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毕业前夕：岔路与注定
时光如溪流般潺潺而过，冲刷着记忆的棱角，也悄然改变了生命的轨迹。木叶六十年，春末夏初，空气里开始弥漫起栀子花的浅香，忍者学校的鸣人、佐助以及宇智波霄，即将迎来他们十二岁人生中的第一个重要节点——毕业考试。校园里的樱花早已落尽，只剩下郁郁葱葱的树叶，在阳光下投下斑驳的影子，如同少年们此刻纷杂的心绪。
（毕业前一天：不同的选择与无声的隔阂）
考试前一天的午后，阳光带着初夏独有的微醺暖意，却驱不散弥漫在部分学生心头的紧张。操场、教室、甚至走廊里，都能看到抓紧最后时间练习三身术的身影，尤其是那决定性的分身术。
漩涡鸣人双手叉腰，站在操场中央，橘色的身影在阳光下格外醒目。他脸上依旧是那副招牌式的、仿佛能驱散一切阴霾的大大咧咧的笑容，试图怂恿他心目中最重要的两个同伴：“佐助！霄！别练习了！反正我们肯定能通过的！” 他挥舞着手臂，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我知道一个超——级秘密的好地方，我们去做毕业前的最后一次‘纪念恶作剧’吧！保证能让伊鲁卡老师气得跳脚，又拿我们没办法！这将是传奇的延续！”
然而，这一次，回应他的却是两道默契的沉默，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宇智波佐助双手插在口袋里，背靠着校舍冰凉的外墙，微阖着眼。闻言，他甚至连眼睛都没完全睁开，只是从睫毛缝隙间泄出一缕冷淡的余光，精准地投向鸣人，那眼神里清晰地写着“白痴”、“幼稚”、“无可救药”的无声嘲讽。灭族之痛和刻骨的复仇执念，早已将他打磨得远比同龄人坚硬、冷静和功利。在他的人生规划里，每一分每一秒都应为变强而存在，任何与提升实力无关的活动，尤其是鸣人这种毫无意义的恶作剧，都是对生命的亵渎和浪费。他需要的是以无可争议的最优异成绩毕业，然后更快、更高效地汲取力量。
而宇智波霄，则安静地坐在佐助旁边不远处的树荫下，斑驳的光点落在他墨色的短发和纤长的睫毛上。他膝上摊开着一本早已烂熟于心的基础忍术理论笔记，手指无意识地划过书页边缘。他抬起头，看向阳光下笑容灿烂、眼神期待的鸣人，清澈的黑眸里闪过一丝歉意，随即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转圜的坚定：“不了，鸣人。分身术的稳定性我还想再巩固一下。” 他的理由与佐助的尖锐冷漠不同，更源于一种深植于古老灵魂中的审慎与了然。他清楚知道明天的考核对查克拉控制极不稳定的鸣人意味着怎样的难关，也明白自己需要以一个“合理”、“优秀”但不过分突出的成绩平稳过渡到下忍阶段，避免不必要的关注。更重要的是，体内属于“晓”的那部分冷静甚至近乎冷酷的灵魂本质，让他本能地规避任何可能节外生枝、徒增变数的无意义冒险。安稳，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鸣人看着并肩而立（一个靠墙，一个坐树下，却气息相连）的佐助和霄，两人同样拥有精致的五官和沉静的气质（在他眼中就是装酷！），仿佛自成一道无形而坚韧的屏障，将他热情的世界彻底隔绝在外。一股强烈的失落和被抛弃的酸楚猛地涌上心头，让他金色的脑袋瞬间耷拉下来，像只被雨淋湿的小狗。但他漩涡鸣人从不是轻易认输的人，他用力吸了吸鼻子，强行振作，用比刚才更大的声音嘟囔着，试图掩盖那份狼狈：“哼！不去拉倒！你们两个就知道装酷！我一个人去也能搞出史上最厉害、最让伊鲁卡老师头疼的毕业恶作剧！你们等着瞧吧！” 说完，他猛地转身，几乎是跑着离开了操场，那抹橘色的身影在空旷的场地上，竟透出一种与明媚阳光格格不入的孤单和倔强。
佐助看着鸣人跑远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轻蔑的冷笑，重新闭上眼睛，继续在脑中模拟着千鸟的运用和与那个男人的对决。霄则轻轻合上笔记，目光久久追随着鸣人消失的方向，清澈的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忧虑，以及一丝……洞悉命运的无奈。他知道，有些路，终究需要独自去走。
（分身术考核：轨迹的分歧与隐藏的波澜）
第二天，毕业考核如期而至。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窗外的蝉鸣似乎也识趣地压低了些许。伊鲁卡老师和水木老师端坐在讲台前，表情严肃，面前摆放着一叠崭新的木叶护额，金属徽章在从窗户透进的光线下闪烁着冰冷而诱人的光泽。学生们依次被念到名字，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施展决定命运的分身术。成功，则迎来欢呼与护额；失败，则面临寂静与失落。
“宇智波佐助。”
被点到名字的黑发少年面无表情地走出人群，步伐沉稳。他甚至没有多看两旁的同学一眼，径直走到教室中央。结印，动作如行云流水，精准而迅捷，带着一种近乎艺术的美感。“嘭！”一声干净利落的轻响，一个与本体几乎毫无二致、眼神同样锐利冰冷的实体分身出现在他身旁，凝实、稳定，甚至连衣角的褶皱都清晰可见。
“完美！”伊鲁卡老师眼中难以抑制地流露出赞许与骄傲，毫不犹豫地拿起一枚护额，郑重地递了过去。佐助微微颔首，脸上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仿佛这只是理所当然的结果。他接过护额，熟练而利落地将其系在了额头上，动作自然得像呼吸一样。从此，木叶的标识将遮掩住那承载着痛苦与力量的家族印记。
