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尘的手刚垂落,暗源核心突然发出一阵刺耳的嗡鸣,紫黑光芒竟开始向内收缩,殿顶的碎石不再零散坠落,而是像被无形之力牵引,朝着核心疯狂聚拢——真文渊客的文魂突然变色,淡金色的身影晃了晃:“不好!他要提前解封主使!核心一缩,整个暗渊殿都会塌!”
子墨猛地将阿尘的遗体护在怀里,青铜符的光芒死死裹住少年的身体,生怕碎石砸到。他眼眶通红,却连哽咽的时间都没有——一道比之前粗三倍的触手突然从核心旁的裂缝钻出,顶端还带着暗文使的墨扇残片,直扑他怀中的阿尘:“就算塌,也要拉这凡夫的尸体垫背!”
“滚开!”沈墨卿心口的血纹已爬至眼角,视线开始发花,却仍拼尽全力将道气化作盾牌,硬生生挡住触手。邪纹顺着手臂疯狂蔓延,他疼得闷哼一声,却死死咬牙:“子墨,带阿尘去殿门!苏夜舟,焰灼,跟我拦核心!”
苏夜舟的源砂刚织成防护网,就被核心的吸力扯得变形。他望着阿尘苍白的脸,喉咙发紧,却只能将砂粒分一半护向子墨:“玄月!你和真文渊客找解封的破绽——阿尘用命换的机会,不能白费!”
焰灼的熔火珠此刻已变得黯淡,赤光摇摇欲坠。他盯着暗文使疯狂的脸,突然将熔火珠掷向触手根部:“想动阿尘的尸体?先过我这关!”火焰炸开的瞬间,他的手臂被飞溅的邪纹烫伤,却连吹都没吹——悲伤像块石头压在胸口,可核心收缩的嗡鸣声逼着他只能往前冲。
玄月攥着灵狐枕,指甲几乎嵌进掌心。阿尘倒下的画面在眼前闪,眼泪刚涌到眼眶,就被真文渊客的喊声拉回神:“玄月!看核心旁的青铜面具!那是主使的封印锚点——阿尘的棋子还在发光,用他的凡念能暂时定住锚点!”
玄月猛地低头,发现子墨怀里的青铜棋子竟还泛着微弱的血红光芒,那是阿尘残留的凡念。她咬着唇,将桃花印记的粉光引向棋子:“子墨哥,把棋子给我!阿尘的凡念还在,他能帮我们定住封印!”
子墨的手顿了顿,小心翼翼地从阿尘的掌心取出棋子——少年的手指早已冰凉,可攥棋子的力道却还残留着。他将棋子递过去时,声音发颤:“别让他白死……”话没说完,就被一阵巨响打断——暗渊囚笼的暗文开始崩裂,碎片如利刃般四处飞射,他立刻将阿尘的遗体抱得更紧,用后背挡住碎片。
暗文使见玄月拿到棋子,彻底疯了。他猛地将胸口的血纹撕开一道口子,暗红色的血雾喷向核心:“主使大人,我愿献祭本源!快解封!”血雾一触核心,紫黑光芒瞬间暴涨,原本收缩的核心竟开始往外扩张,殿墙的邪纹尽数亮起,连地面都开始倾斜。
“玄月,快!锚点要碎了!”真文渊客的文魂已变得透明,他拼尽全力将文气缠在棋子上,“把棋子按在面具的裂缝处——阿尘的凡念能和我的文魂呼应,暂时压住解封!”
玄月踩着倾斜的地面往前冲,身后传来沈墨卿的喊声:“月儿,小心触手!”她刚侧身躲开一道袭来的触手,就见苏夜舟的源砂突然缠上她的腰,将她往锚点方向送:“我帮你挡着!快!”
玄月伸手将棋子按在青铜面具的裂缝上——血红光芒与淡金光芒瞬间交织,面具的裂缝竟真的停止了扩张。可暗文使却扑了过来,黑袍下的手化作暗文利爪,直抓玄月的肩膀:“我毁了这棋子!”
“休想!”焰灼突然挡在玄月身前,手臂被利爪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瞬间涌出。他却死死抓住暗文使的手腕,对着玄月喊:“别管我!按住棋子!”
玄月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却不是为自己,也不是为焰灼——她望着子墨怀中阿尘一动不动的身影,又看了看焰灼流血的手臂,突然将桃花印记的光芒尽数注入棋子:“阿尘,再撑一会儿!我们快成功了!”
棋子的光芒突然暴涨,青铜面具发出一阵悲鸣。暗源核心的扩张猛地停滞,暗文使被光芒震得倒飞出去,撞在殿墙上,喷出一口黑血。可就在这时,核心深处突然传来主使冰冷的声音:“没用的……你们压不住的……这殿里的所有人,包括那凡夫的尸体,都会成为我解封的养料……”
沈墨卿踉跄着走到玄月身边,心口的血纹已蔓延至整张脸,却仍将她护在身后:“别听他的!子墨,苏夜舟,准备带阿尘和真文渊客出去——玄月和我断后!”
子墨抱着阿尘的遗体,脚步沉重却不敢停。他回头望了一眼玄月和沈墨卿,又看了看怀中少年苍白的脸,咬着牙往殿门走:“我在外面等你们……阿尘也在等……”
没有人再说悲伤的话,也没有人再掉眼泪——核心的嗡鸣声越来越响,殿墙的裂缝越来越大,每一秒都可能是最后一秒。悲伤被死死压在心底,只剩下一个念头:护住阿尘的遗体,破了主使的解封,不让少年的牺牲白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