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晓晓把改良版养元丹混在苏小凡常吃的维生素片里，看着他乖乖吞下去。药效虽然只有原版的七成，但足够稳定住弟弟的病情，为她争取更多时间。
“姐姐，这个维生素片味道有点奇怪。”苏小凡皱着小脸，端起水杯又喝了一大口。
“新换的牌子，对身体更好。”苏晓晓面不改色地撒谎，顺手揉了揉弟弟的头发，“感觉怎么样？”
苏小凡歪着头感受了一下：“好像...精神好了一点？没那么容易累了。”
苏晓晓心里松了口气，脸上却不动声色：“那就好。快去写作业，姐姐还要忙一会儿。”
等弟弟回到书桌前，她才从口袋里掏出那个简易版的空间共振仪。这是她用顾清弦给的水晶石和几块低阶灵石做的，外形像个老式怀表，表盘上的指针能感应周围的空间波动。
她走到窗边，假装调整窗帘，实则悄悄打开了共振仪。指针轻微颤动，在正常范围内——这是城市里各种电磁波和能量场的常态。
“希望能用。”她低声自语，手指摩挲着冰凉的金属外壳。
这个简化版虽然不如云婆婆那台精密，但胜在便携。表盘上的刻度被她重新标注过，从“安全”到“异常”分为五个等级。现在指针稳稳停在“安全”区域，偶尔因为路过车辆的无线电波轻微晃动。
苏晓晓开始测试装置的各项功能。她先走到厨房，打开微波炉——指针猛地跳到了“轻微波动”，然后又回落。正常。
她又试了试手机来电时的电磁场，反应类似。看来现代社会的各种辐射都在装置的监测范围内，但都属于正常波动。
正当她准备关掉装置时，指针突然剧烈跳动，直接指向了“异常”区域。
苏晓晓立刻警觉起来。这不是普通的电磁干扰，指针的摆动方式让她想起在修真界测试空间材料时的反应。
她不动声色地走到窗边，借着窗帘的掩护向外望去。对面楼房的阳台空无一人，街道上车流如常。但共振仪的指针依然在“异常”区域颤动。
有问题。
苏晓晓假装整理窗台，实则用眼角余光扫视着周围的建筑。终于，在斜对面那栋楼的顶层，她捕捉到一丝反光——望远镜的镜片。
她心里一沉，面上却若无其事地拉上窗帘。是谁在监视她？难道修真界的事暴露了？
“姐姐，我作业写完了。”苏小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苏晓晓迅速关掉共振仪，转身时已经换上轻松的表情：“这么快？拿来我检查一下。”
她一边检查弟弟的作业，一边在心里快速分析。监视者似乎只针对她，没有威胁到小凡的迹象。这让她稍微安心，但警惕性丝毫未减。
晚上八点，陈美娟准时来串门。她一进门就瘫在沙发上，嚷嚷着累死了。
“今天店里来了个特别难缠的客人，非要染个什么‘星空紫’，调了三次色都不满意。”陈美娟接过苏晓晓递来的水，一口气喝了半杯，“最后还是按老办法，给他染了个闷青色打发走了。”
苏晓晓忍不住笑了：“你这奸商。”
“什么叫奸商，这叫专业判断。”陈美娟理直气壮，“那种挑剔的客人，你给他什么他都不满意，不如直接给个最保险的。”
两人说笑间，苏晓晓注意到共振仪的指针又开始异常跳动。这次比下午更加剧烈。
她借口去厨房倒水，悄悄观察窗外。斜对面楼顶的反光不见了，但指针反应依然强烈。这说明监视者可能换了位置，或者...
