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右手还举在半空，左臂的血顺着指尖滴到月华剑上，剑身嗡鸣了一下。头顶的星图流转不息，百名圣女围在他四周，没人说话，也没人动。
他不敢动。
不是因为伤得太重，也不是因为灵力枯竭，而是耳边突然炸开一道声音——
“【叮！恭喜宿主成功组建‘九域联姻盟’，正式从渣男升级为系统认证的海王级人物！】”
陈凡眼皮一跳。
这声音又尖又亮，像菜市场里大妈抢鸡蛋时的尖叫，还带着回音。
“【温馨提示：您目前绑定婚契103例，动情值平均387%，建议立即申请‘情感稳定奖’，毕竟正常人早被天道劈成焦炭了。】”
“闭嘴！”陈凡心里吼了一句。
可那声音根本不理他。
“【检测到宿主试图屏蔽系统提示——失败。精神链接为永久绑定，无法关闭，无法静音，无法拉黑，也无法投诉至九域消费者协会。】”
陈凡咬牙，脸上还得维持笑容。他抬头看星图，嘴角抽了抽：“我……我刚才说完了。”
没人回应。
圣女们都在等他下一步动作。
可他刚想放下手，那声音又来了——
“【警告！宿主正在尝试用意志力对抗系统广播功能，此举可能导致脑内短路、口水失禁、当场傻笑等副作用，请立即停止装模作样。】”
“你才有病！”陈凡差点脱口而出。
南宫婉歪头看他：“凡哥哥？你怎么了？”
“没……没事。”陈凡干笑两声，“就是有点耳鸣。”
“哦？”琉璃凑近，“那你刚才为什么对着空气喊‘你才有病’？”
“我那是驱邪！”陈凡立刻改口，“刚结盟，怕有阴魂窥探，得清场。”
玉衡眯眼：“刚才没有煞气波动。”
“那是我没动手。”陈凡强撑，“我要是动手，屋顶都得掀了。”
话音刚落——
“【吹牛皮不打草稿系列更新：宿主当前生命精元剩余27.3%，经脉破裂率达61%，若现在掀屋顶，只会把自己埋进去。】”
“ shut up！”陈凡猛地捂住耳朵。
“你说啥？”紫烟贵女皱眉，“中原话讲不利索就别瞎嚷嚷。”
“我说——系统闭嘴！”陈凡脱口而出。
全场一静。
所有圣女齐刷刷看向他。
陈凡意识到说漏嘴了，赶紧补救：“我是说……天气太热，脑子有点晕。”
“大厅恒温。”瑶光冷冷道。
“那是我心里燃着一团火！”陈凡张口就来，“为了姐妹们，我热血沸腾！”
“【呕——】”系统突然发出干呕音效，“检测到宿主开始无底线献媚，建议立即服用‘真诚胶囊’，否则迟早被集体退婚。”
“谁要退婚？”琉璃立刻瞪眼，“聘礼都收了三箱！”
“就是。”南宫婉点头，“他还欠我九域旅行券呢。”
“【友情提醒：宿主对南宫婉的承诺中，已有47项未兑现，包括但不限于‘明日带你看日出’‘下周教你弹琴’‘永不和其他圣女牵手’。】”
陈凡额头冒汗。
他低头假装整理袖子，心里怒吼：“你是不是偷看了我的记忆？”
“【本系统仅读取数据，不负责保管你的黑历史。但不得不说，你在第38章对玉衡说‘你是唯一’的时候，脸都不红一下，堪称影帝级表演。】”
“那是战术性发言！”陈凡辩解。
“【战术个鬼！当时你左手正牵着紫烟，右手搂着叶星澜，嘴里还答应给苏清瑶做药膳，建议申报‘时间管理大师’称号。】”
陈凡一口气堵在胸口。
他抬眼扫视全场，发现好几名圣女正盯着他，眼神微妙。
“凡哥哥。”南宫婉忽然靠近，“你是不是不舒服？脸色好难看。”
“我这是激动的。”陈凡挤出笑，“看到这么多老婆团结一心，我能不感动吗？”
“【纠正：目前法律上尚未完成任何一场婚礼仪式，‘老婆’称呼属于非法预支，建议改口为‘潜在配偶团’或‘高危情感投资组合’。】”
“闭嘴啊！”陈凡忍不住低吼。
“他又来了。”紫烟抱剑后退一步，“我觉得他疯了。”
