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把脉冲灯往地上一摔,强光炸开的瞬间,他和林悦同时扑向两侧。几只蓝光蛛抽搐着翻倒,但更多从缝隙里钻出来,贴着墙角快速移动。
“左边!”林悦喊了一声,甩出战术刀插进一只正要跃起的怪物眼窝。那东西发出尖锐的鸣叫,触须乱摆,被她顺势一脚踹进裂缝。
陈渊刚捡起能源枪,枪管就被另一只扑上来的异种咬住。金属外壳咔咔作响,眼看要被咬断,他猛地往后一拉,借力把那家伙拽到面前,膝盖狠狠撞在它头部连接处。一声闷响,黑血溅了一脸。
“这玩意儿真难缠。”他抹了把护甲上的黏液,喘着气看向四周,“它们不像乱冲,是有组织的。”
“废话,刚才那一圈蓝光是信号。”林悦从腰包摸出最后一个烟雾弹,“你有没有发现,大的不动手,小的先试探?”
“说明等级分明。”陈渊盯着中央破裂的容器,“而且它们的目标可能是那里。”
话音未落,地面震动起来。远处通道传来密集的脚步声,像是有更多的生物正在靠近。头顶管道也开始渗水,滴落在地面积水中发出啪嗒声。
“小李!张宇!”陈渊再次拍打通讯器,“听不到回应,信号还是被屏蔽。”
“我试试绕频段。”林悦一边说,一边拆开手腕上的终端盖板,手指飞快拨动线路,“你们上面那俩现在估计急得跳脚。”
“别光说话。”陈渊把仅剩的两颗脉冲灯塞进她手里,“等会儿我往前压,你找机会闪光干扰,咱们不能一直守在这。”
“你疯了吧?就咱俩这点装备还想推进?”林悦抬头瞪他,“你现在出去就是给人送菜。”
“不出去更死得快。”陈渊指了指四周不断涌出的暗格,“这些口子越开越多,等它们全出来,连站的地方都没了。”
林悦咬了咬牙,把烟雾弹收回去:“行,听你的。但我有个条件——你往前冲,我必须在你右后方五米内跟着,出事好接应。”
“成交。”
两人迅速调整位置。陈渊把能源枪切换成短喷模式,这种状态下火力弱但耗能低,适合近距离扫射。林悦则把两枚脉冲灯绑在手臂外侧,随时准备触发。
“三、二、一,上!”
陈渊猛然前冲,枪口连续点射,清掉前方三只贴地爬行的异种。林悦紧随其后,抬手就是一道闪光。一圈蓝光蛛动作迟缓下来,被陈渊回身补枪击穿。
“有效!”林悦喊道,“它们对强光反应延迟至少两秒!”
“那就用节奏打乱它们!”陈渊边退边换位置,“你闪一次,我攻一波,别贪心,清出一条路就行!”
又一波怪物扑来。这次是三只大型的并排前进,口器不断开合,像是在释放某种频率。林悦立刻意识到不对劲:“小心!它们在共振!”
话音刚落,陈渊感觉护甲一阵发麻,像是电流窜过全身。他踉跄了一下,差点跪倒。
“护盾撑不住高频震荡!”他大吼,“关掉所有非必要系统!”
林悦立马切断外部感应模块,视野顿时变暗。但她凭着记忆判断距离,在下一波攻击来临前猛地按下脉冲灯。
强光闪过,三只大型异种齐齐停顿。陈渊抓住机会冲上去,用枪托猛砸其中一只的关节连接处。咔嚓一声,腿骨断裂,那东西歪倒在地,其他两只开始后撤。
“有用!”林悦咧嘴笑了,“它们怕强光突袭!”
“别松懈。”陈渊喘着粗气,“这只是第一波。”
这时,上方传来几声沉闷的敲击声。接着,一块钢板被掀开,小李半个身子探了进来。
“队长!我们找到临时中继点了!”他在上面喊,“张宇连上了废弃监控,能看到你们下面的情况!”