苏晓晓心里一动，拿起共振仪在客厅里慢慢走动。当她靠近陈美娟放在沙发上的包包时，指针猛地指向最高刻度。
“美娟姐，”她状似随意地问道，“你最近换新包了？”
陈美娟抬头：“没啊，还是那个旧包。怎么了？”
“看着挺新的。”苏晓晓若无其事地坐回沙发，心里却警铃大作。
监视器在陈美娟的包里？这意味着监视者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冲着陈美娟？或者...是通过陈美娟来监视她？
她想起陈美娟最近新交的男朋友王明。那个男人她只见过两次，每次都穿着过于笔挺的西装，说话时眼神总在打量别人的住处，让她不太舒服。
“你男朋友最近怎么样？”苏晓晓试探着问。
陈美娟眼睛一亮：“他啊，可忙了。说是接了个大项目，天天加班。”她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他说等这个项目做完，就能赚够首付了。”
苏晓晓心里冷笑。王明在一家小贸易公司上班，什么项目能这么快赚到首付？
“什么项目这么赚钱？”她装作好奇地问。
陈美娟耸肩：“他没细说，就说是跟保健品有关的。现在这行可火了，你不是也...”她突然停住，意识到说漏嘴了。
苏晓晓心里一沉。果然，王明盯上她那些“特效保健品”了。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界钥指环微微发烫——这是顾清弦在联系她。她借口上厕所，锁上门后轻轻触碰指环。
“晓晓，界钥感应到异常。”顾清弦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带着少有的严肃，“你那边有强烈的空间探测波动，不是修真界的手法。”
苏晓晓压低声音：“我也发现了。可能是冲着我那些丹药来的。”
“小心些。”顾清弦提醒，“现代世界虽无修真者，但他们的技术不容小觑。有些仪器能探测到灵气波动。”
“我知道。”苏晓晓看着洗手台上的共振仪，指针仍在高刻度颤动，“我会处理好的。”
断开联系后，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一口气。看来是时候会会这位“男朋友”了。
第二天，苏晓晓特意请了半天假，说要帮陈美娟整理仓库。实际上，她打算借此机会确认监视者的身份。
仓库在理发店后院，堆满了美发产品和杂物。苏晓晓一边帮陈美娟整理货架，一边暗中观察。共振仪被她改装成了胸针别在衣服上，指针藏在装饰后面，只有她能看见角度。
“奇怪，我记账的本子哪去了？”陈美娟在货架间翻找，“明明放在这里的。”
苏晓晓注意到共振仪的指针微微一动。她装作帮忙寻找，慢慢靠近一个堆满旧产品的角落。
“是不是在这个箱子里？”她指着最里面的一个纸箱。
陈美娟弯腰去够，苏晓晓趁机用脚尖轻轻碰了碰旁边的货架。一个不起眼的小装置从架子上掉下来，滚到她脚边。
是个微型定位器。
苏晓晓用脚把装置踢到货架底下，假装什么都没发现。看来王明不仅监视，还在跟踪陈美娟的行踪。
“找到了！”陈美娟从纸箱里翻出记账本，高兴地说，“今晚我请客，想吃啥？”
苏晓晓笑着答应，心里却在盘算下一步。直接揭穿王明可能会打草惊蛇，不如将计就计。
晚上吃饭时，苏晓晓故意在聊天中透露：“我那个做保健品的朋友说过几天会有一批新货，效果比之前的还好。”
她注意到陈美娟的眼睛亮了一下，但没多问。这证实了她的猜测——陈美娟可能无意中向王明透露过什么，但应该不知道具体情况。
三天后，苏晓晓约陈美娟在咖啡馆见面，说要给她看新到的“样品”。她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共振仪就放在手边的包里。
“什么好东西这么神秘？”陈美娟好奇地问。
苏晓晓从包里取出一个小木盒，里面装着几颗普通的维生素片——她特意准备的诱饵。
“这就是新货？”陈美娟拿起一颗仔细看，“和之前的差不多啊。”
就在这时，共振仪的指针剧烈跳动。苏晓晓用余光瞥见街对面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窗降下一半，露出王明的侧脸。
果然上钩了。
苏晓晓装作没看见，继续演戏：“这批是改良版，效果更好。我朋友说如果能找到合适的渠道，可以长期合作。”
她故意说得含糊，给王明足够的想象空间。
陈美娟显然被说动了：“真的？那能不能...”
