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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三的夜晚,垂云镇被一层薄纱似的秋雾轻轻笼罩。实验高中的轮廓在路灯和远处居民楼的光晕里,显得格外静谧而深邃。秋风已然褪去了白日的最后一丝温和,带着凛冽的、属于深秋的凉意,穿梭在校道两旁那些叶片日渐稀疏的梧桐树之间,发出“沙沙”的、如同私语般的声响。

夏语、小钟和阿荣三人骑着自行车,像三尾灵活的鱼,悄无声息地滑入校门。车轮胎碾过地面上湿漉漉的落叶,发出细微的、黏着的“嘎吱”声。就在他们刚刚支好车架,还没来得及感受校园夜晚的宁静时,悬挂在教学楼各处的广播喇叭,便传出了那个他们既熟悉又在此刻感到一丝紧张的女声——刘素溪那清冷而字正腔圆的嗓音,如同冰泉滴落玉盘,在夜色中清晰地回荡开来:

“通知!通知!请所有入选元旦晚会的节目负责人,注意,今晚七点半,准时到综合楼三楼舞蹈室集合。再重复一遍……”

广播声在空旷的校园里产生了轻微的回音,仿佛给这个平凡的秋夜注入了一种不同寻常的、名为“倒计时”的节奏。

小钟闻言,立刻夸张地拍了拍胸口,然后笑嘻嘻地转向夏语,用肩膀撞了他一下,语气里带着如释重负的调侃:“呼——!夏大队长,您都听到了吧?那今晚这个‘重大使命’,可就麻烦您老人家代为出席咯!我和阿荣这等小兵,就先撤回根据地了。”

夏语无奈地笑了笑,伸手推了小钟一把,笑骂道:“少来这套!赶紧的,各回各班,各找各……座位!会议我去开,但排练你们谁也别想偷懒。”他的目光扫过小钟,又落在沉默寡言却眼神里带着笑意的阿荣身上,带着一种属于团队核心的、不容置疑的坚定。

“遵命,队长!”小钟搞怪地敬了个不标准的礼,三人相视一笑,随即迅速散开,身影融入教学楼不同楼层透出的、方格状的明亮光晕中,朝着各自班级的方向跑去。

晚自习的教室,总有一种混合着书本油墨味、少年人体温以及微弱电流声的独特氛围。夏语在座位上摊开习题册,却有些心不在焉。笔尖在草稿纸上无意识地划拉着,勾勒出的不是数学公式,而是模糊的音符和舞台的轮廓。墙上的挂钟,指针仿佛被粘住了一般,走得异常缓慢。直到七点二十分,他才深吸一口气,收拾好桌面,起身走向讲台,向班主任王文雄请假。

王文雄老师正就着灯光批改作业,闻言抬起头,那双略显市侩的眼睛在夏语脸上停顿了一秒,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挥了挥手,语气平淡:“去吧,学校活动,快去快回,别耽误太多学习时间。”

“谢谢老师。”夏语微微躬身,转身离开了教室。走廊里比教室空旷许多,凉风毫无阻碍地穿堂而过,让他因暖气而有些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不少。

综合楼三楼,远远就能看到舞蹈室门口聚集了不少人影。少男少女们三三两两地站着,低声交谈着,脸上大多带着兴奋、紧张或期待的神情。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临战前的、微妙的躁动。夏语默默地跟在人群后面,随着人流慢慢地挪进舞蹈室。

室内灯火通明,四面墙巨大的落地镜将灯光无限反射,使得整个空间亮如白昼,也将来来往往的身影复刻出无数个重叠的映像。光滑的木质地板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属于舞蹈生的汗水与地板蜡混合的独特气息。乐老师、李老师和纪老师三位核心人物已经到场,正站在场地中央低声交谈着。

乐老师依旧是那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身姿挺拔,即使在略显随意的环境中也保持着严谨的风度。他见到学生们差不多到齐了,便拍了拍手,清脆的掌声在空旷的舞蹈室里显得格外响亮,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各位同学,晚上好。”乐老师扶了扶鼻梁上那副精致的黑框眼镜,目光温和地扫过在场每一张年轻的面孔,“因为舞蹈室的地板需要维护,所以麻烦大家,脱掉鞋子,在指定的练习区域内,席地而坐吧。我们尽量长话短说,不耽误大家太多晚自习时间。”

学生们发出一阵表示理解的轻微骚动,纷纷弯腰脱鞋。一时间,各种颜色的袜子、或朴素或略带个性的鞋子和运动鞋,在门口堆成了一座小山。夏语也脱下自己的板鞋,穿着干净的白色棉袜,踩在微凉而光滑的木地板上,找了一个靠镜子的位置,抱着膝盖坐了下来。地板透过袜子传来坚硬的触感,让他更加集中精神。

