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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名的风波如同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初到县城那层薄薄的新奇与兴奋,将一种更为现实和沉重的压力,清晰地传递到廖奎的肩头。那张揣在怀里的参赛证,似乎也带着那张姓干事不情不愿的余温,和谢薇出手解围后留下的、需要他用成绩去偿还的人情债。

三人从拥挤的报名处出来,都有些沉默。老王头也不再抱着他那“长棍”包裹耀武扬威,而是有些蔫头耷脑,显然刚才那“成分”问题的当头一棒,让他也意识到了这县城擂台,远非公社打谷场那般可以肆意吹嘘的舞台。赵小深则皱着眉头,似乎在琢磨着如何进一步“包装”廖奎,以抵消那该死的成分带来的负面影响。

“咕噜噜——”

一阵响亮的腹鸣声打破了沉默,来源是老王头的肚子。他尴尬地揉了揉肚子,讪笑道:“这……这一紧张,饿得就快。那招待所的窝头,真是不顶饿啊!”

经他这么一提,廖奎和赵小深也感觉饥肠辘辘。看看日头,已近正午。

“走,找个地方祭祭五脏庙!”赵小深打起精神,左右张望了一下,“我记得这附近好像有个国营饭店的分店,卖包子面条啥的,咱们去瞧瞧?好歹是国营的,干净!”

一听说“国营饭店”,老王头眼睛顿时亮了,仿佛已经闻到了肉包子的香气,连忙催促:“那还等啥?快走快走!”

三人沿着县革委会大院外的街道往前走。与报名处那边的喧闹不同,这里的街道相对安静一些,两旁多是机关单位的围墙和一些看起来颇有年头的居民楼。行人也多是穿着干部服或工装,步履匆匆。

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果然在一个十字路口的拐角,看到了一家门脸不大的饭店。白底红字的招牌写着“**为民饭店第三门市部**”,玻璃窗上贴着简单的菜单,主要以面条、饺子和素馅包子为主,偶尔有“今日特供:红烧肉(需肉票)”的字样,也早已被划掉。

即使是这样的饭店,门口也排着不短的队。人们手里捏着钞票和各式各样的粮票、肉票,耐心而又焦灼地等待着。

“我的天,吃个饭也这么难?”老王头看着长队,咂咂嘴。

“这就不错了!好歹有得卖!”赵小深一副司空见惯的样子,“赶紧排队!”

三人老老实实地排到队尾。等待的时间漫长而无聊。老王头又开始不安分地东张西望,忽然,他用手肘捅了捅廖奎,压低声音,带着一丝兴奋和紧张:“奎子!快看!那边!是不是……那个‘牛大锤’?”

廖奎顺着老王头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马路斜对面,是一个看起来规模不小的院子,铁门敞开,门口挂着“**东风县食品公司生猪收购暨屠宰车间**”的白底黑字牌子。院子里隐约可见高大的厂房、水泥砌成的褪毛池以及一些运输车辆。

而就在食品站大院门口旁边的一棵大槐树下,此刻正围着一小圈人。人群中央,是一个身材异常魁梧的老者。

这老者估摸六十上下年纪,个子不高,但肩膀极宽,膀大腰圆,站在那里像半截铁塔。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但依旧难掩油渍血污的深蓝色粗布工装,袖子挽到肘部,露出两条肌肉虬结、青筋暴起、布满各种细小疤痕的古铜色手臂。他头发花白,剃得很短,几乎贴着头皮,一张国字脸,皮肤粗糙,眼神开合间精光四射,不怒自威。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手里正握着一把造型奇特、厚重无比的长柄砍刀!那刀身黝黑,唯有利刃处磨出一线雪亮寒光,刀背极厚,怕是有两三指并拢那么宽。此刻,他脚边放着小半扇猪肉,他正用那厚背砍刀,对着猪的脊椎骨,进行分解。

没有砧板,他就那么站着,单手持刀,另一只手随意地扶着肉块。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手臂肌肉瞬间绷紧,那沉重的砍刀在他手中仿佛轻若无物,划出一道干净利落的弧线!

“咔嚓!”

一声清脆利落、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厚重锋利的刀锋精准地劈入骨节缝隙,几乎没有遇到任何阻力,便将那粗壮的脊椎骨一分为二!断面整齐光滑,如同刀切豆腐!

