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集的晨雾还没散,就有人慌慌张张冲进三界杂货铺——是卖糖画的周老汉,他脸色惨白,手里攥着半块融化的糖画:“阿岩小哥,洛芽丫头,不好了!李婶和张屠户他们……都不见了!昨儿傍晚有人说西边海上冒出来个岛,岛上有能让人得偿所愿的宝贝,他们就坐船去了,到现在都没回来!”
玄曦心中一紧,护契符突然泛起微弱的黑芒——这是靠近邪术幻境的预警。她立刻抓起护契符,对岁无纪和醉云舟道:“是黑曜堡的陷阱!那岛肯定有问题,我们得去看看!”
醉云舟刚灌了口潮汐酿,闻言把酒坛一揣,星斗罗盘在掌心转了个圈:“得偿所愿?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多半是勾人欲望的鬼把戏。走,去会会这‘神仙岛’!”
众人乘船往西边海域去,行至半途,海面突然泛起诡异的粉雾,雾中隐约能看到一座岛屿的轮廓——岛上长满发光的果树,树枝间挂着无数透明的“镜子”,镜面映出的不是景物,竟是人心中最想要的东西:有人看到满箱金银,有人看到逝去的亲人,有人看到至高无上的权力。
“这是‘欲望之岛’,那些镜子是‘幻欲镜’,果树结的是‘贪念果’。”岁无纪的时砂盏泛起冷光,盏中时砂剧烈跳动,“魔徒用邪术将人的欲望实体化,让人沉迷其中,最后把灵魂献给魔阵,变成没有意识的傀儡。”
船刚靠岸,就听到岛上传来争执声。众人循声过去,只见张屠户正举着杀猪刀,对着另一个村民怒吼:“这箱金子是我先看到的!凭什么给你?”而那“金子”,不过是幻欲镜映出的虚影,可张屠户却像着了魔般,红着眼要砍人。不远处,李婶正抱着一棵贪念果的树干,疯狂啃食果实,嘴里念叨着:“再吃一个,我儿就能醒过来了……”她儿子三年前病逝,此刻幻欲镜中,正映着一个活生生的少年朝她招手。
“是星蚀巫师塞拉斯的‘控心术’!”玄曦指着岛中央的高台,那里站着一道裹着黑袍的身影,正是星蚀巫师,他手中的星象盘泛着黑紫光芒,正不断往幻欲镜中注入魔能,“他在通过幻境放大人心的贪婪和执念,把这些人变成他的‘欲望傀儡’!”
醉云舟的星斗罗盘突然发出刺耳的嗡鸣,盘上星纹黯淡了几分:“这幻境能吸人心神,我这星力都快被勾走了!”他强压下心中浮现的“喝不尽的美酒”幻象,抬手将星斗罗盘掷向空中,“天权星,破幻!”
银色星力从罗盘射出,砸在最近的一面幻欲镜上。镜面“咔嚓”裂开,镜中的金银幻象瞬间消散,被迷惑的张屠户猛地清醒过来,看着手中的杀猪刀,冷汗瞬间湿透衣衫:“我……我刚才怎么了?我差点砍了王二哥!”
可更多的幻欲镜还在运转,岛东边传来撕心裂肺的哭声——是周老汉的孙子,他看到幻境中的糖画摊变成了全城最大的铺子,竟要把周老汉推开,独占“家业”:“爷爷你别挡着我!这铺子是我的!”周老汉想拉他,却被孙子推倒在地,额头磕出了血。
“连亲人都能反目,这邪术真是把人性的恶扒得干干净净。”洛芽看得眼眶发红,她掏出潮汐水囊,想用水力冲散幻境,可潮汐水刚碰到粉雾,竟变成了她最想要的“永不枯萎的珊瑚花”,连她自己都愣了愣,“糟了,我的欲望也被勾出来了!”
岁无纪立刻将时砂盏贴在洛芽眉心,淡金时砂顺着她的额头流转,洛芽瞬间清醒:“时砂能暂时压制欲望,可治标不治本,得毁掉塞拉斯的星象盘!”他转向时砂,“你用通时符稳住幻欲镜的魔能,我去引开塞拉斯的注意力!”
时砂点头,将通时符贴在一面幻欲镜上,符牌的淡金光纹扩散开来,周围几面镜子的幻象瞬间停滞。可塞拉斯很快发现了异常,他冷笑一声,星象盘射出一道黑紫光束,直刺时砂:“想破我的幻境?先尝尝被欲望吞噬的滋味!”
光束中裹着无数幻象碎片——时砂看到自己变成了时间城的城主,时衍欣慰地看着他,可这幻象刚浮现,时砂铃突然爆发出清亮的铃声:“师父说过,光阴之道在守不在贪!我不要虚假的城主之位,我只要守护三界!”他握紧短刃,将通时符的力量注入刀刃,劈开了黑紫光束。
玄曦趁机绕到高台后侧,护契符的淡金光纹与三色力量共鸣,她将符牌举过头顶:“李婶!张屠户!看看你们身边的人!幻境再美也是假的,别让欲望毁了自己!”
护契符的光芒扫过李婶,她啃食贪念果的动作突然停住,幻欲镜中的少年虚影开始模糊:“不对……我儿已经走了,这不是真的……”她猛地清醒过来,看到地上散落的果核,泪水瞬间涌出,“我差点变成怪物!”
张屠户也被光芒唤醒,他扶起被推倒的王二哥,愧疚地低下头:“二哥,对不住,我刚才鬼迷心窍了。”
塞拉斯见越来越多的人清醒,气得怒吼:“一群蠢货!欲望有什么不好?有了欲望,你们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他将星象盘往地上一砸,黑紫魔能从地底喷涌而出,岛上的贪念果突然爆开,化作无数黑色小虫,直扑众人——这些虫子能钻进人的耳朵,强行唤醒最深的欲望。
“醉前辈!该你了!”玄曦喊道。
醉云舟酒坛一扔,星斗罗盘的“摇光星”亮起,银色星力化作一张大网,将所有小虫困住:“欲望这东西,就像酒,少喝是趣,多喝是毒。你这强行灌毒的,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指尖一点,星网收缩,小虫尽数被星力净化。
塞拉斯见大势已去,想化作黑烟逃走,却被岁无纪的时砂盏缠住:“想走?先留下你操控欲望的邪术配方!”时砂锁链缠住塞拉斯的黑袍,将他拽了回来。
可就在这时,海面突然传来巨响——一艘挂着黑曜堡旗帜的船冲了过来,船上的魔徒射出无数噬魂箭,掩护塞拉斯撤退:“瓦勒留大人说了,这岛只是诱饵,月蚀高潮时,望星集所有人的欲望,都会变成献给魔主的祭品!”
塞拉斯趁机化作黑烟,登上魔船逃走。众人看着逐渐消失的魔船,又望向岛上惊魂未定的村民,心中都沉甸甸的——黑曜堡不仅想用武力破防,还想利用人性的弱点,从内部瓦解三界的守护。
醉云舟捡起地上的星象盘碎片,眉头微皱:“这碎片上有苍冥界核的气息,看来他们想用所有人的欲望之力,强行破开界核的封印。”
玄曦握紧护契符,看着村民们互相搀扶着上船,轻声道:“欲望不可怕,可怕的是被欲望操控。只要我们守住本心,再强的邪术,也破不了我们的守护。”
船驶离欲望之岛时,岛上的幻欲镜和贪念果渐渐消散,海面的粉雾也褪去了。可所有人都知道,这场关于“欲望”的较量,只是月蚀终极战的前奏——黑曜堡的下一个陷阱,或许正藏在每个人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