待到众人都安静地盘膝坐好,如同等待聆听教诲的学子,乐老师才清了清嗓子,正式开口。他的声音平稳而清晰,在静谧的舞蹈室里回荡:

“今晚召集大家过来,主要是宣布一个最重要的消息。”他顿了顿,成功地吊起了所有人的胃口,才继续说道,“经过学校行政会议的最终决定,我们实验高中本年度的元旦文艺晚会,正式举办的日期,已经确定了。”

他环视一圈,看到一双双瞬间睁大的眼睛,才微笑着公布了答案:“就在十二月二十八日,星期五的晚上。”

“哇——!”

“真的定了!”

“只剩下一个多月了!”

“好快啊!”

尽管早有心理准备,确切日期的公布还是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了一片压抑不住的惊呼和交头接耳声。舞蹈室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热烈而焦灼。夏语的心脏也随着这个消息微微一紧,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二十八号,一个清晰的数字,像赛场上最后的红线,标志着冲刺的开始。

乐老师轻轻地虚按了一下手掌,带着一种安抚的力量,示意大家安静。“我知道,时间看起来已经不多了。”他继续说道,语气沉稳,试图平复学生们的情绪,“但是,请大家不要过度紧张。在第一次联合汇演之后,我和李老师、纪老师,已经分别找过各个节目组,就节目的修改和打磨方向,进行过详细的沟通。我相信,大部分节目,目前应该都已经基本成型。”

他的目光扫过几个重点节目的负责人,在夏语脸上略有停留,带着一丝询问和鼓励。夏语微微点头,表示认可。

“所以,今晚会议的核心目的,并非讨论节目内容,”乐老师的语气转而变得严肃了一些,“而是要向各位负责人,强调接下来这一个多月里的纪律要求,以及晚会当天,从备场到演出结束,所有需要注意的事项和流程。这关系到整场晚会的顺畅与安全,至关重要,请大家务必听仔细。”

夏语立刻挺直了背脊,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笔,翻到空白页,准备记录。他知道,作为全校唯一的学生乐队节目,他们承载的不仅仅是表演,更是一种象征和期待,容不得半点差错。

接下来,乐老师首先宏观地介绍了晚会的整体框架和时间节点。随后,由气质温婉的李老师接过话头,开始详细讲解晚会的具体流程。她用柔和但条理清晰的声音,从下午的备场时间、候场区域的划分,到节目的上场顺序、上下场路线,再到演出过程中的应急处理预案,一一娓娓道来。

当李老师提到,晚会现场的秩序维护和座位安排,将由学生会全权负责统筹时,夏语的笔尖在纸上停顿了一下。

学生会……李君……苏正阳……

他的脑海里瞬间闪过这几个名字和对应的面孔。作为团委副书记和文学社社长,他太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如此大型的活动,学生会必然需要调动大量人力。而文学社,作为学校最大的社团之一,拥有众多成员,届时很可能需要配合学生会进行工作。他几乎可以预见,不久之后,学生会主席李君就会找到他,要求文学社“增派人手”。这不仅是工作量的增加,更可能涉及到两个学生组织之间的协调与博弈。他微微蹙眉,在笔记本上写下了“学生会协调”、“人手安排”几个字,并在下面画了一条横线,以示重要。

就在他沉浸于对后续工作的思考时,李老师的讲解已经接近了尾声。乐老师重新站到前面,询问道:“关于刚才李老师讲解的流程,大家还有没有什么不清楚的地方?现在可以提出来。”

他的话语像打开了闸门,学生们开始陆续举手提问。

一个穿着练功服,显然是舞蹈节目的女生站起身,声音清脆地问:“乐老师,那我们当天具体要从什么时候开始备场呢?”

乐老师回答道:“所有演职人员,从下午一点钟开始,就可以陆续到指定的候场区集合,进行准备了。请务必通知到你们的每一位队员,安排好午餐时间。”

“老师,那演出服装和道具呢?是需要我们自己准备,还是学校可以统一协调?”另一个男生问道。

“这个问题很好。”乐老师看向李老师和纪老师,“原则上,服装和道具以各节目组自行准备为主。但如果有些节目,比如一些大型的、或者特殊的服装道具,需要学校层面协助的,现在就可以登记下来,私下跟李老师或者纪老师详细沟通,我们会尽量协调资源。尤其是舞蹈类节目,有些服装可能需要提前定制或租借,要抓紧时间。”

“乐老师,现场的麦克风是怎么分配的?我们是固定麦还是手持?”