整个过程,快、准、狠!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充满了力量感与一种残酷的美感。那举重若轻的姿态,那对骨骼结构了如指掌的精准,无不彰显着一种千锤百炼、浸淫此道数十年的深厚功力。

围观的几人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叹。

“牛师傅这手‘断龙刀’,真是宝刀未老啊!”

“那是!咱东风县食品站第一把刀,可不是吹出来的!”

“瞅这利索劲儿,这半扇猪,怕是用不了一袋烟的功夫就能分完!”

那被称作牛师傅的老者,对周围的赞叹声恍若未闻,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专注地看着眼前的肉块,手腕微微一抖,刀锋顺势下滑,开始分离肋骨,动作依旧行云流水,带着一种机械般的精准和效率。

`【目标扫描:人类男性,年龄约58-62岁,肌肉密度极高,骨骼强度超越同龄人平均水平…】`

`【武器分析:特制厚背分解刀,重量约3.5-4.2公斤,重心前移,专为劈砍大型骨骼设计…】`

`【技术评估:动作模式高度固化,发力技巧已臻化境,对猪只骨骼结构理解深度:极高。威胁等级:中高(在特定领域内)…】`

`【弱点分析(理论):过于依赖力量与固定模式,应对突发灵活性不足,对非物理性因素(如牲畜情绪)感知力可能较低…】`

系统的分析数据冷冰冰地闪过廖奎的脑海,印证了赵小深之前的情报——这就是那个号称“牛大锤”的县食品站老师傅,牛永春!传统路数的顶尖代表!

廖奎的目光紧紧盯着牛师傅的动作。他能感觉到,对方那种纯粹依靠力量、经验和极致技巧的路子,与自己依靠系统辅助、细微洞察和某种“共情”能力的路子,截然不同。那是一种堂堂正正、以力破巧的王道,充满了岁月的沉淀和无数猪只性命积累下来的煞气。

自己那套,在对方这纯粹到极致的基本功面前,会不会显得……有些取巧,甚至……花哨?

就在这时,牛师傅似乎处理完了手头的那块骨头,随手将砍刀往旁边一个装满清水的铁桶里一涮,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带起一丝血沫。他抬起眼皮,那锐利如鹰隼的目光,似乎无意地扫过了马路对面正在排队的廖奎三人。

他的目光在廖奎身上停留了大约半秒。或许是因为廖奎过于专注的凝视引起了他的注意,或许是他看到了廖奎那与周围县城人格格不入的、带着浓厚乡土气息的打扮和气质。

那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没有好奇,没有轻蔑,甚至没有打量,就像看一块路边的石头,或者……一头待宰的猪。随即,他便收回了目光,继续处理下一块肉,仿佛刚才什么都没看见。

但这种彻底的无视,比直接的挑衅更让廖奎感到一种压力。那是一种来自于更高阶位、更深厚底蕴的、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漠然。

“嘶……”老王头倒吸一口凉气,缩了缩脖子,低声道,“这老家伙……眼神真吓人!跟刀子似的!奎子,看来你这对手,不是善茬啊!”

赵小深也面色凝重地点点头:“看来情报没错,牛大锤,名不虚传。这力量,这精准度,完全是几十年功夫喂出来的。奎哥,跟他对上,硬碰硬恐怕占不到便宜。”

廖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牛师傅刚才那举重若轻的一刀,以及那漠然的眼神,记在了心里。

这时,队伍排到了他们。饭店窗口里一个面无表情的服务员敲着窗口:“快点!吃啥?”

三人赶紧收敛心神,凑过去看菜单。最终,每人要了一碗阳春面(清汤挂面,飘着几粒葱花),又咬牙合买了一份不要票的、限量供应的素馅包子(白菜粉条馅),一共花了一块二毛钱,外加六两粮票。

捧着热乎乎的面碗和包子,三人也顾不上找座位,就靠在饭店外面的墙根下,唏哩呼噜地吃了起来。面条没什么味道,包子馅少皮厚,但在饥饿面前,依旧是难得的美味。

老王头一边狼吞虎咽,一边还在回味刚才看到的景象,含糊不清地说:“俺看那牛大锤,也就是力气大点,刀子重点!要论起对猪的‘了解’,肯定不如奎子你!你那手‘猪语’……呃,是那个‘科学观察’,他肯定不懂!”

