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朝朝心底竟诡异地掠过一丝松快,听着太后那阴阳怪气的话,差点没憋住笑。
呵呵,这老太婆怕是猪油蒙了心,还真当自己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不知道当太后知道秦景岚不是秦云桥的种,不气得心肌梗塞都算她心理素质过硬。咳咳。
不过嘛,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秦朝朝,一点不影响她再给太后多记上一笔。
秦朝朝在心里偷偷给太后点了个蜡,脸上却挂着看好戏的贱笑。
正乐着呢,就听太后开始编排她哥秦朝阳。
只见老嬷嬷又嗫嚅着问:
“那秦家的嫡子秦朝阳呢?他可是中了头名案首的……”
“秦朝阳?”
太后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
“为个女人要死要活,就算有些才华,也不过是个废物。”
秦朝朝听得牙痒痒,哥哥文武双全,上一世,连中三元。离京也是为了兰琪公主一案。
在这个老太婆眼里,哥哥竟是个废物,不过这样也好,就c省得被她盯上,哥哥在外面还能安全点。
她正暗想着,却听太后话锋一转,语气里多了几分阴恻狠辣。
“要说秦家最碍眼的,倒是那个嫡出的秦朝朝。”
“那丫头当初看着疯疯癫癫,毫无心机,如今看来,比猴还精。”
秦朝朝挑眉,哟,这就开始念叨你姑奶奶了?
呵,算你有点眼力见。秦朝朝得意地塞了根辣条在嘴里,继续吃瓜。
只见老嬷嬷赶紧附和:
“她是嫡女没错,却并不讨景安侯和老夫人喜爱,没什么倚仗……”
“倚仗?”
太后“啪”地把茶盏墩在桌上,茶水溅了满桌,
“楚凰烨那孽种就是她的倚仗!有他护着,动她就得掂量掂量。哀家真是后悔,当初怎么把她跟楚凰烨那孽种凑到了一块?!”
秦朝朝在心里给了太后一个大大的中指:
晚了!你就是后悔得肠子都青了也没用,本姑娘和楚凰烨好着呢,气死你个老东西!
老嬷嬷还在低声问:
“那楚凰烨那边……要不要再加点料?”
太后冷笑:
“不必急。等北诏的信来了,过不了多久,自有他忙的。一个连亲娘死因都查不清的毛头小子,还能斗得过哀家?”
秦朝朝听得牙痒痒,心里暗骂:
放你凉的p!查不清?那是还没拿到你的实锤!
风突然从窗缝灌进来,吹得烛火“噗”地矮了半截,殿里霎时暗得像口深井。
太后忽然压低声音,吐出的话像蛇吐信:
“不过,秦朝朝倒也不是没软肋。江氏……”
“握草!”
秦朝朝没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江氏这两个字像一把尖刀,狠狠扎在秦朝朝心上。
秦朝朝的后颈突然冒起一层冷汗,猛地咬住嘴唇,想听得更清楚一些,可是太后并未再说下去。
秦朝朝听得咋舌,这太后的心肠比那万年寒铁还硬。
敢动她的底线,好哇,今晚就让你尝尝恐惧的滋味。
她正想再听点别的,就见太后整理了一下衣襟,脸上的狰狞瞬间切换成平日里那副慈眉善目的模样,仿佛刚才那个泼妇只是幻觉。
她慢悠悠地说:
“哀家乏了,伺候哀家歇息吧。”
老嬷嬷赶紧扶着她往内殿走,路过那堆玉如意碎片时,太后连眼皮都没抬一下——
果然是皇家气派,碎了就碎了,跟碎块石头似的。
秦朝朝急了,这就完了?那密信到底写啥了?先帝的死到底咋回事?她还没听够呢!
就在这时,太后走到内殿门口,突然停下脚步,声音轻得像叹息:
“当年若不是那老东西眼里只有萧淑妃那贱人,哀家何至于......”
后面的话淹没在叹息里,听不真切了。
秦朝朝却跟被雷劈了似的——
这话里的意思,先帝的死果然和太后有关!说不定就是因为先帝发现了萧淑妃的死因,太后才痛下杀手?
这雷一个接一个的,炸得她脑子嗡嗡响,感觉老腰都快闪了。
她只知道太后一次又一次想要楚凰烨的命,却不知道这里头藏着这么多血仇。
难怪楚凰烨力排万难,十几岁就清了政,原来不是急着夺权,是报仇啊!
但这些事楚凰烨知道多少?他肯定知道自己母亲死得冤,但不知道是太后下的手。
他又知道先帝的死有问题吗?秦朝朝越想越觉得这事不简单。
楚凰烨这些年在朝堂上步步为营,就算没找到证据,怕也是早就怀疑了,
不然也不会乐意看太后吃瘪,只是或许还念着他母妃死后,太后养了他几年,对她还没彻底硬下心肠。
而自己,恰好成了那个意外听到真相的人。
秦朝朝叹了口气——
上一世她就是个炮灰,这一世步步为营,只为逆天改命,可没想到一不留神就卷进了这么大的漩涡里。
不过......她砸吧砸吧嘴,眼睛亮了起来——
越危险,才越刺激不是?上一世活得太窝囊,这一世,她倒要看看,这盘棋到底能下出什么花样来。
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
反正手里有瓜子,兜里有空间,怕啥?
殿里的烛火渐渐暗了下去,只剩下外间留着的两盏长明灯。
秦朝朝并未就此离去,今日来慈安宫还有一件正事——偷定西,
她原本想着偷几件吓吓老太婆,不过嘛——
此刻她改变了主意,她要把慈安宫值钱的东西偷得一件不留,不知道明日太后会不会吓得中风呢。
秦朝朝一边想,一边没心没肺的暗爽。
这才顾得上把殿里扫视了个来回。
哟嚯!这慈安宫是把国库搬家里了吧?
青瓷瓶釉色润得跟刚剥壳的鸡蛋似的,瓶身上描的缠枝莲纹,金线细得跟头发丝儿似的,一看就不是凡品。
秦朝朝毫不手软地收下。
她再往高处瞅,一对玉貔貅,那眼珠子是用鸽血红宝石嵌的,在烛火下闪得人眼晕——
这得值多少银子?够寻常百姓活十辈子了吧!
她意念一动,那对玉貔貅就到了手里:
“嗯,红宝石眼珠看着就喜庆,摘一颗当弹珠玩也不错,收了。”
再看博古架,好家伙,这点地儿,只怕都能顶国库了吧?
秦朝朝咽了口唾沫,这老太婆,当年靠着和亲嫁过来,如今却把大楚的宝贝搜刮得盆满钵满,还想着勾结母国害楚凰烨?凭啥呀!
“收了!通通收了!”
再往旁边看,案几上铺着的桌布,竟然是寻常官宦之家见都难得一见的江南织造局特供的云锦,
据说先帝的嫔妃为了抢一匹云锦,打得头破血流。
案几角上有个看起来不起眼的大箱子,秦朝朝打开一条缝,一道刺眼的金光闪了出来,竟是满满一箱金瓜子。
“我烤!发财了!”
她眼睛都直了,
“这可是真金白银呀,收了,收了!往后用这些钱救济穷人,也算替这黑心太后积点德,省得她下辈子投胎猪狗不如。”
还有那云锦桌布,也收了,等秦景月出嫁那天,往睿王府哪个犄角旮旯一丢,保准有好戏,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