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墨的手停在空中，距离玄冰之珠只剩一寸。蓝光映在他脸上，玉佩贴着胸口剧烈震动。他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牵引力越来越强，胎记像被火烫过一样发红。
就在这时，石厅猛地一震。
四壁铭文组成的光环突然收缩，光芒由蓝转黑，一圈圈向内挤压。出口通道瞬间被无形屏障封死，海水停止流动，耳边只剩下沉重的寂静。供氧符阵发出低频警报，提醒灵力场正在扭曲。
“退！”陈墨暴喝一声，猛地收回手，向后连退三步。
脚刚落地，头顶轰然作响。穹顶裂开九道缝隙，浮现出九枚符眼，每一只都泛着幽寒白光。不到三息，中间一枚猛然睁开，射出一道极寒灵光，直劈地面。
轰！
冰刺从黑石中炸开，足有手臂粗细，横扫半个大厅。一名弟子闪避不及，小腿被贯穿，鲜血立刻染红周围海水。其他人慌忙后撤，却撞上了墙壁屏障，无处可逃。
“别乱动！”陈墨大吼，“结三才守御阵，背靠背！”
十二名修为较高的弟子迅速响应，三人一组形成三角站位，将受伤和昏迷的人护在中央。灵力连接成网，勉强挡住第二波灵光落下时激起的冰浪。
陈墨站在阵心，掌心拍地，一股温和灵力顺着黑石地面扩散。胎记微微一颤，玉佩的震动稍稍减弱。他立刻明白——这阵法不是随机发动，而是感应到了他的触碰意图。只要不再靠近石台，攻击节奏就不会加快。
但他也知道，他们被困住了。
第三轮攻击开始。三枚符眼同时睁开，灵光交错扫荡。防御阵网剧烈波动，一名弟子防护破裂，左臂被冰刺洞穿。他咬牙不吭声，但脸色瞬间惨白，供氧符阵闪烁红光。
陈墨冲过去，抬手连点其肩井、曲池、内关三穴，封住经络防止失血过多。又打出一道镇脉印，压下体内紊乱的灵力流。那人喘了口气，勉强站稳。
“还能撑住吗？”陈墨问。
那人点头，重新举起武器。
陈墨抬头盯住符眼。三息一轮，第九次闪烁时，中间那枚总会慢半拍。这是唯一的间隙。他必须利用这个时间看清阵法运转规律。
第四轮攻击结束，符眼熄灭刹那，整个石厅陷入短暂黑暗。陈墨立刻运转灵目术，双眼泛起微光，凝视地面放射状裂缝。
那些裂痕不是随意分布。它们延伸的方向，交汇于石台底座下方某一点。而底座上的凹槽形状，与玉佩轮廓惊人相似。更关键的是，每当灵光击中地面，裂缝就会微微发光，能量沿着特定路径回流到那个交汇点。
这不是普通的守护阵。
是活的。
它会判断来者意图，一旦察觉夺取行为，立即启动杀阵。而且它在吸收玄冰之珠逸散的能量，不断强化自身。刚才空间缩小了一圈，就是证据。
“不是要插东西进去……”陈墨心中一震，“是要用契合命格者的血，激活钥匙位。”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手。掌心朝上，没有武器，也没有凝聚灵力。胎记仍在发烫，玉佩与珠子的共鸣越来越强，几乎要震破胸口。
他知道，自己就是钥匙。
可现在动手，等于直接触发阵法最强反击。一旦失败，所有人都会被冰封在这里，永远出不去。
第五轮攻击到来前，两名弟子因供氧系统超载昏倒。其余人呼吸急促，动作迟缓。有人试图用武器砸向屏障，结果反被弹飞，口吐鲜血。
“关闭所有灵光设备。”陈墨下令，“收敛气息，假死避察。”
众人立刻照做。照明符熄灭，武器收起，连呼吸都放得极慢。陈墨盘膝坐下，将剩余灵力全部沉入识海，以意志对抗窒息感。
胎记越来越烫，像是要烧穿皮肤。玉佩紧贴胸口，震动频率与玄冰之珠完全同步。他知道，破局就在眼前。可他还不能动。
第六轮攻击开始。六枚符眼同时睁开，灵光交织成网。防御阵剧烈震荡，三人吐血，阵型出现裂痕。
第七轮，八枚睁开。冰刺覆盖范围扩大，几乎填满整个大厅。一名弟子脚下一滑，摔进冰堆，再没站起来。
第八轮，九枚齐亮。整座石厅被极寒笼罩，墙壁再次合拢，空间只剩原来的三分之二。黑石地面出现新的裂纹，咔咔作响。
陈墨睁眼。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但胎记的热度让他保持清醒。他知道，下一波攻击将是全面绞杀。
他缓缓抬起右手，指尖划过左掌掌心。鲜血渗出，滴落在黑石上。
血珠顺着裂缝流动，一路滑向石台底座下方的能量交汇点。沿途的铭文微微发亮，像是被唤醒。
符眼第九次闪烁。
中间那枚，果然延迟了半息。
就在这一瞬，陈墨动了。
他一步踏出，身形如箭，直冲石台。左手紧握玉佩，右手鲜血淋漓，朝着底座凹槽按下。
嗡——
整个石厅剧烈震动。玄冰之珠蓝光暴涨，四周空气扭曲。九枚符眼疯狂旋转，灵光还未射出，就被一股反向力量压制。
胎记灼痛如刀割，玉佩几乎要融化在手中。陈墨咬牙，手掌继续下压。
凹槽边缘闪过一丝微光，像是锁孔对准了钥匙。
还差一点。
他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麻，灵力近乎枯竭。身后传来冰刺炸裂的声音，防御阵即将崩溃。
就在手掌即将贴合凹槽的瞬间，玄冰之珠内部那道细小裂痕，突然扩大一线。
蓝光骤然变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