赵小深比较理性,分析道:“力量和经验是他的优势,但奎哥你的优势在于更精细、更科学(或者说更玄乎)的层面。比赛项目未必全是力气活,到时候肯定有机会!”

廖奎默默地吃着面条,心里却在反复模拟着,如果此刻站在牛大锤面前,与他同台竞技,自己该如何应对?用【精准轨迹指引】去挑战他那千锤百炼的肌肉记忆?用【谛听术】去感知牲畜情绪,在他眼里会不会是歪门邪道?

这县城的第一顿午饭,吃得有些食不知味。

对手的面目,已经清晰了一角。如同一座沉默而坚固的铁壁,横亘在前方的道路上。

他知道,想要越过这座铁壁,他需要亮出的,不仅仅是祖传的刀,和系统赋予的“眼”。

在为民饭店门口就着墙根囫囵吞下的那碗清汤寡水的阳春面和干巴巴的素馅包子,并未能给身心带来多少慰藉,反而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坠在廖奎的胃里,连同牛大锤那漠然如看牲口般的眼神一起,消化得异常艰难。

下午的安排是熟悉比赛场地——县人民广场。据说那里已经搭起了临时的主席台、观摩区和操作区。

三人沿着县城还算平整的砂石路往广场走。午后的日头依旧毒辣,炙烤着昨夜雨水未能完全浸润的土地,蒸腾起一股带着土腥气的闷热。街道两旁偶尔能看到几棵蔫头耷脑的柳树,知了在上面声嘶力竭地叫着,更添烦躁。

与上午报名时的喧闹不同,下午的街道显得空旷了些。然而,这种空旷很快就被另一种景象所取代。

越靠近人民广场,墙壁上出现的巨幅标语和宣传画就越多,也越显眼。不再是简单的白底红字,而是色彩鲜艳、笔触夸张的油画风格。画面上的工农兵形象个个浓眉大眼、斗志昂扬,手臂肌肉虬结,指向光芒万丈的远方;背景往往是齿轮、麦穗、高压电线塔和滚滚向前的钢铁洪流。巨大的标语字体遒劲有力,仿佛要冲破墙壁的束缚:“**农业的根本出路在于机械化!**”、“**科学种田,亩产超千斤!**”、“**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这些充满力量感和意识形态色彩的视觉冲击,让来自宁静乡村的廖奎感到一种莫名的窒息。红星公社也有标语,但多是写在土墙上,字迹斑驳,带着一种与土地融为一体的质朴。而这里的标语和画,则像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强行烙印在这座城镇的肌肤上,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统一的意志。

“好家伙,这阵仗……”老王头仰着脖子,看着一幅比房子还高的、描绘着拖拉机在金色麦浪中驰骋的宣传画,咂舌道,“这画得……比咱们公社年画上的门神还唬人!”

赵小深倒是见怪不怪,解释道:“这是县城,政治宣传的中心嘛。你看那边——”他指向广场入口处一个用松枝和红布搭起的牌楼,“那就是为这次交流会特意弄的,听说明天开幕式,县里主要领导都要来讲话。”

廖奎沉默地看着那气势恢宏的牌楼,以及牌楼下已经初具规模、划分出不同区域、拉着绳索的场地,心脏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跳动。明天,他就要站在这里,在无数目光和这些标语的注视下,展示他那套与“机械化”、“科学种田”似乎格格不入的、源自祖辈和“系统”的技艺。

就在他们走近广场边缘,准备找个阴凉地方先观察一下时,一阵略显激烈的争论声从旁边一棵大槐树下传来。

“……李技术员,你这理论俺们听着是挺好,可这‘科学配料优化’,又是计算又是比例的,咱队里哪有那个条件?连个秤都不准!”一个穿着旧军装、皮肤黝黑的老农蹲在地上,皱着眉头,用草棍在地上划拉着,语气里带着无奈和质疑。

被他称为“李技术员”的,是一个看起来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他身材瘦高,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胸口别着一支钢笔的蓝色青年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梳着整齐的分头,脸上带着一种知识分子特有的、混合着自信与些许固执的神情。

“张大爷,条件困难我们可以克服嘛!”李技术员扶了扶眼镜,语气急切,手里挥舞着一个小笔记本,“你看我计算的这个公式,基于我们本地玉米、豆粕和麸皮的营养成分,只要严格按照这个比例搭配,哪怕不用精确的秤,用碗量,用瓢估,也绝对比你们现在那种有啥喂啥的方式,饲料报酬率至少能提高百分之十五!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同样多的粮食,能多养肥一头猪!这是科学!”