“备用乐器有准备吗?比如吉他弦之类的易耗品?”

“化妆和换装有没有独立的区域?”

问题一个接一个,乐老师和另外两位老师耐心地一一解答。夏语仔细地听着,将一些可能与乐队相关的要点记录下来,比如麦克风型号、电源接口位置等。他注意到,学生会主席李君和纪检部部长苏正阳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舞蹈室的角落,他们并没有坐下,只是静静地站着,观察着会议进程,偶尔低声交换意见。苏正阳那审视的目光扫过在场的学生,最后似乎在不经意间,与夏语的目光有了一瞬间的交汇。夏语能感觉到那目光中的衡量与某种不易察觉的界限感。

时间在问答中悄然流逝,窗外的夜色愈发浓重。当第二节晚自习下课的铃声终于穿透墙壁,悠扬地响起时,舞蹈室内的讨论也接近了尾声。

乐老师拍了拍手,提高声音道:“好了,同学们,时间差不多了。如果大家没有其他问题,那么今晚的会议就到此结束。请各位负责人牢记今晚强调的各项要求,回去后抓紧最后的时间,带领你们的团队,进行最后的冲刺和打磨!解散!”

学生们如蒙大赦,纷纷起身,活动着有些发麻的腿脚,走向门口寻找自己的鞋子。嘈杂声、告别声、讨论声再次充满了舞蹈室。夏语不疾不徐地穿好鞋,跟在人群的最后面,准备离开。

“夏语,等一下。”

就在他即将踏出门口时,乐老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夏语停下脚步,转身,看到乐老师正微笑着向他走来。“乐老师,还有什么事要交代吗?”他恭敬地问道。

乐老师走到他面前,打量了他一下,笑道:“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我看你一整晚都听得很认真,笔记也记得很勤,却一个问题都没提。所以想问问你,刚刚会议上讲的这些流程和注意事项,你都清楚了吗?有没有哪里不明白的?”

夏语心中微微一暖,原来乐老师一直在关注着他。他露出一个让人放心的笑容,回答道:“谢谢乐老师关心。您今晚讲的这些,其实今天下午放学后,东哥已经特意找我谈过,大致都跟我梳理了一遍。所以我对流程心里有数,会按照学校的要求,和东哥指导的方向去认真准备的。”

乐老师闻言,恍然地一拍自己的额头,苦笑道:“你看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你们乐队是在东哥那边排练的。这种晚会流程和后台门道,他可比我在行多了!有他把关,我确实可以放心不少。”他语气中带着对东哥专业能力的信任和尊重,随即拍了拍夏语的肩膀,鼓励道:“行!那我就不多啰嗦了。好好加油,我很期待你和你的小伙伴们在舞台上的表现。过程中如果遇到什么需要学校层面协调的困难,随时可以来找我,或者李老师、纪老师都可以。”

夏语微微弯腰,向乐老师,以及不远处正含笑看着这边的李老师和纪老师,真诚地表达了感谢:“谢谢乐老师,谢谢李老师、纪老师!我们会全力以赴,不会让老师们失望的!”

说完,他再次点头致意,然后转身,融入了走廊里稀疏的人流中。

看着夏语清瘦却挺直的背影消失在走廊转角,纪老师一边整理着手中的资料,一边轻声对乐老师和李老师感叹道:“这孩子,明明才高一,说话办事却总给人一种超越年龄的沉稳感,有时候甚至觉得……有点少年老成。”

乐老师也笑了起来,接口道:“是啊。跟他交谈的时候,偶尔会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不是在跟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说话,而是在跟一个有着丰富阅历的、智慧的‘小老头’探讨问题。这种特质,在他这个年纪,真是难得。”

三位老师相视而笑,话语里充满了对这位优秀学生的欣赏与期许。

离开综合楼,一股更强的秋夜寒风吹来,让夏语不由自主地拉高了校服外套的拉链。他抬手看了看手表,距离晚自习放学还有二十多分钟。回教室似乎没必要,直接回家又嫌太早。他站在楼前的空地上,略微犹豫了一下,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综合楼另一侧,那间位于三楼东面的——文学社办公室。

那里,通常都会亮着灯,总有社员在里面自习或工作。

他轻轻叹了口气,这声叹息里,有对繁忙日程的无奈,也有对那个能让他暂时放松的“据点”的向往。最终,他迈开脚步,朝着文学社办公室走去。

站在那扇熟悉的、贴着文学社标志的木门前,夏语停顿了片刻,仿佛在调整自己的状态。然后,他才伸手,轻轻推开了门。

“吱呀——”

门轴发出轻微的声响。办公室内,温暖的灯光倾泻而出,与外界的清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靠窗的那张长条书桌旁,一个身影正伏案疾书。听到开门声,那人抬起头来——是记者部部长林晚。她看到来人是夏语,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连忙站起身,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社长?你怎么会过来?”

