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水银两个字,我脑海里浮现出温度计的样子——小时候感冒发烧,就会用一根温度计插在腋下测体温。小时候好奇,不知道那里面的液体是啥,后来问我娘,她说那是水银。
我问把头:“把头,你说的水银,是量体温那个温度计里面那个?”见把头没反应,我又叫了声把头。
把头回过神来,面色凝重:“这墓主人竟然在自己棺材旁围了一圈水银!”
我仔细打量着眼前的水银——准确来说是一个水银池,水银池绕着青铜台围了一圈。之前隔得远,看着没多大,现在走近了,才发现这水银池少说有近六米宽,相当于两层楼的高度。这水银在手电光下呈银白色,泛着一种金属光泽。
猴子蹲下来看:“把头,这是啥玩意儿?咋一动不动的?看着像金属?”
把头解释:“水银就是汞,是唯一在常温下呈液态的金属,所以看起来像金属很正常。还记不记得之前在阴山殿第三层,那个汞蒸汽?那玩意就是水银挥发形成的,是有毒的!”
猴子听得直咽口水,指着水银池:“那这玩意究竟是液体还是固体,能踩不?”
把头半眯着眼:“液体,水银的凝固点是零下39c左右,低于这个度数就会变成固体。”
把头环顾四周:“显然这个地方没有这么低的温度。”
猴子捡起脚下一块碎石,扔进水银池,那碎石溅起的几滴水银颗粒马上又融回池子,碎石也跟着沉了下去。
猴子瞪大眼:“把头,我们咋过去?直接趟过去?”
把头沉思片刻,开口道:“水银最怕的就是挥发,也就是汞蒸汽,具有很强的毒性。至于液态水银,仍然存在一定的毒性,只是没有那么强,平常的时候都不能轻易尝试,何况这是在古墓,谁知道墓主人有没有在里面加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儿?”
把头犹豫再三,开口道:“看看有没有其他的法子。”
我抬头看着头顶的藤蔓:“把头,如果不深的情况下,我们可以把这些藤蔓砍下来,铺在上面,走过去。”
把头眼睛一亮,随即又摇摇头:“墓主人不会让我们这么轻易的过去。”
我还是想试一下,找了附近一根垂下来的藤蔓,用匕首斩断,我估摸着这藤蔓有近两米长。
我将藤蔓缓缓伸进水银池,直到快要放完了,都没见底。
我失落的把藤蔓从水银池抽出来,有点惊讶,这藤蔓干干净净的,竟然一点水银都没沾上。
把头看了眼,解释道:“液态的水银,吸附性极低,没粘到也正常。”
他又摆摆手:“我就说了墓主人没这么好心,还是想想其他法子吧。”
老烟枪提议:“用头顶的藤蔓荡过去?”
把头瞥了他一眼:“你觉得这藤蔓经得起我们荡吗?万一荡到中间突然断了,掉进水银池那不就完了。”
老烟枪啧了一声,摸出根烟点上,看着水银池陷入了沉思。
二踢脚捏着下巴:“用登山绳勾住那棺椁,爬过去可以不?”
把头想了想:“可以是可以,你扔得过去不?”
我看了眼我们距离那棺椁的距离,差不多有二三十米,就算能甩过去也不一定勾得住。
二踢脚不信邪,从老烟枪包里翻出登山绳,甩了好几次都失败了。
他瘫在地上直喘气:“不行啊,勾不住,累死老子了……”见状,大伙一时半会犯起了难。
哑巴突然开口:“我可以过去,但……”
把头瞪大眼:“咋过去?”
“跑过去!”
话一出口,大伙都愣住了,这是我第二次从他嘴里听到这句话了,上一次还是在阴山殿。
当时过那地下河,那河底下有九条蛟龙,众人过河都提心吊胆,还得捆着那恶心的腐尸,结果哑巴告诉我们,他直接跑过去的。
这就好比一个人在玩魔方,花了半天才把凌乱的魔方复原,这时候来了一个人,只扭了几下就好了,他还给你来一句:“很简单,扭两下就好了。”
我嘴角抽了抽,这哑巴莫不是真会轻功水上漂?
我开口问:“上次那河面上有青铜器残片,这次啥都没有啊,踩啥过去?”
哑巴回答:“这个距离不需要踩什么东西,直接踩在面上就能过。”
闻言,我看了看众人,众人摊了摊手,一副我也不知道的表情。
我干咳两声:“那你一个人过去?”
哑巴皱了皱眉:“这就是我刚刚想说的,我需要一个人跟我一起开棺,但是我只能一个人过去,带人就跑不过去了。”这下众人又犯了难,都在想这事儿。
把头率先开口:“老二、烟枪,干脆你把我们都扔过去?能做到不?”
二人闻言,对视一眼:“扔过去倒是没问题,但……”
老烟枪目光扫过我们,摆了摆手:“把头你和老马就算了,我怕你们吃不消。”
他目光看向我和猴子:“把你俩甩过去倒是没问题。”
哑巴突然开口:“一个人就行,到时候如果有什么变故,人多了我照应不来。”
猴子拍着胸膛:“放心,猴爷我射钉枪在手,有什么妖魔鬼怪敢挡我们发财,老子第一个先崩了它!”
二踢脚调侃:“得了吧你,待会要是那棺材里面蹦出来个粽子,你丫跑得比谁都快!”
猴子干咳两声:“那还是让牛子去吧。”
他又纠正道:“先说清楚啊,我不是怕那玩意儿,我只是对那玩意儿过敏。之前跟阴山殿那老粽子打完,我当场身上就起疹子了,我只是没给你们说而已……”
老烟枪也打趣:“你那疹子是不是像鸡皮一样,一粒一粒的,还伴随着冒冷汗的状况?”我“噗嗤”一声笑出来,其他人也跟着哄笑起来。
猴子脸顿时红了,就要去找老烟枪理论。把头摆摆手:“行了行了,别贫了,办正事要紧。”
想到眼前的坎儿还没过,众人马上又变得严肃起来。
哑巴蹲下身,将登山靴上面的鞋带紧了紧,随即退后两步,一个助跑就冲向那水银池,只见他脚尖轻点水银表面,黑袍翻飞间,三两下就到了对面。
猴子揉着眼:“乖乖,我都没看清呢,就这么过去了?”
把头朝哑巴比了个大拇指。
老烟枪从包里摸出来一个布袋子:“拿这个装明器,保准怎么晃都不会破!”
二踢脚又从防水袋掏出三根雷管:“遇到打不开的就炸!”
我接过雷管,看了看:“这玩意儿咋用?”
二踢脚指了指雷管右下角的导火索:“点这儿就行,如果遇到特殊情况,燃了之后,捏几秒再放。”
我问:“捏几秒是几秒啊?”
二踢脚想了想,突然挠着头嘿嘿笑:“我平时都是凭感觉扔的,熟能生巧了。”
他又摸着下巴:“你就等三到五秒左右吧。”我半信半疑的将雷管收进包里。
把头又塞给我两个防毒面罩:“要是遇到水银棺,记得戴这个!”我接过防毒面罩重重点了点头。
最后,我将要带的东西一股脑塞进防水袋,来到水银池边。
老烟枪活动了一下筋骨:“天牛,准备好了没?”
我回答:“准备好了!”
老烟枪拉着我转了两圈,接着“咻”的一下就给我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