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暖光不算特别亮,两个人眯着眼睛,就这样慢慢的挨在病房的一隅睡着。
等到江时睡醒,床上早就没有虞野的身影,被子整整齐齐的盖在他的身上,江时稍微坐起来一点,隔着医院干净的有些反光的窗户能看到窗外夕阳洒下,照的梧桐叶都有些金灿灿的,房间里的东西也都被收拾的整整齐齐的,就是看不见虞野的身影。
“宿主~看起来状态还不错?”666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仔细看了看江时脸色还算可以,才稍微放下心来停在半空中和江时聊着天。
毕竟任务再重要,也抵不过宿主身体重要,真因为在小世界的原因出什么问题的话,666也是难咎其辞。
“还行。”江时身体上的不舒服对比之前的状况甚至可以说是算得上忽略不计,于是伸完懒腰后还有心情端起杯子,慢慢的喝着里面的水。
“你想不想知道虞野干嘛去了?”666像知道什么小秘密一样朝江时凑近说着,江时闻言放下水杯,修长的手指戳了戳666,666被戳的在半空中翻了个跟头。
“他什么事?”
“猜不到吧,去找人调查你消失的那一个月了,估计是因为你昏迷那两天和人家小护士打了几个照面,心里偷偷不爽,现在还记得这个事呢。”
“还以为真的不计较,没想到记着呢。”江时听见了也不慌,还心情颇好的勾着嘴角笑了一声。
“真计较也没办法了,放心,系统售后,你消失的那一个月他啥也查不到。”666自信的很,向来这种清扫后路的事情它就没出过岔子,根本不担心虞野会查出来什么。
“还挺靠谱,不过他愿意查就让他查吧,有些事情不查心里始终是一个疙瘩结,说不定查了就解开了。”江时挠挠手里的小六,虞野那边正打着电话说着什么。
“你去帮我查一下……查一下江时和那个叫王茗的护士之间,之前是什么关系。”虞野声音低沉,明显能听出来心情不怎么样。
“虞哥,这都小问题好吧,回头查了发给你。”耳机另一边传来爽朗的男声,如果江时在,他就能听出来帮忙的这个男人就是当时生病住院嗷嗷叫的那个。
“不过万一真查出来有什么怎么办?你想好没?”电话那头突然问起,又接着到:“要真有什么情况,要不要我把他们……嗯?怎么样?”
“……陆原,说几次了,现在是法制社会,你以为还是你之前呆着那国外呢。”
“怎么,现在装大度上了?要真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况,你舍得放他走?”虞野被他这段话讲的闹挺,皱了皱眉头:“行了,抓紧去查,查完了发给我,其他的什么都不许做,挂了。”
说完没等陆原讲话,电话就被挂断了。
“什么,虞野你又挂我电话。”
“啧,江时要真和人家小护士有什么情况那不炸了吗?现在装的这么淡定。”
陆原对着毫不意外被挂断的通话页面,对自己这个口是心非的朋友颇为无语,之前江时跑了不知道是谁一天到晚又买醉又找人的,现在江时回来了,他就不信虞野真能舍得放他走。
陆原在陆家公司继承这一块轮不到他,也无心竞争,天天国外国内来回飞,要不是虞野出了江时这档子事,陆原还是头一遭在国内一个地方待这么久。
继承家产不行,其他玩的东西陆原还是得心应手的,更别提查关系这一块,对陆原来说简直就是在挑战他的看家本领。
虞野挂完电话刚绕过一段走廊,就遇到乘电梯上来风风火火的赵医生。
“虞先生,等一下。”赵博手里拿着厚厚一沓纸,看见虞野之后赶忙出声拦住了他。
“关于江时身体状况,复查一轮还不算差,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现在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如果可以的话,医院这边建议是先进行诱导缓解治疗。”
“m3白血病一类手术近两年治疗成果相对来说良好,技术也比较稳定,常用的全反式维甲酸联合砷剂,可使早幼粒细胞分化成熟或凋亡,多数患者能获得完全缓解。”
“后续进行巩固和维持治疗,问题相对来说不大,风险也是最低的一种治疗方案,虞先生你可以考虑一下,目前江时没有合适的供体,所以干细胞移植这一块如果要拖着,不是很保险。”
“不过江时的身体状况谈不上高危,发现的还算及时,后期巩固维持得当完全没有问题,而且我看了一下他的身体报告单,除了有点过分虚弱,其他没什么太大问题,治疗的话这两天就可以着手开始。”
“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家属可以签一下协议书。”
“赵医生,按照最保险的方案来,钱这一块不用担心,江时身体最重要。”虞野想都没想就签下了协议书,赵医生只是让虞野放宽心,治疗成功的案例那么多,江时的身体状况谈不上严重,治疗结果大概率是成功的。
虞野这么多天以来,直到听见赵医生现在讲的这些,才算是稍微泄了点劲,不再是紧紧绷着一根弦,随时都会断掉。
等签完字,赵博跟着虞野一起进了病房,江时板正的坐在床头看着手机,听见门口的动静后才抬起头。
对着江时,赵博能讲的就远远没有对虞野说的那么细致,只是大概讲了一下关于治疗方案的重要信息和现在的情况,江时听完心里就对自己的情况了然于心。
“那情况我知道了。”江时好像一直就是不太担心的样子,始终眼神带着笑意,等送走赵博后,江时才伸出手拉了拉干站在床边的虞野。
“怎么回事愁眉不展的虞小朋友?你看,我说过,会没事的。”
“噗,哭什么虞野,别哭,真成小花猫了虞同志。”江时本来只是想逗逗虞野,没想到话还没说两句,虞野就噼里啪啦的像倒豆子一样开始流眼泪,豆大的眼泪砸到了江时的手背上,格外滚烫。
“我才不是,才不是什么小朋友,江时你简直坏,坏透了……”
虞野哭的磕磕巴巴,江时忍了好半天才没笑出来,为了避免因为“不小心嘲笑虞野”这种罪名成立,只好把眼前的人往怀里拉了拉。
“别哭。”
“亲亲你。”
江时就这样吻了上去,在虞野还错愕的时候。
江时总有这样的魔力,轻轻松松就可以抚平虞野不好的情绪,然后轻轻松松的把不好的事情变成还可以、好像还不错、也可以接受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