夏语反手轻轻关上门,将秋夜的寒意隔绝在外。他走到办公区域中央,在那张旧沙发旁坐下,身体微微陷入其中,脸上带着些许疲惫的笑意,解释道:“我刚在舞蹈室开完元旦晚会的协调会,看时间离放学还早,就想着过来坐坐,顺便……打发一下时间。没有打扰到你工作吧?”

“怎么会?”林晚连忙摆手,语气轻快,“文学社办公室又不是我一个人的,社长你随时来都可以,怎么会是打扰呢?”她说着,目光扫过桌面,拿起自己那瓶还未开封的矿泉水,快步走到夏语面前,递给他,“社长,给你水,这瓶我没喝过的。”

夏语本想推辞,但看到林晚诚恳的眼神,还是接了过来,道了声谢:“谢谢。”冰凉的瓶身握在手里,带来一丝清醒。

“我看你刚才写得很专注,是在整理记者部的资料,还是在赶作业?”夏语拧开瓶盖,喝了一小口水,随口问道。

林晚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回答道:“我在整理我接手记者部以来的一些采访记录和素材。另外……”她顿了顿,眼神里闪烁着抱负的光芒,“我在构思一个采访计划。骆校长不是已经返校了吗?我想找个合适的机会,代表我们文学社记者部,去采访一下他。社长,你觉得这个想法怎么样?”

夏语闻言,挑了挑眉,将水瓶放在身旁的茶几上,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膝盖上,露出了感兴趣的神情:“采访校长?这个想法很好啊!很有魄力,也很有新闻价值。我支持你!”他肯定地点点头,随即问道:“需要我这边帮你做些什么吗?比如先跟校长办公室或者骆助理那边打个招呼,预约一下时间?”

林晚摇了摇头,微笑道:“暂时不用了。我知道社长你最近为了乐队和团委的事情,已经非常忙碌了。今晚去开的那个会,就是元旦晚会的动员会吧?想必接下来的重心,都要向晚会节目倾斜了。采访校长的事情,我可以先自己准备起来,等策划案成熟了,再请你把关。”

她的话语体贴而周到,让夏语心中又是一暖。他抿了抿嘴,坦诚地点点头:“嗯,是的。晚会定在十二月二十八号,时间确实很紧了。今晚的会议就是明确时间节点,强调流程纪律,督促我们加紧最后排练,还特意提醒我们要注意身体,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说到最后,他像是终于卸下了一些强撑的力气,整个身体向后靠进沙发里,抬起手,用指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声音里透出一股浓浓的疲惫感。

林晚看着他眼底不易察觉的青色和眉宇间的倦色,清澈的眼眸中飞快地掠过一丝心疼。但那情绪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只激起一圈微小的涟漪,便迅速沉底,被她很好地掩饰了过去。她放柔了声音,安慰道:“那社长你更要好好保重身体才行。别太操劳了。元旦晚会需要你,我们文学社,也同样需要你的引领。”

夏语闻言,发出一声低低的苦笑,带着些许自嘲:“是啊,每一个人,每一件事,好像都需要我。乐队、文学社、团委会……我也希望自己能面面俱到,但说到底,我也只是一个人,精力有限。很多时候,真的感到力不从心,无法兼顾所有。”他的目光有些放空,望着天花板上柔和的灯管,“所以,我一直觉得,文学社的未来,不能只系在我一个人身上。它更需要像你,像沈辙、顾澄他们这样有能力、有担当的干部和部长们来共同支撑。只有这样,社团才能真正地良性运转下去。”

他的话语里,带着超越年龄的清醒和对团队的信赖。

林晚专注地听着,脸上露出理解的笑容,语气却十分坚定:“社长,你说的这些,我们都明白,我们这些部长也一定会努力加油,尽自己最大的责任。但是——”她稍稍加重了语气,“文学社可不能没有你。你就像……就像航行中的舵手,是我们所有人的主心骨。如果没有你在前面把握方向,我们会像失去了帆的小船,虽然也能漂浮,却很容易在茫茫大海上迷失目标和动力。所以,社长,请你一定要好好保重自己!”

