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盯着远处疾驰而来的黑色马车，眉头微皱。系统刚才那一嗓子“天命之女逼近”，让他心里直打鼓。他正盘算着要不要先带南宫婉离开这是非地，忽然一股寒风扑面而来。
地面炸开一道裂痕，紫影落地。
他抬头一看，紫烟贵女站在三步外，剑尖插地，袖口猎猎作响。她眼神冷得能结出冰碴，嘴唇却微微发抖。
“你竟要娶她？”
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淬了火的钉子，狠狠砸在地上。
陈凡一愣。这语气不对劲啊。按理说，圣女们就算不满，也该是冷嘲热讽或者阴阳怪气。可眼前这位，分明是憋了很久才冲过来的。
他本能想笑，刚咧嘴，就被系统怼了一嗓子：【宿主别装傻，人家这是吃醋！而且好感度正在剧烈波动，上一秒-15，下一秒+8，再下一秒又掉回负值——这是心乱了！】
陈凡干咳两声：“那个……你说娶谁？南宫婉吗？哦，对，我们刚定亲。”
“我知道！”紫烟贵女猛地抬头，“我一路赶来，就是为问你一句，你当真要和她成婚？”
“这还用问？”陈凡摊手，“戒指都戴上了，全城都知道。你要不现在去礼部登记一下？还能赶上喝头杯酒。”
紫烟贵女脸色一白。
她握剑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
“那你送我的紫电鞭呢？也是抽奖抽的？也是随便送人的礼物？”
“当然不是。”陈凡摇头，“那是你赢的。”
“我根本没赢！是你故意放水！”
“放水也是技术。”陈凡眨眨眼，“再说，你接了，说明你也认了这份情。”
“我没有！”她吼出声，周围行人纷纷侧目。
陈凡压低声音：“那你为什么夜里来找我？为什么用鞭尾搭我肩膀？为什么每次见面都不走，非要多说两句？”
紫烟贵女僵住。
她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
系统在耳边狂笑：【哈哈哈，翻车现场！宿主你太狠了，直接揭底牌啊！】
“我只是……”她声音变小，“只是不想被人当成备胎。”
“谁说你是备胎？”陈凡一脸震惊，“你可是我第一个主动送法宝还嘴硬不认输的女人！系统都记档案了，说你是‘高危情感突破案例’！”
“你还提系统？”她冷笑，“你是不是也跟她们说，送法宝是因为抽奖？说动心才能激活奖励？说每一个都独一无二？”
“我说的都是真的。”陈凡认真起来，“你拿到紫电鞭那天，系统提示‘首次向负好感目标成功绑定羁绊’，还解锁了成就‘冰山爆破手’。你以为我图什么？图你那点气运？你才化神中期，气运还不够我一顿饭补的。”
紫烟贵女呼吸一滞。
“我是看你练剑练到手腕淤血也不停，看你不服输的性格像头撞墙也不回头。我觉得……这样的人，值得一把好武器。”
他顿了顿：“也值得一句真心话。”
空气安静了一瞬。
紫烟贵女低头看着剑柄，指尖轻轻抚过上面缠绕的一圈细痕——那是前几天测试紫电鞭时无意留下的。
“那你现在告诉我这些，是不是已经晚了？”她轻声问。
“不晚。”陈凡笑了，“婚书还没写，聘礼还没送，吉日也没挑。你现在把我抢走都来得及。”
“你闭嘴！”她突然抬头，“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就是在玩弄感情！一边给这个戴戒指，一边跟那个说真心，你到底有没有把任何人放在心上？”
“有。”陈凡点头，“我都放在心上了。问题是你非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看，那场面太血腥，不合适当街表演。”
紫烟贵女气得想砍人。
但她知道，自己下不了手。
当初比试时，陈凡明明能一招制胜，却偏偏停下来指出她招式破绽；她受伤后，他递来的聚灵散也不是随手扔的，而是轻轻放在她掌心；就连送紫电鞭，也说是“鞭子选了你”，而不是“我赏你的”。
这些细节，她记得清清楚楚。
可现在，他要娶别人了。
她咬牙：“所以我是第几个？第八十四？还是第一百零三？你在心里给所有人排过号吗？”
“我没数。”陈凡摇头，“但我记得谁先对我笑了，谁第一次叫我名字时不带敬称，谁在我装死时差点哭出来。”
他看着她：“你是我第一个靠激将法才肯说话的女人。你说这话酸不酸？很酸。但我也喜欢。”
紫烟贵女眼眶发热。
她迅速抬头，不让眼泪落下。
“你喜欢的话太多。”她声音发颤，“南宫婉有定亲戒，灵韵贵女有同心结，瑶光圣女有寒月镜……我呢？我只有个会噼啪响的鞭子。”
“你想换个不会响的？”陈凡反问。
“你——！”她气得举剑。
陈凡立刻摆手：“好好好，我不开玩笑。听着，紫电鞭不是普通法宝。它会随主人情绪变化形态，只有真正认可它的人才能驾驭。你拿到手第二天，它就自动缩短了三寸，系统说这是‘情感同步进化’。”
紫烟贵女一怔。
她确实发现鞭子变顺手了，还以为是自己适应了。
“它认你。”陈凡说，“就像我认你一样。”
这句话像刀子，轻轻划开她强撑的外壳。
她终于低声问：“那你能不能……不要现在就娶她？”
陈凡沉默。
他知道这一问有多难出口。
一个骄傲的剑修，放下尊严来求一个不确定的答案。
但他还是摇头：“不行。”
紫烟贵女瞳孔一缩。
“因为她不是‘现在’才要娶的。”他声音平静，“她是第一个让我觉得，哪怕系统没了，我也想娶回家的女人。我不想等，也不敢等。万一哪天我死了，连戒指都没戴上，那才叫真遗憾。”
紫烟贵女后退一步。
像是被无形的力量击中。
她忽然笑了，笑得很冷：“所以我是幸运的？至少你还记得我？至少你还送了我一把会响的鞭子？”
“你比谁都重要。”陈凡说，“因为你让我明白，有些女人不需要我装深情，也能看穿我的套路。这种感觉……挺吓人的。”
系统忍不住插嘴：【宿主，你再说下去今晚就得睡大街。】
紫烟贵女收剑入鞘。
动作干脆利落。
她转身要走，却又停下。
“陈凡。”她背对着他，“下次抽奖，如果出了成双成对的东西……别再一个人拿着到处显摆。”
说完，她一步踏出，剑光腾空，转眼消失在城西方向。
陈凡站在原地，手里折扇半开。
系统嘀咕：“她走了。好感度现在是……+23。稳定了。哎，这女人真是口是心非的典范。”
陈凡没回应。
他低头看了看左手无名指——那里空着。
没有戒指，没有红光，也没有震动预警。
但他知道，刚才那场对峙，比任何一场战斗都累。
他刚想抬脚回南宫府，忽然胸口一烫。
低头一看，原本贴身收藏的那枚备用抽奖令符，竟自行燃烧起来。
火焰呈淡紫色，烧完后留下一行小字：
**“情丝已动，风云将起。”**
他皱眉还没来得及反应，耳边传来急促脚步声。
抬头一看，灵韵贵女正从街角跑来，蓝衣飘动，脸上写满担忧。
“陈凡！”她喊道，“我听说你和紫烟贵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