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生辰之劫:周年的预感与紧握的手
时光如白驹过隙,悄然流转。宇智波霄(林霄)在宇智波大宅这个新家,已然度过了一年的光阴。从那个惊惧不安的一岁幼童,到如今两岁生辰在即,他在美琴妈妈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佐助持之以恒的温暖陪伴下,如同被小心翼翼呵护的幼苗,总算褪去了几分最初的死寂,萌发出些许安静的生机。
他的心,确实与朝夕相处的佐助紧紧相连。但这连接,缠绕着复杂的情丝。他常常透过佐助那与因陀罗轮廓相似、却永远清澈温暖的眉眼,恍惚间追寻着另一个遥远时空的“男孩”——阿修罗的身影。对阿修罗那份炽热却陨落的爱恋,那份刻骨铭心的思念,如同心尖上一道永不结痂的伤口,常伴着他,既是隐秘的慰藉,也是无声的折磨。佐助的亲近,时而像盐粒洒落伤口,刺痛这份思念;时而又奇异地成为镇痛的吗啡,带来短暂的麻痹与温暖。
因此,他对佐助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全然被动麻木,逐渐有了细微的波动。面对佐助的邀请,他不再只是愣神和顺从,偶尔会迟缓地点点头,甚至在某些被阳光晒得暖洋洋的午后,当佐助像只依恋人的小兽般扑过来时,他会在片刻的僵硬后,伸出小手,轻轻地、带着几分试探和犹豫地回抱住佐助,虽然短暂,却是一个浸润了一年时光才换来的、来之不易的进步。每一次拥抱,他都仿佛想从这具充满生命力的小身体里,窃取一丝跨越时空的暖意,去温热那个留在冰冷过去的灵魂。
然而,这份在一年时光里慢慢积攒起来的、脆弱的平静,在他两岁生日这天,被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不祥预感彻底击碎。
生日的清晨,宇智波大宅依旧温馨。美琴妈妈准备了精致的迷你蛋糕,佐助更是兴奋得团团转,献宝似的拿出自己珍藏的最光滑的鹅卵石。但宇智波霄的状态却迥异于常。他从醒来就显得异常焦躁,那双好不容易积聚起些许微光的眼眸里,重新被一种深沉的、几乎凝成实质的惊惧所吞噬。他对眼前的喜庆装饰和礼物视若无睹,小小的身躯紧绷着,眼神惶惶不安地飘向虚空,仿佛在等待着某个注定到来的厄运。
他有预感,一种来自灵魂本源、冰冷刺骨的强烈预感——就在今天晚上,他可能会再次被抛入时空的旋涡,再次经历那身不由己的穿越。
这种对未知重返、可能意味着再次失去眼前温暖家园、甚至面临更可怕境遇的恐惧,让他如坐针毡。当佐助像过去一年里千百次那样,自然欢快地跑来拉他的手,想带他去吹蜡烛时,宇智波霄的反应异常激烈。他没有像往常那样顺从或迟疑,反而像是溺水者抓住了唯一的浮木,用尽全身力气,死死地、几乎是痉挛般地紧握住了佐助的手,指甲无意识地陷进佐助柔嫩的手背。他的小脸血色尽褪,嘴唇不住颤抖,看向佐助的眼神充满了无助和一种近乎绝望的乞求,仿佛佐助是他能留在当下这个世界最后的锚点。
“霄宝?”佐助被捏得生疼,困惑地看着弟弟异常的反应,但他没有挣脱,反而用另一只小手更加用力地回握住林霄,学着妈妈的样子笨拙地安抚:“不怕,霄宝,吃糕糕,甜。”
这反常的一幕,立刻被已然成长为沉静敏锐的少年忍者的鼬捕捉到。他站在廊下,目光锐利地落在宇智波霄那张被巨大恐惧占据的小脸上,心中警铃大作。对生日的恐惧?而且是周岁的生日? 这绝非寻常。普通幼儿或许会怕生、会闹觉,但绝不会流露出如此深刻的、仿佛直面末日般的惊惧。这种恐惧的质感和强度,与他一年前刚来时如出一辙,甚至更为浓烈。
到底是什么,会让一个孩子在度过一年安稳生活后,对自己的生日产生如此剧烈的、仿佛烙印在灵魂里的恐惧? 鼬的脑海中迅速串联起这一年来观察到的所有异常:宇智波霄对佐助触碰时那种既渴望又痛苦的眼神、他偶尔在梦中惊醒的低泣、以及此刻这针对特定日子的、近乎本能的恐慌……这些碎片拼凑出一个模糊却令人不安的图景。他看着宇智波霄死死攥着佐助的手,仿佛那是他全部的生志,一种强烈的责任感与保护欲在鼬的心中升腾。他暗下决心,今晚必须寸步不离,弄清楚这恐惧的源头。
生日的喜庆气氛,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寒意笼罩。蛋糕上跳跃的烛光,映照着宇智波霄苍白的小脸和那双与佐助紧紧交握、指节发白的小手。周围的欢声笑语似乎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时间,在压抑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走向那个他既深深恐惧又无法逃避的夜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