老农挠了挠头皮,显然对“饲料报酬率”、“百分比”这些词不太感冒,嘟囔道:“理是这么个理……可猪那玩意儿,它不按你的公式长啊!有时候喂得精细,它反倒不爱吃,就稀罕那口泔水拌野菜……”

“那是习惯问题!是味觉偏好!我们可以通过添加少量食盐或者糖精(如果弄得到的话)来调节适口性!”李技术员据理力争,脸颊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我们不能因为猪的‘习惯’,就放弃更科学、更高效的方法!这是对生产资料的极大浪费!”

`【目标扫描:人类男性,年龄约21-23岁,身体机能处于巅峰期,脑部活跃度较高…】`

`【装备分析:普通近视眼镜,纸质笔记本(记录大量公式及数据),胸口钢笔(大概率用于随时记录)…】`

`【技术评估:理论知识储备丰富,逻辑思维清晰,沟通欲望强烈,对数据及标准化流程极度依赖…】`

`【弱点分析(理论):实践经验可能相对缺乏,对非量化因素(如牲畜个体差异、环境应激)考虑不足,应变能力存疑…】`

`【关联信息匹配:与情报目标‘李文军’(县农技站中专生)特征高度吻合。】`

系统的提示再次印证了廖奎的猜测。这就是赵小深口中的另一个主要对手,科班出身的李文军!

廖奎静静地听着两人的争论。李文军口中那些“公式”、“比例”、“报酬率”,对他而言,如同天书。他懂得猪爱吃什么,是通过观察猪吃食时的状态、尾巴的摇摆、粪便的形态得来的经验;他懂得猪哪里不舒服,是通过听它们的哼唧声、看它们的眼神和鼻镜判断的感觉。这些东西,无法用公式计算,无法用百分比衡量。

一种强烈的隔阂感油然而生。他感觉自己和李文军,仿佛是活在两个完全不同世界里的人,使用着两套完全不同的语言。牛大锤的强大,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是可以用刀去衡量、去挑战的。而李文军的强大,却像是一堵无形的、由知识和理论构筑的高墙,让他不知从何下手。

就在这时,李文军似乎终于说服(或者说绕晕)了那位老农,送走了对方。他松了口气,转过身,正好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廖奎三人。

他的目光在廖奎那身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旧军装和布鞋上扫过,又看了看旁边抱着古怪包裹、形象滑稽的老王头和努力装作镇定、但眼神泄露了紧张的赵小深,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又迅速舒展开,换上了一副符合他身份和年龄的、略带矜持的礼貌笑容。

他主动走了过来,目光主要落在看起来最像“负责人”的赵小深身上(毕竟穿着工装,有点文化人的样子):“同志,你们好。也是来参加技术交流会的?”

赵小深连忙点头,挺了挺胸:“对对,我们是红星公社代表队的。我是赵小深,这位是我们公社的技术骨干,廖奎同志。”他特意强调了“技术骨干”四个字。

李文军的目光这才正式落到廖奎身上,带着一丝审视和好奇:“廖奎同志?你好。我是县农技站的李文军。”他伸出手。

廖奎犹豫了一下,伸出手和他握了握。李文军的手掌不算粗糙,但很有力,握手的时间很短,一触即分,符合一种标准的、程式化的礼貌。

“廖奎同志是哪个学校毕业的?农校?还是……”李文军试探着问,在他看来,能被公社推选来参加这种县级比赛,总该有点学历背景。

廖奎闷声回答:“没上过学,祖传的手艺,杀猪的。”

