尺插入冰阵,金光注入阵中,土黄色的光纹随之浮现,与水蓝色光纹交织在一起。
“四象共鸣,起!”凌清寒与萧烈同时大喝,双剑同时拔出,霜气与火焰在半空形成一道巨大的阴阳双鱼虚影,双鱼虚影旋转着冲向蚀影的晶核漩涡。唐清砚雪也同时催动雷象珠:“雷象·万钧落!”
雷云轰然炸裂,无数雷光顺着双鱼虚影的指引,如瀑布般砸向晶核漩涡。水蓝色与土黄色的光纹也同时冲向漩涡,与雷光、霜气、火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五彩斑斓的光柱,狠狠刺入漩涡中心!
“不——!”蚀渊的惨叫声响彻天地,暗紫晶核的漩涡开始碎裂,蚀雾如潮水般退散,那些被束缚的魂影在五彩光柱中纷纷解脱,化作点点白光消散。晶核表面的纹路开始剥落,露出里面一枚莹白色的珠子——竟是水象珠!
“水象珠!”唐清砚雪惊喜地喊道,雷象珠突然飞出,与水象珠在空中交织,两道光芒同时暴涨,又引动了蚀雾深处的两道光芒——土象珠与火象珠!
四枚珠子在空中形成一个正四面体,莹白、水蓝、土黄、赤红四色光芒交织,形成一道巨大的光罩,将整个蚀雷崖笼罩其中。光罩中,无数符文浮现,正是封印蚀渊之门的古老符文!
蚀渊的晶核彻底碎裂,只剩下一团微弱的蚀雾,在四象珠的光芒中瑟瑟发抖:“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蚀渊之门迟早会打开……你们等着……”话音未落,蚀雾便被四象珠的光芒彻底净化,消失不见。
众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纷纷瘫坐在地上。赤鳞靠在云疏惊鸿身边,虚弱地笑了笑:“我们……赢了?”
凌清寒收起寒渊玉魄剑,走到四象珠下方,看着空中的正四面体,眼中满是欣慰:“只是暂时封印了蚀渊之门。四象珠的力量消耗巨大,需要尽快找到合适的地方供奉,才能长久维持封印。”
萧烈也收起赤焰焚邪剑,走到夜玄身边,看着她腕间的暗紫印记:“你的蚀力已与冰力融合,又与水象珠共鸣,以后不会再被蚀渊控制了。不过这印记仍在,或许以后还有用。”
唐清砚雪走到四象珠下方,伸出手,四枚珠子缓缓落在她的掌心。她看着手中的珠子,眼中满是坚定:“我们会找到供奉四象珠的地方,绝不会让蚀渊之门再次打开。”
夜玄、云疏惊鸿、守阙首领、赤鳞也纷纷站起,走到唐清砚雪身边。六人看着手中的四象珠,眼中满是希望——虽然这场战斗打得艰难,但他们终究守住了这片土地,守住了无数人的性命。
就在这时,蚀雷崖的地面突然轻微震动,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凌清寒眉头微蹙,寒渊玉魄剑再次出鞘:“有人来了。”
众人立刻警惕起来,朝着马蹄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队身着银甲的士兵,正朝着蚀雷崖赶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银甲的女子,她的腰间系着一枚金色的令牌,令牌上刻着一个“镇”字。
“是镇渊军!”守阙首领惊讶地说道,“他们怎么会来这里?”
凌清寒看着越来越近的镇渊军,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镇渊军是专门镇守蚀渊边界的军队,按道理不该轻易离开边界……难道出了什么事?”
唐清砚雪握紧手中的四象珠,心中隐隐有不好的预感——这场战斗虽然暂时结束,但或许,更大的危机还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