这番话语,真挚而充满信任,让夏语疲惫的心里注入了一股暖流。他脸上的苦笑淡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理解的慰藉和重新涌起的责任感。他摇了摇头,语气变得柔和而坚定:“你这话说的……让我都不知道是该感到压力,还是该觉得开心了。不过,无论如何,谢谢你,林晚。我会加油的,为了不辜负你们的期待。”

两人之间的气氛变得轻松而融洽起来。他们又闲聊了一会儿,话题从文学社近期的稿件审核,聊到高一学习的压力,再聊到一些校园里的趣闻。在轻松的交谈中,夏语感觉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弛了不少。

夏语重新将话题引回正事,叮嘱道:“关于采访校长的计划,立意很好,但一定要做足准备。采访前,务必和杨霄雨指导老师充分沟通,拟定好采访提纲。争取能挖掘出一些有深度、能真正引起同学们共鸣和思考的内容。”

林晚认真地点点头:“我明白。我已经打算去请教林薇学姐了,看看她之前有没有采访校长的经验,或者有没有相关的资料可以参考。如果不行,我就自己去网上搜集信息,或者向其他有经验的学长学姐咨询。一定会做好万全准备的。”

夏语看着她有条不紊的样子,满意地点点头:“嗯,你做事,我一向是放心的。难怪林薇学姐在我面前提起你的时候,总是赞不绝口,说你是记者部未来的希望。”

听到夏语转述林薇学姐的夸奖,林晚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低下头,嘴角却忍不住上扬。但她很快又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笑着回敬道:“陈婷社长不也总是在我们这些新部长面前,把社长你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吗?说你是她见过的,最有想法、最有行动力的接班人。”

一听到“陈婷社长”这个名字,夏语立刻像是被戳中了某个开关,脸上瞬间换上了一副“一言难尽”的头痛表情,连连摆手道:“哎,快别提了!陈婷社长的那些‘夸奖’,你们听听就好,千万别太当真。她那哪里是夸我,分明是给我戴高帽,然后理直气壮地把更多担子扔给我……”

他那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样,实在是与他平时沉稳干练的形象反差太大。林晚看着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连忙抬起手捂住嘴,但弯弯的眼角眉梢已经泄露了她满盈的笑意。

夏语看着她偷笑的样子,故意板起脸,瓮声瓮气地问道:“喂,看到我这个社长出糗,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开心啊?”

林晚赶紧放下手,努力绷住脸,摇头否认:“不是的!绝对没有!”她顿了顿,眼眸亮晶晶地看着夏语,语气真诚地补充道,“我只是觉得……平时见到社长的时候,你总是很严肃,很认真,好像所有事情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让人觉得有点……距离感。只有在提到陈婷社长的时候,你才会偶尔露出这种没办法、很无奈,又有点……可爱的样子。这让我觉得,社长你其实也和我们一样,是活生生的、会苦恼、会抱怨的同龄人。这样的你,反而让人觉得更真实,更……亲切。”

她的话语轻柔,却像一阵暖风,吹散了夏语心头因疲惫而积郁的些许阴霾。

夏语看着她认真的表情,故意拉长了声音,有气无力地说道:“那我是不是还应该谢谢你啊?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夸我‘亲切’和‘可爱’?”

林晚终于忍不住,再次笑出声来,清脆如风铃:“不客气!”

窗外的秋风似乎也变得温柔了些许,轻轻叩打着玻璃窗,像是在偷听室内这难得的、轻松而温暖的对话。时间就在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交流中悄然流淌,仿佛只是眨眼之间,宣告晚自习结束的放学铃声,便清脆而悠扬地响彻了整个校园。

“铃铃铃——”

铃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夏语像是被从一场舒适的浅眠中唤醒,他深吸一口气,撑着沙发的扶手站了起来。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他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对林晚说道。

林晚也立刻站起身,乖巧地点点头:“嗯,社长你骑车回去,路上一定要注意安全。”

夏语走到门口,握住门把手,回头对她笑了笑:“放心吧,我会的。你也早点回宿舍,别熬太晚。拜拜。”

“拜拜。”林晚举起手,轻轻地摆了摆。

门被轻轻带上,夏语的身影消失在门外走廊的光影里。办公室里瞬间只剩下林晚一个人,以及空气中还未散去的、属于夏语的淡淡气息。她慢慢地走回窗边的书桌旁,却没有立刻坐下,而是站在窗前,望向楼下。

不一会儿,她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推着自行车,从综合楼的阴影里走了出来,跨上车,很快便融入了校门外街道上流淌的车灯与霓虹之中。

晚风吹拂着窗帘,也吹动了少女额前的碎发。林晚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夏语消失的那个方向,久久没有收回。她的心,仿佛也随着那远去的车轮,被带向了未知的、却让她无比牵挂的远方。秋夜的凉意透过玻璃漫延进来,但她的脸颊,却不知为何,微微地发起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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