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还在烧，火星子噼里啪啦往上蹦。陈凡躺在沙地上，一条腿翘着，脚尖轻轻晃。他没睡，眼睛睁着，盯着天上的星星。
玉衡站在三丈外的高石上，手里托着一块青铜星盘，指尖在盘面划来划去，嘴里念念有词。
“双月同辉……吉兆也。”她低声说。
陈凡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啥叫双月同辉？天上不是一直就一个月亮吗？”
玉衡没理他。
陈凡走过去，脑袋凑到星盘边上：“哎哟，这圈圈点点我看不懂，但你这脸绷得跟石板似的，是不是有好事要来？”
“你若无事，便请退下。”玉衡轻声道，“占星需静心。”
“静什么心。”陈凡一屁股坐在她旁边的石头上，“刚才那恶霸都信了咱们的假情报，后天辰时才动手。现在不就是等着钓鱼嘛，急啥。”
他歪头看她：“再说了，你半夜不睡觉，站这儿看星星，不就是想告诉我点什么？不然你以为我真傻？”
玉衡抬眼瞥他一下：“你觉得我不信你？”
“你不信我，也不信你自己。”陈凡咧嘴一笑，“你明明算到了什么，又不敢说全。怕说多了，我就不装傻了，对吧？”
玉衡手指一顿，星盘边缘闪过一道微光。
陈凡假装没看见：“来来来，别藏着掖着。你说‘双月同辉’是吉兆，那我问你——吉在哪儿？是能捡灵石，还是能抽神功？”
“三日内，东方有故人送宝。”玉衡缓缓开口。
“谁？”陈凡眼睛一亮。
“天机不可尽泄。”
“故人？”陈凡挠头，“我在这九域人生地不熟，除了你们这群未婚妻，哪来的故人？难不成是我前辈子欠了谁的，这辈子还债来了？”
玉衡嘴角动了一下，没笑，也没反驳。
陈凡忽然压低声音：“该不会……是你吧？你就是那个‘故人’？你要偷偷给我送东西？”
“胡言乱语。”玉衡皱眉。
“那你袖子里藏的是什么？”陈凡伸手就抓。
玉衡迅速缩手，动作快得不像个文弱占星师。
陈凡没抓到，却笑了：“我说呢，你今晚怪得很。平时冷冰冰的，今儿倒主动站这儿念叨吉兆，还说什么‘送宝’，这不是暗示我是什么？”
“我只是如实禀报天象。”玉衡低头调整星盘角度，“你若不信，大可不去。”
“我信。”陈凡点头，“但我信的是——你有事瞒着我。”
他站起来，绕到她身后，盯着她背影：“你算到了什么，比‘故人送宝’重要得多。不然你不会这么紧张。”
玉衡肩膀微微一僵。
陈凡继续说：“而且你心跳有点快。虽然你脸上不动声色，可你左手一直在抖。刚才星盘闪的那道光，不是天象反馈，是你自己催动的法诀吧？”
“你观察得太多。”玉衡淡淡道。
“不多不多。”陈凡摆手，“我这人最懒，要不是看你反常，我才懒得搭理你。再说了，我现在可是重伤员，系统说我五脏移位，随时可能嗝屁，你还指望我精神抖擞地陪你玩猜谜？”
系统立刻接话：【五脏移位是上一章的事，你现在好得很，别拿旧伤当借口。】
“闭嘴。”陈凡小声嘀咕。
玉衡听见了：“你在跟谁说话？”
“我在自言自语。”陈凡笑嘻嘻，“你看我多可怜，受伤没人管，还得自己安慰自己。”
“琉璃刚才不是陪你演戏骗敌？”玉衡语气淡淡的，“她对你倒是上心。”
“那是战术配合。”陈凡摆手，“感情归感情，任务归任务。再说，我对她的动情值都没破两百，说明她还不够喜欢我，对吧？”
系统冷笑：【你对别人的动情值天天爆表，自己的情感数据一片空白，建议改名叫‘情感黑洞’。】
陈凡不理它，转头看玉衡：“倒是你，今晚这么积极，是不是想让我欠你个人情？等以后好拿捏我？”
“我没有那种心思。”玉衡摇头。
“没有？”陈凡眯眼，“那你为什么每次提到未来，都吞吞吐吐？上次你说我有劫，我不信，结果抽了个隐身符，你还被我耍了一通。这次你又说吉兆，是不是又想让我触发什么抽奖？”
玉衡沉默。
陈凡忽然凑近：“我懂了。你是想让我靠近你，然后借机启动某个阵法或者符咒，对不对？你袖子里那个东西，根本不是普通的护身符，是能引动气运变化的宝贝！”
玉衡猛地转身，目光锐利：“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陈凡咧嘴一笑，“你要是真想帮我，直接给不就行了？何必绕这么大一圈？我又不会抢你东西。”
“有些事，不能强求。”玉衡收回视线，“机缘自来，强取反损。”
“说得跟真的一样。”陈凡耸肩，“可你忘了，我有个系统。只要女人对我动情，我就有机会抽奖。你越是遮遮掩掩，我越觉得你心里有鬼。”
他指了指星盘：“你刚才是不是看到了我的气运线？是不是发现我能抽到什么东西？所以才特意站这儿，等我过来？”
玉衡没否认。
陈凡笑出声：“行啊，玉衡姐，你终于学会布局了。以前你总想算计我，现在知道要用天机当诱饵了。进步很大。”
“我只是履行占星之责。”玉衡语气平静，但手指已悄悄按在袖口。
陈凡看得真切：“你要是现在把那东西交出来，我可以考虑分你一半抽奖奖励。”
“我不需要。”
“嘴硬。”陈凡摇头，“你明明很在意我接下来会抽到什么。不然你不会特意提‘东方’‘三日’这些细节。你是怕我错过？还是怕我抽完之后，就不听你的话了？”
玉衡终于开口：“你若不信天命，那就随你。”
她说完，转身要走。
陈凡一把拉住她手腕：“等等。”
玉衡停下，没回头。
“你袖子里那个符，是不是和‘凌波步’有关？”陈凡低声问。
玉衡身体一震。
系统瞬间弹出提示：【检测到高关联性气运波动，疑似即将触发关键抽奖事件！是否准备接收？】
陈凡没理会系统，盯着玉衡的侧脸：“你早就知道我会抽到‘凌波步’，对不对？所以你才用星盘引我过来，想看看我什么时候触发。你甚至……可能已经准备好了一个局，就等我抽完功法，立刻让我去办某件事。”
玉衡缓缓抬起手，星盘再次亮起，一道红线从盘心射出，直指东方天际。
“三日后，辰时三刻。”她轻声道，“若你不去，机缘自散。”
“我去。”陈凡松开手，“但我有个条件。”
玉衡回头：“什么？”
“你得告诉我——你到底想让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