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沙还在刮，陈渊背着林悦往前走。脚下的地面开始发颤，像是有东西在地下爬。他停下脚步，耳朵贴地听了一下。
不对劲。
他把林悦轻轻放下来，靠在一块巨岩后面。“你别动。”他说完就抽出“破浊者1型”，打开电源开关。指示灯亮了绿光，充能正常。
还没等他站稳，三道黑影从沙地里猛地窜出。那些东西长得像蜥蜴，但四肢细长带钩爪，背上有一条裂口似的呼吸孔，嘴里喷出绿色液体，“嗤”地一声在地上烧出一个小坑。
陈渊抬手就是一发电弧。淡蓝的电流打中最近的一只怪物背部，那家伙抽搐两下，倒在地上冒烟。可另外两只根本不怕，直接扑了过来。
他往旁边翻滚，躲开第一只的扑击，第二只跳得更高，差点撞到他的头。他迅速调整角度，对着空中那只连发两次短电弧。第二次命中了它的翅膀关节，它摔在地上打滑，又被他补了一枪才不动。
可这时候，更多的震动传来。
沙地像煮开了一样，不断有黑影破土而出。七八只变异生物围成半圆，慢慢逼近。它们不再分散行动，而是分成两拨，一左一右包抄过来。
“麻烦了。”陈渊回头看了一眼林悦。她靠着岩石坐着，脸色比刚才更白，嘴唇有点发紫。
他把“破浊者1型”调到连发模式，准备先压制一边。刚抬起手，左侧的两只突然跃起，借助岩壁反弹，速度快得离谱。他只能扫射过去，电弧擦过其中一只的腿，让它踉跄了一下，但另一只直接扑到了他肩膀上。
钩爪划过防护服，发出刺耳的摩擦声。他用力甩肩，把那玩意儿摔在地上，立刻补了一枪。可右边的也冲上来了。
他边退边打，连续三次点射逼退了最前面的两只。但武器散热片开始发烫，面板提示“温度过高”。他不得不暂停充能，用手摸了摸散热片，烫得缩回手指。
这玩意儿撑不了多久。
他回头大喊：“林悦！还能不能动？”
她抬起头，眼神有点涣散：“我……没事。”
“别逞强！”他快速拆下干扰器，接在“破浊者1型”的外接口上，利用信号断连时的电磁波动辅助充能。倒计时还有四分钟。
就在这时，一只变异生物从高处跃下，爪子直接撕开了队员老张的小腿。血喷出来，老张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另一个队员小周冲上去扶人，结果被侧面飞来的毒液喷了个正着。那绿色液体糊了他一脸，他捂着眼睛大叫，声音越来越凄厉。
林悦看到这一幕，猛地站起来，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燃烧瓶。她咬开拉环，用打火机点燃，拼尽力气扔了出去。
火团砸在中间一群怪物身上，炸开一片橙光。几只被烧着的怪兽嘶吼着乱窜，暂时打乱了进攻节奏。
可就在她投掷的瞬间，一股毒液溅到了她的左臂伤口上。原本包扎的地方立刻泛起黄水，皮肤开始发黑。
“林悦！”陈渊冲过去把她拽回来。她已经站不稳，整个人往下滑。
“我……还能打……”她说着就要去摸枪。
陈渊一把按住她：“你现在闭嘴，别乱动。”
他迅速检查伤口，发现感染扩散得比想象快。体温明显升高，脉搏跳得厉害。他翻出工具包，把最后一支抗感染剂打了进去。
“药没了。”他低声说，“接下来只能靠你自己扛。”
林悦没说话，只是喘着气点头。
外面的怪物没再猛攻，反而开始绕圈，像是在试探。它们低吼着，时不时扑一下又退回，明显有了战术意识。
陈渊知道不能再耗下去。他让剩下的两个队员交替掩护，慢慢往后撤。他自己断后，手里紧紧攥着“破浊者1型”。
他们退到了一处塌陷的输气管道平台上。这里地势略高，入口狭窄，勉强能守住。陈渊用绝缘胶带封住几个缺口，又搬来几块铁板挡住侧面。
刚布置完，一只怪物冲上来撞门。铁板晃了一下，但没倒。他又赶紧把“破浊者1型”架在缺口前，准备随时开火。
可武器连续充能几次后，散热片彻底红了。系统弹出警告：“过热锁定，需冷却300秒。”
他试着手动散热，拿工具扇风、拆外壳通风，效果都不明显。只能改成每三十秒打一发，尽量节省电力。
林悦躺在角落，呼吸越来越急。她迷迷糊糊地说：“别管我……你们走……”
陈渊蹲在她旁边：“谁也别想丢下谁。”
他转头看向外面。十几只变异生物围着平台打转，时不时扑上来撞一下。它们不再急于进攻，像是在等他们体力耗尽。
他低头看“破浊者1型”的电量，只剩41%。散热进度条缓慢恢复，但敌人的数量一点没少。
其中一个队员小声问：“咱们还能撑多久？”
陈渊盯着武器的充能指示灯，没回答。
他知道现在的情况很糟。武器威力不够，冷却太慢，敌人越来越多。队友受伤，药品耗尽，体力也在下降。
但他不能停。
他重新拆开“破浊者1型”的外壳，把干扰器的输出频率手动调低，试图让每次充能更稳定。又把散热片换成金属贴片叠加结构，增加散热面积。
做完这些，他按下测试按钮。
指示灯闪了一下，接着缓缓变绿。
有效果。
他试着打了一枪，电弧比之前粗了一点，打中一只靠近的怪物头部，直接让它瘫在地上抽搐。
但这还不够。群体压制还是难。
他看着外面密密麻麻的黑影，脑子里飞快算着电压、频率、能量分配。如果能把输出节奏卡在冷却间隙，或许能实现间歇连发。
他开始调试按钮间隔时间，一次又一次试。
林悦忽然咳嗽起来，嘴角渗出血丝。
他立刻放下工具，过去扶住她。她的身体烫得吓人，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坚持住。”他说，“我们一定能出去。”
她微微睁开眼，看了他一眼，又闭上了。
外面的撞击声越来越密集。铁板被撞得吱呀作响，裂缝越来越大。
陈渊重新拿起“破浊者1型”，最后一次检查线路。他把所有非必要模块都关了，只保留核心充能和发射功能。
散热进度还剩一半。
他趴在缺口边，眼睛盯着第一个扑上来的怪物。
只要再撑一会儿。
只要再撑一会儿就行。
他扣住扳机，等待充能完成。
指示灯由红转绿。
他松开保险。
下一发必须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