“杀猪的?”李文军脸上闪过一丝明显的错愕,扶了扶眼镜,似乎想确认自己有没有听错。一个杀猪的,来参加“工农兵先进技术经验交流会”?这跟他预想中的“技术”似乎有些差距。他很快调整了表情,但眼神里那抹不易察觉的优越感和疑惑并未完全散去。

“哦……原来是实践经验丰富的老师傅。”他笑了笑,语气依旧客气,但用词已经悄然将廖奎归类到了“老师傅”(意味着经验主义、传统路子)的行列,与他所代表的“科学”、“技术”区分开来。“这次交流会很有意思,涵盖了从养殖到加工的各个环节。我们农技站主要负责养殖技术和疫病防治的理论支撑部分。不知道廖师傅这次准备展示哪方面的……手艺?”

他刻意避开了“技术”这个词,用了“手艺”。

廖奎听出了他话里的意味,心里有些不舒服,但还是如实回答:“主要是生猪的处置,还有一些……看猪毛病的经验。”

“看猪毛病?”李文军眼睛微微一亮,似乎找到了可以切入的“科学”话题,“是诊断方面吗?那太好了!我们正好可以交流一下。我们现在提倡的是‘预防为主,防治结合’,建立科学的免疫程序和定期检疫制度是关键。比如猪丹毒、猪肺疫这些常见传染病,光靠肉眼观察是不够的,需要结合体温测量、临床症状,甚至有条件的话进行实验室……”

他开始滔滔不绝地讲述起他的那一套科学诊断理论,各种疾病名称、病原体、防控措施如同连珠炮般蹦出来,听得旁边的老王头直眨巴眼,赵小深也只能勉强跟上几个名词。

廖奎沉默地听着。李文军说的这些,有些他凭经验能模糊地对上号,比如猪发烧了不爱动,鼻子发干;但更多的,像“巴氏杆菌”、“支原体”这些名词,他完全听不懂。他只知道,猪蔫了,不吃食了,他有一套祖传的或者系统提示的应对法子,或许有效,或许无效,但绝对没有李文军说得这么……条理清晰,头头是道。

一种无形的、知识层面的碾压感,让廖奎再次感受到了巨大的压力。面对牛大锤,他尚可一战;面对李文军,他感觉自己像是个拿着木棍的原始人,在面对一个手持火枪、穿着整齐制服的现代士兵。

李文军说了好一会儿,才发现廖奎一直没怎么接话,只是沉默地听着,意识到自己可能说得太深奥了。他停下来,笑了笑,带着一种宽容和理解的态度:“当然,廖师傅你们在实践中积累的经验也是非常宝贵的,很多时候能解决实际问题。我们搞科学的,就是要深入实践,向你们这些有经验的老师傅学习,把实践经验上升到理论高度嘛!”

这话听起来客气,但潜台词无疑是:你们的经验是感性的、零散的,需要被我们“科学”来总结和提升。

廖奎抿了抿嘴唇,没有反驳,只是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广场那边的喇叭突然响起了试音的声音,刺耳的电流声打断了略显尴尬的交谈。

“看来要清场布置了。”李文军看了看那边,对廖奎三人说道,“那就不打扰你们熟悉场地了。廖师傅,期待在交流会上看到你的精彩……手艺。再见。”他又对赵小深和老王头点了点头,转身迈着自信的步伐离开了。

看着他瘦高而挺直的背影,老王头撇了撇嘴,低声道:“哼,瞧那劲儿!满嘴跑火车,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俺看呐,真动起手来,还不一定咋样呢!”

赵小深则忧心忡忡地看着廖奎:“奎哥,这家伙……不好对付啊。他代表的是‘科学’和‘理论’,这在评委那里很占优势的。你得想办法,让你的经验听起来……更‘科学’一点才行。”

廖奎望着李文军消失的方向,又看了看广场上那些巨大的、宣扬“科学”与“机械化”的标语,心情愈发沉重。

一个是以力证道的“传统力”巅峰牛大锤,一个是代表着“科学派”未来的李文军。

他这条凭借“经验流”和一点系统玄学的土鱼,被夹在这两大巨头之间,前路似乎愈发狭窄。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怀里,那张参赛证似乎更烫了。而脑海里,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张小花深夜送来糖三角时,那句无声的嘱托:

“争口气!”

这口气,要想争过来,恐怕比他想象中,还要难上千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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