“可能中邪了。”玉衡凝神掐算，“让我看看命盘——”
“别算！”陈凡急忙摆手，“我真没事！就是……系统在说话！”
全场更安静了。
“系统？”瑶光挑眉，“什么系统？”
“就是那个……呃……家族传承的精神烙印！”陈凡胡扯，“祖传的，时不时冒出来教育我。”
“【撒谎指数突破警戒线，当前数值：99.9%，距离‘彻底不要脸’仅差0.1%。】”
“你再吵我把你删了！”陈凡怒道。
“【删除功能不存在，且宿主权限等级为LV.负一，连重启按钮都找不到。】”
“那我自己关！”
陈凡深吸一口气，集中意念，试图切断精神链接。
结果下一秒——
“【启动‘毒舌模式·无限循环版’】
【背景音乐加载中……】
【叮咚！您的专属dJ已上线——《渣男的自我修养》《一百零三个新娘怎么哄》《论如何用甜话骗过天道》——正在播放！】”
欢快的唢呐声直接在他脑子里炸响。
陈凡眼前一黑，差点跪下。
“凡哥哥！”琉璃一把扶住他，“你腿抖什么？”
“我这是……跳舞。”陈凡硬撑，“表达喜悦。”
“你站都站不稳。”瑶光冷笑，“还跳？”
“【附议！建议宿主立即坐下，否则接下来的吐槽可能会引发当场昏厥。】”
“我不坐！”陈凡咬牙，“我是盟主！站着才能镇得住场！”
“【反向激励生效：宿主越坚持，吐槽强度越高。】
【开启‘精准打击’模式——】
【第一击：宿主上周偷偷给南宫婉送糖糕，却被琉璃撞见，慌称‘这是治咳嗽的特效药’。】”
南宫婉睁大眼：“凡哥哥，你还给我送过糖糕？”
“没有的事！”陈凡否认，“那是药！纯药材熬制！”
“【第二击：宿主曾在玉衡面前发誓‘此生只爱一人’，三分钟后向紫烟承诺‘你是我的唯一光亮’。】”
紫烟眯眼：“他说过这话？”
“不可能！”陈凡摇头，“我记性没那么差。”
“【第三击：宿主曾对叶星澜说‘我会为你放弃一切’，转头就在赌坊押注她家祠堂会不会塌。】”
“那是玩笑！”陈凡急了，“我就押了一块灵石！”
“【第四击：宿主曾在苏清瑶制药时深情告白‘你的眼睛比丹炉火还明亮’，实际是因为烟熏得流泪。】”
苏清瑶微微皱眉。
陈凡感觉脖子发凉。
“你们听我解释！”他举手投降，“那些都是误会！”
“【第五击：宿主目前心跳加速、血压升高、瞳孔放大，典型的心虚症状，建议立即坦白，否则下一波将播放‘你写过的108封情书原声朗读版’。】”
“停！我认输！”陈凡双手抱头，“你说什么我都听着！别放情书！”
全场圣女已经集体围了过来。
“凡哥哥。”南宫婉轻声问，“你到底在跟谁说话？”
“我……”陈凡张了张嘴。
“【友情提示：此刻逃跑成功率0.001%，建议跪下认错，并承诺以后每月十五发红包。】”
陈凡缓缓抬头，看着头顶流转的星图，又看了看眼前一百张漂亮却充满怀疑的脸。
他深吸一口气，举起右手——
“我发誓，从今天起，我对每一位姐妹——”
“【即将播放语音记录：‘哎呀你们都重要，但我最疼的还是琉璃’——时间为昨夜戌时三刻。】”
“等等！”陈凡惊叫。
可那声音已经响起——
一个极其熟悉的声音，在他脑海里清晰回荡：
“哎呀你们都重要，但我最疼的还是琉璃。”
是他的声音。
一字不差。
全场死寂。
陈凡缓缓转头，看见琉璃正盯着他，眼里火星直冒。
“凡——哥——哥——”她咬牙切齿，“你昨晚是这么说的？”
“不是！那是系统伪造的！”陈凡大喊。
“【本系统保证所有录音真实有效，来源为宿主潜意识自动备份功能。】”
“你放屁！”陈凡怒吼。
“【第六击：即将播放‘你梦话合集’，第一句：‘瑶光的手真冷，我喜欢。’”】
“别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