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南沉的视线,越过秦氏和苏凝嫣,望向了灵堂之外,陆臻臻与苏凝茜消失的方向。
“若我没猜错的话,八皇子有所求。”
秦氏和苏凝嫣瞬间秒懂,陆臻臻的本事,只要暗中观察国公府的人都会轻易发现,如此,八皇子在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前,是不会对苏家出手的。
众人心里暗暗松口气。
……
皇城深宫,养心殿内。
午后的金光费力地穿透厚重的琉璃瓦,在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殿内落针可闻,空气中弥漫着龙涎香与权力交织而成的、令人窒息的压抑味道。
殿中央单膝跪着一人跪伏于地,此人身黑衣,身形瘦削,气息若有似无,是专属帝王的暗卫。
“说。”
景泰帝并未抬头,淡漠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仿佛只是随口一问。
“回禀陛下,镇国公府之事,已查明。”
“苏二公子苏南渊,确系暴病而亡,身上无外伤,亦无中毒迹象。”
景泰帝终于抬起了眼,那双洞悉人心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看向地上的暗卫。
“太医院那群废物怎么说?”
暗卫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许久未曾说过话,语调也没有任何起伏,只是在陈述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事实。
“其尸身经太医院院判唐源为首,十多位太医验看,以银刀刺之,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化为一具干尸,精血全无。”
“府中下人亦有数人死于非命,死相虽与二公子不同,但尸首却与二公子相同,皆是精血被吸干的模样,镇魔司已介入,初步判断为诡异所为。”
景泰帝翻动奏折的手指,蓦地一停,紧接着,他手中紫毫笔一搭没一搭地轻叩着案上,单调富有节奏的“笃、笃”声,仿佛敲在殿下跪伏之人的心头。
诡异么……
黑影顿了顿,声音愈发低沉。
“另,国公夫人秦氏与两位小姐的确染上鼠疫,是国公府里的府医梁大夫研制出的药方。”
“属下调查过姓梁的府医,他的父亲曾是先帝还在时太医院的太医,只因得罪了人,被人打断了双腿丢出了宫,没多久就去世了。”
“怕被人报复,一家人躲去了边关,机缘巧合之下,大哥在苏国公麾下当了军医,这位是梁家的小儿子则留在了国公府。”
景泰帝记得先帝在位时,曾发现有地方发生过鼠疫,死亡人数众多,先皇让太医院的人拿出治疗鼠疫的方子。
虽鼠疫得到了抑制,但并没有研究出完全有治愈鼠疫的药方。
这些年,若梁家不断改良了方子,的确可以做出治愈鼠疫的方子。
“朕记得今日是发丧日吧,都有谁去了?”
景泰帝的声音冷了三分。
“与国公夫人有些私交的夫人去了,但也只是寒暄了两句,没敢多留。”
景泰帝笑了,这群朝臣还算识相,知道谁才是他们的主子!
“除此之外,还有三波人去了!”暗卫的身子伏得更低了“第一波是将军府江老夫人带着江夫人和孙儿去的。”
“第二波,是并肩王和周副指挥使。”
听到这两个名字,景泰帝的眸光微微一凝,紫毫笔敲击龙案的声音也随之停顿。
这两人,竟都对一个没落的国公府如此上心?
“还有一波呢?”
暗卫仿佛没有察觉到殿内骤然下降的温度,继续禀报。
“第三波是八皇子更是派了福寿公公,携亲笔信与赏赐入府,但其信件,被苏家世子苏南沉当众焚毁。”
“咔嚓!”
一声清脆的裂响,在寂静的养心殿内显得格外刺耳。
景泰帝手中的紫毫笔,竟被他生生折断!
“呵……”
景泰帝发出一声极轻的冷笑,那笑声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杀意。
“好,好一个老八!”
他的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每个字都淬着冰渣。
江家手握兵权,是国之柱石,暂时动不得。
并肩王是他的亲皇弟,名望极高,镇魔司里高手如云,而且这位皇弟没多少日子可活了,作为兄长不好苛责。
唯独这个老八,一个母妃早逝、毫无根基的皇子,竟也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敢跟国公府密谋,真当他这个皇帝是死的吗?!
那焚毁的信中定然写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毒计!
无数的念头在景泰帝脑中翻滚,最终汇成了一股滔天的怒火。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那双充血的眼眸死死盯着殿外。
“来人!”
“传朕旨意!”
“宣老八,让他立刻、马上滚来见朕!”
声音里裹挟着滔天雷霆之怒,在空旷的养心殿中久久回荡,不绝于耳。
……
陆臻臻带着苏凝茜回了自己房间,就立刻把房门给关上了。
苏凝茜有些好奇地看着她,不知道臻臻姐要干什么!
陆臻臻从乾坤袋里,翻出一块不过巴掌大小、通体漆黑、毫不起眼的石头。
“小妹,这是测灵石。”陆臻臻语气有点贱兮兮道,“只要将你的手放上去就可以了!”
苏凝茜有些懵懂地看着对方掌心上的一块小黑石。
石头冰冷、粗糙,丝毫看不出奇特之处。
她怯生生地伸出纤细的手指,将手伸向那块测灵石。
在她怀中,一只通体灰色的小老鼠探出个脑袋,黑豆般的小眼睛也好奇地盯着那块黑漆漆的石头。
当苏凝茜柔嫩的掌心握住测灵石的瞬间,一道低吟的嗡鸣声在房间里响起。
“嗡!”
随之房间里出现极强的狂风,将她屋子里的东西都席卷在地上。
“卧槽!”
陆臻臻那张万年不变的淡定仙子脸,瞬间崩了,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小妹这天赋不错啊!居然是变异的风灵根!】
【祖师爷显灵了啊!居然随便抓瞎的都是如此好的天赋,离开启护宗大阵回上界报仇的日子不远了!】
“赶紧松开!”
陆臻臻的话,让苏凝茜将手里的小黑石丢到一旁的梅花桌上,房间里的风戛然而止。
“臻臻姐,刚才的风是我弄出来的?”
当一切平息,苏凝茜依旧懵懂地站在原地,小脸上满是茫然。
“是的,你是天赋是风,还是风系里最好的变异风系。”
得到肯定的苏凝茜,眼中终于绽放出喜悦的光彩,小脸害羞得多了一丝红晕。
陆臻臻不太习惯说灵根,因为她觉得只要找对修炼的路子,即便是杂灵根也能飞升,她自己就是个很好的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