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你妈!”孙昊彻底被激怒了,额头上青筋暴起,吼了一声握紧拳头就要冲上去砸烂周正那张令人憎恶的脸。站在他旁边的张渔虽然也是一脸铁青,拳头紧握,但还保留着一丝理智,见状赶忙和把头同时伸手,死死拦住了几乎要失控的孙昊。
把头的目光始终如鹰隼般锐利,牢牢锁定在周正脸上,对周围的骚动恍若未闻,他冷声开口,打断了这场闹剧:“你们的最终目的是什么?”
周正闻言,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嘿嘿地低笑起来,那笑声在寂静的地牢里回荡,显得格外渗人:“最终目的?嘿嘿……最终目的当然是……你们所有人的命!一个都别想跑!”他的眼神里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把头眉头紧锁,追问道:“之前沉船玉璧的消息,还有几个盘口接连被端,损失惨重,这些情报,都是你传出去的?”
“哼!”周正冷哼一声,扬起了下巴,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得意:“正是老子!怎么样?没想到吧?我们的计划已经快要完成了!哈哈哈哈!你们这些人,到时候都得死!全都得给我陪葬!”他再次陷入一种歇斯底里的狂笑状态,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众人看着眼前这个状若疯魔的周正,纷纷皱紧了眉头,脸上流露出厌恶、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
把头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声音愈发冰冷:“什么计划?说清楚!”
周正的笑声戛然而止,他喘着粗气,眼神诡异地闪烁了几下,忽然压低了声音,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口吻说道:“林把头,看在你我以前也算共事一场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人。你……凑过来点,这可是天大的秘密,别让那些快要死的人听见了,免得他们……死不瞑目,呵呵。”他的笑容里充满了恶毒。
把头的眼神锐利如刀,紧紧盯着周正,似乎在判断他话语里的真假。他沉默了足足有几秒钟,地牢里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最终,把头还是缓缓地、带着戒备地朝周正凑近了一些。
就在把头的耳朵即将靠近周正嘴边的那一刻,周正猛地张开嘴,呸!”一团浓稠的血水混合着口水,结结实实地喷在了把头的侧脸上。
“哈哈哈哈!傻逼!你上当了!”周正爆发出更加猖狂得意的大笑,身体因为大笑而剧烈起伏着:“想知道?等你们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爷自然会告诉你们!我在下面等着你们!哈哈哈哈哈!”
把头猛地闭了下眼睛,再睁开时,里面已是寒冰一片。他缓缓地、用袖子抹去脸上的血水,额角的青筋因为极致的愤怒而根根暴起,突突直跳。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猛地从后腰掏出一把黑沉沉的手枪,动作快如闪电,想也没想,对着周正的胸口,“砰砰砰!”连续扣动了三次扳机!
震耳欲聋的枪声在地牢里反复回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周正的身体被子弹的冲击力打得猛地向后一撞,重重靠在墙壁上。鲜血瞬间从他胸口三个触目惊心的弹孔里汹涌而出,迅速染红了他整片前襟的衬衣。他的脑袋瞬间无力地垂了下去,搭在胸前,整个人就像一只被瞬间抹了脖子的公鸡,所有的生机在枪响的那一刻被彻底剥夺。
地牢里弥漫开浓重的血腥味和硝烟味,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下来,只剩下众人粗重不一的呼吸声。
……
况海青看着周正逐渐冰冷的尸体,长长地、沉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疲惫和无奈:“唉……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啊。没想到,祸害就出在我们自己身边。”
这时,陈远面色沉痛地走上前,他蹲下身,伸手探了探他的鼻息,最终确认死亡后,他收回手,脸上露出极为惋惜和痛心的表情,喃喃道:“可惜了……真是可惜了……我当初是那么看好他,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还想着重点培养……没想到,他竟然会走上这条路……”
他抬起头,面露哀伤与自责,对着在场的众人郑重地拱了拱手,声音沙哑:“诸位,周正……他是我带进来的人,是我一手提拔的。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给团队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我陈远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我……我愿意接受组织,接受青爷的任何处置!”他的话语诚恳,带着深深的自责。
况海青看着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走到陈远身前,伸手用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道:“老陈,这不完全是你的错。知人知面不知心,周正这人,隐藏得太深了。不仅是你,就连我,当初也曾对他寄予厚望。造成今天这个局面,是任何人都不想看到,也始料未及的。你不必过于自责。”
陈远闻言,紧紧咬住了牙关,腮帮子的肌肉鼓动了几下,他低下头,没再说什么,但紧握的双拳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况海青再次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惊魂未定的人,扬声道:“好了,大家都请回吧。这次紧急召集大家过来,主要就是为了处决内鬼的事。现在内鬼已经伏法,算是暂时清理了门户。但是,事情还没完!我相信北方的势力肯定还会再度出手,接下来,我们恐怕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大家都回去养好精神,随时等候我的命令!”
“是!”所有人从刚才的震惊中回过神,异口同声地答道,声音在地牢中回荡。
就在这时,况海青突然将目光转向我们团队这边, 他看向了把头和我们几个,开口道:“林叔,还有你们几个,先留下来一下,我还有些事要和你们说。”
众人闻言,脸上都露出些许疑惑,互相看了看,交换着不解的眼神,不明白况海青为什么独独要把我们留下。但没人敢多问,纷纷怀着复杂的心情,默默地依次离开了地牢。
很快,地牢里就只剩下我们团队自己人、况海青,以及……地上周正那具尚有余温的尸体。
等最后一个人的脚步声消失在通道尽头,况海青脸上的沉重表情瞬间收敛。他先是警惕地走到地牢入口处侧耳倾听了一会,确认外面再无动静后,这才转身,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摸出一串小巧的钥匙。
在我们所有人惊愕的目光注视下,他径直走到周正的“尸体”旁,弯下腰,挨个地打开了锁住周正手腕和脚踝的精钢镣铐。金属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然后,他摸出一根香烟点上,深吸了一口,缓缓吐出灰白色的烟雾。他蹲在周正身旁,用拿着烟的手轻轻推了推周正的肩膀,语气平静地开口道:“行了,起来吧,戏演完了,人都走光了。”
“啊?什……什么?”我们所有人,包括我在内,全都傻眼了,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难以置信的惊呼声。什么情况?难道周正没死?这怎么可能?!我们明明亲眼看到他胸口中了三枪,血流了那么多!
下一秒,在我们所有人如同见鬼般的目光聚焦下,地上那具本该死透了的“尸体”,竟然真的动弹了一下!只见“周正”先是发出一声细微的呻吟,然后有些艰难地、缓缓地坐直了身体,他靠着冰冷的墙壁,大口地喘了几口气,抬手抹了把嘴角残留的血渍,抬头看向况海青和把头,扯出一个有些虚弱但带着敬意的笑容:“谢了,青爷!林把头!妈的……憋死我了,差点真背过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