“我得先确认货源是否稳定。”苏晓晓打断她，“这行水很深，我得小心点。”
她合上木盒，故意让动作显得很谨慎。这个表演很到位，因为她从车窗的反光里看到王明拿出了手机，似乎在拍照。
第二天，王明主动联系了陈美娟，说要请她们吃饭。苏晓晓知道，鱼已经咬钩了。
饭局安排在了一家高档餐厅。王明穿着崭新的西装，头发梳得油亮，一见面就热情地给苏晓晓递名片。
“听美娟说，苏小姐在做保健品生意？”寒暄过后，王明直接切入正题。
苏晓晓慢条斯理地切着牛排：“算不上生意，就是帮朋友代卖点东西。”
王明笑容不变：“现在保健品市场很热啊。我们公司也在考虑拓展这方面的业务，不知道苏小姐有没有兴趣合作？”
“合作？”苏晓晓抬眼看他，“怎么合作？”
“我们提供渠道和资金，苏小姐提供货源。”王明身体前倾，压低声音，“利润三七分，你三我们七。”
苏晓晓差点笑出声。这人不仅贪婪，还把别人当傻子。
“王先生可能误会了。”她放下刀叉，“我只是代卖，不负责货源。”
王明的笑容淡了些：“苏小姐不必谦虚。美娟都跟我说了，你那些保健品效果特别好，市面上从没见过。”
苏晓晓看向陈美娟，后者心虚地低下头。果然如此。
“效果好的东西，来源通常都不简单。”苏晓晓意有所指，“王先生确定要碰？”
王明眼中闪过贪婪：“越是特别，越有价值。苏小姐开个价吧。”
苏晓晓心里冷笑，面上却故作犹豫：“这事我得问过朋友。不过...”她故意停顿，看着王明急切的表情，“我朋友最近遇到点麻烦，货源可能要断一段时间。”
“什么麻烦？”王明立刻追问。
“有人盯上他了。”苏晓晓压低声音，“好像在调查他的货源渠道。”
王明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自然：“做生意嘛，难免的。如果苏小姐愿意合作，我们可以提供保护。”
“怎么保护？”苏晓晓挑眉。
王明自信满满：“我们公司在相关部门有人脉，打点一下不是问题。”
这话让苏晓晓心里一沉。如果王明真的在相关部门有熟人，那事情就麻烦了。她必须尽快解决这个隐患。
饭后，苏晓晓以要考虑为由婉拒了王明立刻合作的提议。回家的路上，她感觉到界钥指环再次发烫。
“那个男人身上有探测器的能量残留。”顾清弦的声音带着警告，“他很危险。”
“我知道。”苏晓晓看着车窗外流动的霓虹，“我会小心的。”
她需要制定一个计划，既要保护陈美娟不受伤害，又要彻底解决王明这个威胁。
机会很快来了。陈美娟生日那天，王明说要给她一个惊喜，订了KtV包厢庆祝。苏晓晓作为闺蜜自然在被邀请之列。
去之前，她特意准备了一份“大礼”——一个装有假丹药和伪造交易记录的文件袋。同时，她在手机上设置了录音功能。
KtV里，王明表现得格外殷勤，不停地给陈美娟倒酒。苏晓晓冷眼旁观，发现他总有意无意地把话题往保健品生意上引。
“晓晓，你看美娟跟我在一起多开心。”王明搂着陈美娟的肩膀，语气亲昵，“要是咱们的合作能成，以后你们姐妹俩都能过上好日子。”
苏晓晓晃着酒杯，不接话。
王明继续游说：“我认识几个大老板，对你朋友的货特别感兴趣。只要你能引荐，好处费这个数。”他伸出五根手指。
“五万？”苏晓晓故意问。
王明笑了：“五十万。而且这只是介绍费，成交后还有分成。”
陈美娟惊讶地睁大眼睛：“这么多？”
“所以我说这是个机会。”王明得意地说，“晓晓，机不可失啊。”
苏晓晓放下酒杯，直视王明：“王先生，你对我朋友的货这么感兴趣，是不是已经调查过了？”
王明表情一僵：“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你派人跟踪我，在我朋友包里放窃听器，还在她店里装定位。”苏晓晓平静地说，“这些事，美娟知道吗？”
陈美娟震惊地看着王明：“什么跟踪？什么窃听器？”
王明脸色大变：“苏晓晓，你别血口喷人！”
“要不要我现在就去美娟的店里，把那个藏在货架底下的定位器找出来？”苏晓晓冷笑，“或者看看她包里的窃听器还在不在？”
陈美娟猛地站起来，翻自己的包。果然在夹层里找到一个纽扣大小的装置。
