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衍台的中枢阵室内,玄曦正将碎月崖带回的黑色水晶残渣铺在石桌上,苍冥界核的三色光芒笼罩其上,却始终无法彻底净化残渣中顽固的异域魔纹。羲珩渊的昭明鉴悬在半空,镜面反复扫描魔纹,却只能解析出零星的“灵魂禁锢”片段,眉头紧锁:“这些魔纹的核心逻辑与东方符文完全相反,像是用‘逆时间流’编织的,寻常破解之法根本没用。”
苏凝霜的银枪在掌心转了个圈,枪尖炎晶泛起的光芒落在魔纹上,只激起一阵细微的黑烟:“连炎力都只能勉强压制,要是让他们用这魔纹布下大阵,恐怕苍冥界核都会被污染。”白泽蹲在桌旁,金色瑞气凝成的光丝试图缠绕魔纹,却被魔纹中的逆时间流绞碎,发出低低的呜咽。
就在众人陷入僵局时,阵室的窗棂突然飘进一缕淡金色流砂,流砂落地后竟凝聚成一道玄色身影。来人一袭玄色广袖长袍,衣摆绣着细碎的流砂纹,随着动作泛着粼粼微光;半束的墨发垂在肩后,几缕碎发遮住额前,露出一双淡漠如古潭的眼眸,手中托着一只半透明的琉璃盏,盏内装着缓缓流动的金色砂粒——正是“时砂盏”。
他脚边跟着一只形似狐、却生着六尾的异兽,尾尖萦绕着淡金色时砂,正是“时砂兽”。异兽鼻尖轻嗅,对着石桌上的魔纹发出一声轻啸,盏内时砂突然加速流转。来人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岁月沉淀的沙哑,却又清冽如冰:“漏砂承岁岁承霜,无纪流光逐野荒。一步一程销旧迹,只留孤影对残阳。”
玄曦心中一震,护契符竟在此刻微微发烫——这诗号中蕴含的时间气息,与苍冥界核的本源之力隐隐共鸣。“阁下是?”她起身拱手,目光落在对方手中的时砂盏上,那盏内的时砂流转轨迹,竟与上古星图的时间轴完全吻合。
“岁无纪。”来人淡淡回应,时砂盏轻晃,一缕时砂落在魔纹上。奇异的一幕发生了:原本扭曲的魔纹竟开始倒转,黑色逐渐褪去,显露出底层隐藏的符文——正是断星峰异域者留下的“灵魂定位符”。“此乃西方‘暗影教派’的‘逆时噬魂纹’,需用‘时砂之力’逆转其流,方能见其真容。”
羲珩渊立刻操控昭明鉴扫描显形的符文,镜面瞬间亮起:“是定位坐标!指向西方‘蚀月谷’!还有一行小字——‘月蚀之夜,取契血,唤魂晶’!”他抬头看向岁无纪,眼中满是惊叹,“阁下竟能操控时间之力?这时砂盏……莫非是上古‘光阴至宝’?”
岁无纪不答,时砂兽却突然跃起,六尾展开,将一缕时砂注入玄曦手中的护契符。符牌上的三色光芒瞬间暴涨,竟映出一幅短暂的未来影像:月蚀之夜,蚀月谷的祭坛上,银卷发女子正用黑色羽毛戒刺破自己的指尖,将血滴在一枚灵魂水晶上,水晶中浮现出苍冥界核的虚影——正是异域者的真正目的!
“他们要在月蚀之夜,用‘契约之血’(护契符持有者的血)激活灵魂水晶,强行抽取苍冥界核的本源之力!”玄曦脸色骤变,“月蚀还有七日,我们必须在那之前赶到蚀月谷!”
岁无纪的时砂盏突然泛起冷光,盏内时砂凝聚成一行小字:“蚀月谷有‘时间乱流’,寻常路径无法抵达,需借‘时砂兽’引路。”他将时砂盏递向玄曦,“此盏可护你们在乱流中不受时间侵蚀,但切记——勿触碰谷中‘蚀时花’,其花粉能吞噬记忆。”
苏凝霜上前一步,银枪指向岁无纪:“阁下为何要帮我们?你与这暗影教派、苍冥界核,究竟有何关联?”自他出现起,周身的神秘气息便让人捉摸不透,既知晓异域阴谋,又掌握时间至宝,绝非寻常路人。
岁无纪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墨发随气流微动:“吾守‘光阴之界’千载,凡乱时间、扰三界平衡者,皆为吾之敌。”话音未落,他与脚边的时砂兽突然化作漫天流砂,随风消散在窗棂外,只留下时砂盏静静躺在石桌上,盏内时砂仍在缓缓流转,仿佛从未有人出现过。
玄曦握住时砂盏,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盏底刻着一行极小的古字——“守时者,无纪”。玄清子凑上前,看着古字瞳孔骤缩:“《上古秘闻录》中记载,有‘光阴守护者’游离于三界之外,不记岁月,不守疆域,只在三界面临时间危机时现身……莫非就是他?”
羲珩渊将昭明鉴的坐标投影放大,蚀月谷的轮廓在镜面中逐渐清晰,谷周环绕着扭曲的光纹——正是岁无纪所说的“时间乱流”。“不管他是谁,这时砂盏和引路的时砂兽,是我们破解阴谋的关键。”他看向玄曦,“七日时间紧迫,我们得立刻召集各族,准备前往蚀月谷。”
玄曦点头,将时砂盏小心翼翼收好,护契符与盏内时砂的光芒相互映衬。她走到窗边,望着岁无纪消失的方向,心中满是疑惑:这位神秘的“光阴守护者”,究竟还藏着多少秘密?他口中的“光阴之界”,又与三界有着怎样的联系?
但此刻已无时间细想,月蚀之夜的阴谋迫在眉睫,暗影教派的獠牙已悄然对准苍冥界核。玄曦握紧时砂盏,转身对着众人道:“传我命令,各族即刻集结星衍台,携带炎晶、潮汐珠与星纹石,七日之后,随我前往蚀月谷,粉碎异域者的阴谋!”
阵室外,炎星天罩的光芒愈发璀璨,时砂盏的淡金光纹融入其中,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时间之战,悄然铺开一道守护的光轨。而西方的蚀月谷中,银卷发女子正抚摸着灵魂水晶,黑色羽毛戒上的红光与月蚀的阴影相互呼应,一场关乎时间与三界的对决,已进入最后的倒计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