“还能通?”陈渊抬头。
“只能维持三十秒!”张宇的声音紧接着响起,“我已经标出最近的安全区坐标,就在你们右侧十五米,有个塌陷的维修舱,结构还算稳固。但路上有六个活动节点,全是高密度埋伏点。”
“知道了。”陈渊转头看林悦,“敢不敢赌一把?”
“都到这份上了,你还问我敢不敢?”她翻了个白眼,“走呗,反正也没退路。”
两人重新装填武器。陈渊把最后半格能源平均分给两把枪,自己拿主武器开路,林悦负责掩护侧翼。
“记住节奏。”陈渊低声说,“我打两下,你闪一次,别让它们形成合围。”
他们开始移动。每一步都踩在积水里,发出轻微的哗啦声。前方第一个节点很快出现——是个t型岔口,三面墙壁都有暗格。
“来了。”林悦握紧按钮。
第一批异种从左侧冲出。陈渊连开两枪逼退,林悦立刻闪光。趁着对方僵直,两人快速通过。
第二个节点在斜上方。一只倒挂的蜘蛛状生物突然坠落,直扑林悦面门。她本能地抬臂格挡,护甲被划出三道深痕。
“靠!”她骂了一句,反手将脉冲灯砸过去。强光在空中爆开,那东西惨叫着缩回天花板。
第三个节点最危险。通道变窄,只能容一人通行。而尽头是一片布满孔洞的金属网,后面影影绰绰全是黑影。
“硬闯不行。”陈渊观察了几秒,“它们等着我们挤进去再围杀。”
“那就炸开旁边墙。”林悦掏出一颗微型震爆弹,“我还有这个。”
“不行,墙体太厚,爆炸会引发坍塌。”陈渊摇头,“得引它们出来。”
他想了想,脱下外套裹住一枚空电池壳,用力扔向对面走廊。金属撞击声响起,果然有几个异种转身追去。
“就是现在!”他拉着林悦冲过金属网,刚落地,身后就传来密集爬行声。
“它们反应过来了!”林悦回头一看,整片墙面都在动。
“跑!”陈渊不再保留体力,全力冲刺。
两人一路狂奔,接连突破第四、第五个节点。第六个就在眼前——是个十字路口,四通八达。
“安全区在正前方!”张宇的声音再次传来,“再往前二十米,左拐进下沉式检修道!”
可就在这时,地面剧烈震动。一个巨大的黑影从正前方缓缓升起,比之前见过的任何一只都大得多。它的背部隆起如山丘,六条腿牢牢钉在地上,口器张开时露出层层叠叠的锯齿。
“这不是普通个体。”林悦声音发紧,“这是……指挥单位?”
“不管是什么,挡住路就得干掉。”陈渊举起枪,却发现能源只剩百分之三。
林悦也察觉到了:“我的脉冲灯只剩一次电量。”
“那就一次解决。”陈渊盯着那东西的动作规律,“它每次移动前,背部会有轻微收缩。”
“你是说……它要蓄力?”
“对。就在它收缩的瞬间,我们一起动手。”
怪物开始前进。背部肌肉缓缓收紧,周围的异种全部退后。
“准备。”陈渊握紧枪柄。
距离十米。
五米。
背部完全隆起。
“现在!”
林悦按下开关,强光撕裂黑暗。怪物动作一滞。陈渊趁机冲上前,把最后一发能源弹打进它口器深处。
轰的一声,黑血四溅。那庞然大物晃了两下,轰然倒地。
“成了?”林悦喘着问。
“没那么简单。”陈渊盯着尸体,“你看它倒下的方向。”
那巨兽正好横在通往安全区的路上,像一堵肉墙。
更糟的是,四周的暗格又开始开启。更多的异种从各个角落爬出,数量比之前更多。
“我说……”林悦苦笑,“咱俩是不是不该把底牌全用了?”
陈渊看了眼手中几乎报废的能源枪,又看了看远处若隐若现的检修道入口。
“后悔没用。”他说,“接下来,靠拼了。”
他从腰间抽出战术刀,刀刃在微光下泛着冷色。
林悦深吸一口气,把最后半块电池塞进手套接口。
“那还等什么。”她活动了下手腕,“一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