“下一个，宇智波霄。”
霄深吸了一口气，平稳了一下呼吸，走上前。他刻意控制着查克拉的输出量与稳定性，结印的速度也比平时私下练习时慢了半拍，力求展现出的是一个“天赋不错且努力”的普通优秀学生水准。“嘭！”一个分身应声出现，轮廓清晰，形态稳定，但若是感知敏锐的上忍仔细观察，便能发现其边缘处有极其细微的、符合“优秀学生”水平应有的、不那么完美的查克拉波动，恰到好处地介于“出色”与“惊艳”之间。
“很好，通过。”伊鲁卡老师微笑着递上护额，对于这个在灭族悲剧后由卡卡西前辈监护、性格沉静的孩子，他总是不吝啬给予温和的鼓励。霄接过护额，礼貌地躬身道谢：“谢谢伊鲁卡老师。”然后，他将护额系好，冰凉的金属触感贴上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安定感，标志着一个看似寻常阶段的结束，也预示着更多未知的开始。
考核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气氛时而轻松，时而紧绷，直到——
“漩涡鸣人！”
这个名字被念出时，教室里的空气瞬间变得更加凝滞，甚至能清晰地听到一些学生压抑不住的、细碎而带着恶意的低笑与窃窃私语。鸣人紧绷着脸，强装镇定地走上前，步伐甚至有些同手同脚。他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投来的视线，好奇的、嘲弄的、幸灾乐祸的……他深吸一口气，用尽全身力气大吼着，试图以此驱散紧张，双手笨拙却用力地结印，几乎将体内所有的查克拉都孤注一掷地调动起来。然而——
“嘭！”一阵滑稽而浓密的白色烟幕散开，待烟雾稍稍消散，一个软趴趴、歪歪扭扭、面色诡异如同中毒、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化在地上的分身，瘫在了教室中央，甚至还发出了一声有气无力的、如同放屁般的“噗叽”声。
死寂仅仅维持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的是一阵难以抑制的、响亮的哄堂大笑。
鸣人彻底僵住了，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干干净净，那双总是充满活力的蓝色眼眸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巨大的失落和一种被全世界背叛的茫然。他看着身旁额头上已然系着闪亮护额的佐助和霄，那金属的光芒刺痛了他的眼睛。他渴望了无数个日夜、象征着认可与融入的护额，此刻却如此遥远。
伊鲁卡老师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脸部肌肉因挣扎而微微抽搐，最终还是狠下心，用沉痛而无奈的声音宣布：“分身术考核……漩涡鸣人，不合格！”
那句话如同最终的审判，击碎了鸣人所有的伪装和坚强。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大声吵嚷着不公平，也没有立刻策划下一场恶作剧反击，他只是死死地、用力地咬住了自己的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然后猛地低下头，像一颗被发射出去的炮弹，在所有混杂着嘲笑与同情（或许并没有）的目光中，冲出了教室。
霄看着鸣人那崩溃逃离的、写满绝望的背影，系着护额的手指不自觉地微微收紧，指节泛白。他熟知“剧情”，理智上明白这是鸣人命中注定的考验，是通往遇见真正认可他的老师、获取强大力量（封印之书）的必要前奏。但亲眼目睹朋友在众目睽睽之下遭受如此巨大的打击，听着那刺耳的嘲笑，他心中依然无法抑制地泛起一阵复杂的酸涩与无力感。那是对朋友境遇的感同身受，是对既定轨迹无法改变的叹息，或许……也勾起了自身灵魂深处某些关于孤独与不被理解的遥远记忆。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将教室斜斜地分割成明暗交织的图景，一半温暖，一半冰冷。佐助下意识地抬手，抚摸着额头上冰凉的护额，眼神坚定甚至带着一丝狂热地望向窗外木叶的标志，他的复仇之路，似乎从此刻正式铺开。霄则依旧安静地站在原地，新获得的护额在他额前投下一小片阴影，其下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波澜涌动。他的道路，因卡卡西的存在和体内那个古老而不安的灵魂，早已注定不会平坦，而一个更大的、由最高层意志决定的变数，正在不远处等待着他。
毕业，对于他们三人而言，从来都不是单纯的终点。它是一道清晰的分水岭，将懵懂的童年隔绝在身后，推着他们各自踏上通往截然不同、却又因命运红线而注定再次激烈交织的未来的起点。
（第六十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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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预告： 深夜，当鸣人因水木的阴谋而盗取封印之书时，他惊讶地发现，宇智波霄竟也在月光下等待着他，而他们的监护人旗木卡卡西，则面无表情地立于树影之中，奉三代火影之命，进行一场危险的“特别教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