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看在她刚才骂秦云桥“虎毒不食子”的份上,再加上这老太太要是真当场嗝屁了,传出去对郡主府的名声也不太好。
她倒是不在意,可不能影响了母亲的颜面和哥哥的仕途。
再说,按老太太这种作死法,秦家随时都可能办丧事,完全不用她出手。
于是她从衣袖里又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胡嬷嬷:
“这里是一个月的量,每日一粒,可别再动不动就生气了,要不然大罗金仙都救不了你。”
她这话说得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人都听见。
嬷嬷欣喜若狂地接过药瓶,像是捧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攥在手心里。
老太太浑浊的眼睛里也迸发出光彩,眼巴巴地望着秦朝朝,张了张嘴,声音带着几分讨好和期冀:
“朝朝啊......那、那膏药......”
秦朝朝挑了挑眉,看着老太太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里觉得有些好笑。
她慢条斯理地从衣袖里又摸出一些膏药来,在老太太眼前晃了晃:
“祖母是说这个?”
老太太的眼睛立刻黏在了那膏药上,忙不迭地点头,脸上的皱纹都因期待而舒展开些许。
秦朝朝将膏药递给胡嬷嬷,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膏药也给您。不过祖母,是药三分毒,这药也好,膏药也罢,都只是治标不治本。”
“您这病,最关键的还是得静心养性,少动肝火。若是再像今日这般大动干戈,孙女儿就算有仙丹,也救不了急呀。”
她这话说得轻柔,却像软刀子一样扎在老太太心口。
老太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哪里听不出这话里的敲打之意?
意思是以后得识趣,在她娘仨面前,别再想着摆谱,否则下次这救命的药,可就不一定有了。
老太太命门捏在秦朝朝手里,气得胸口发闷,又不得不讪讪地应:
“哎,哎,祖母知道了,知道了......”
胡嬷嬷机灵,赶紧接过膏药,连同药瓶一起小心收好,连声道:
“多谢郡主!老奴一定小心伺候老夫人用药,定不让老夫人再轻易动气。”
秦朝朝满意地点头。
周围还没散尽的吃瓜群众见状,又是一阵低声议论:
“嘿,看见没?老太太这是尝到甜头了,还想要膏药呢!”
“安澜郡主多大度!都被害成这样了,还惦记着给祖母送药!”
“可不是嘛!以德报怨,孝心可嘉啊!”
“药说给就给,看来心里还是有那么点祖孙情的?”
“你懂什么,这叫恩威并施!既全了孝道名声,又拿捏住了老太太的命脉。”
“谁说不是,没听郡主说吗,‘别再动不动就生气了’,这分明是提醒老太太以后安分点!”
秦朝朝才不管别人心里怎么想,目的达到就行。
她看着瘫坐在地、魂飞天外的秦云桥,又看看一脸菜色的老太太,潇洒地一甩袖子:
“行了,戏也看完了,都散了吧。”
说完,转身跟着江氏和秦朝阳进了郡主府。衣袂飘飘,留下一个潇洒又令人胆寒的背影。
老太太杵在原地,攥着那瓶救命的药,看着一片狼藉的秦家和失魂落魄的儿子,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郡主府的门吱呀一声关上,秦云桥的魂总算被拉了回来,喉头一甜,一股腥气涌上喉头。
他硬生生把那股老血给咽了回去,踉踉跄跄地跨进秦家大门。
....................
秦朝朝一回去,就从空间里掏出来两只鞋子,一只男人的靴子,一只女人的绣花鞋。
正是她撞上文氏和秦景岚苟且的那晚偷的。
秦朝朝拎着鞋带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奸诈的坏笑:
“啧啧,你们这俩宝贝终于派上用场了。”
云霄、冷月看着自家主子这模样,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主子,这、这是......”
秦朝朝把两只鞋子往云霄手里一塞,挤眉弄眼地说:
“去,把这对‘狗男女限定款,悄悄放进秦云桥书房最显眼的地方。”
“记得要摆个你侬我侬的造型。”
云霄嘴角抽了抽,接过鞋子,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
冷月在旁边噗嗤笑出声:
“主子,您这可真是杀人诛心啊。”
秦朝朝一本正经地说道:
“我这叫助人为乐好吗,帮我那渣爹早日认清现实,免得喜当爹还特么蒙在鼓里。”
“本来还想留着以后看后续呢,既然她这么着急领盒饭,那就成全她呗。”
她原本还想着让文氏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看一场“喜当爹”的大戏。谁知道这文氏非要作死,那就别怪她提前收网了。
虽然秦景岚已死,只要秦云桥心中怀疑,请个郎中一看,文氏带货嫁给秦云桥的事就瞒不住了。
秦朝朝想象着秦云桥发现自己当了接盘侠时的表情,她优哉游哉地翘起二郎腿,哼着小曲:
“我听见雨滴落在青青草地~我听见远方下课钟声响起~哎呦不错,这绿帽渣爹戴得挺合适~”
“我送你离开~千里之外~你俩最好一起投胎......”
云霄不一会就回来了,见秦朝朝自顾自地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儿,冷月在一旁忍笑忍得辛苦。
他嘴角抽了抽,自从跟了这位主子,每天都有新乐子,这日子过得可真特么刺激!
秦朝朝这边心情愉悦,秦家那边可就热闹了。
秦云桥失魂落魄地回到书房,就看见书桌上整整齐齐摆着两只鞋。
一只明显是男人的,他看着有点眼熟。
另一只珍珠绣花鞋他再熟悉不过,正是他送给文氏的那双,后来从未见文氏再穿过。
那女人不是说舍不得穿收起来了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秦云桥死死攥着鞋子,那本该藏在箱底的绣花鞋,此刻正刺目的躺在书案上。
还有这只男人的靴子,他想起来了,他见秦景岚穿过。
他猛地想起文氏的肚子,似乎显怀早了些?
想起这些日子,文氏的胎都是一个姓李的郎中在瞧,当时只当她谨慎,如今想来,怕是不简单。
“好你个文氏!好你个秦景岚!”
书房里死寂一片,唯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回荡在空荡的房里。
秦云桥捏着鞋子喘了好半晌,吩咐小厮去秦朝朝的济安堂请坐堂太医回来,自己怒气冲冲地往文氏院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