“王明，这是什么？”她的声音在发抖。
王明恼羞成怒：“你们设局害我？”
“害你？”苏晓晓拿出手机，播放刚才的录音，“是你自己承认要给我五十万介绍费，还要我引荐所谓的'朋友'。王明，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我的货源？还是想通过我找到那些'特别'的保健品来自哪里？”
王明脸色铁青：“苏晓晓，我警告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知道你的货来路不正，真要查起来，第一个倒霉的是你！”
“哦？”苏晓晓挑眉，“那你打算怎么查？通过你在'相关部门的人脉'？”她故意加重最后几个字。
王明猛地意识到什么，脸色瞬间惨白。
苏晓晓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根本没有什么人脉，也没有什么大项目。你只是个想靠不正当手段牟利的骗子，甚至连窃听器都是最廉价的型号。”
她拿起那个纽扣窃听器，轻轻一捏就碎了：“这种垃圾货色，连基本的防干扰功能都没有。”
王明咬牙切齿：“你给我等着！”
“等什么？”苏晓晓冷笑，“等你继续跟踪我？还是等你找人来报复？”她走近一步，压低声音，“王明，我建议你到此为止。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
她的眼神让王明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那一刻，他仿佛在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身上看到了某种令人恐惧的东西。
陈美娟已经哭了出来：“王明，你为什么要这样？我以为你是真心对我的...”
“真心？”王明嗤笑，“陈美娟，你醒醒吧。要不是看你闺蜜有门路，我会跟你这种理发店的在一起？”
这话彻底击碎了陈美娟最后的幻想。她擦掉眼泪，挺直腰板：“我们分手吧。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看到你。”
王明还想说什么，但苏晓晓已经挡在陈美娟面前：“需要我叫保安吗？”
王明狠狠瞪了她们一眼，摔门而去。
包厢里安静下来，只剩下伴奏音乐还在播放。陈美娟瘫坐在沙发上，眼泪止不住地流。
苏晓晓坐到她身边，轻轻搂住她的肩膀：“为这种人不值得。”
“我知道...”陈美娟哽咽着，“我就是...就是觉得自己太傻了...”
“你不傻，只是太容易相信别人。”苏晓晓轻声说，“这是你的优点，也是你的弱点。”
陈美娟靠在她肩上，慢慢平静下来：“晓晓，谢谢你。要不是你，我还被蒙在鼓里。”
苏晓晓拍拍她的背，没有说话。她看着屏幕上跳动的歌词，心里却在想着另一件事——王明虽然解决了，但这件事暴露了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现代世界已经有人注意到那些“特别”的保健品了。
她必须更加小心。
送陈美娟回家后，苏晓晓独自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夜风微凉，街灯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界钥指环，感受到它传来的微弱暖意。
顾清弦说得对，现代世界的威胁不容小觑。王明只是个开始，如果真有相关部门介入...
她不敢再想下去。
回到住处，苏小凡已经睡了。苏晓晓轻手轻脚地走到弟弟床边，替他掖好被角。小男孩的睡颜安详，呼吸平稳——养元丹确实起了作用。
苏晓晓在床边坐了很久，看着弟弟的睡容，心里渐渐坚定。无论前方有什么困难，她都要走下去。为了小凡，也为了自己。
她拿出那个简易版空间共振仪，指针在安全区域内轻微晃动。暂时，她是安全的。
但风暴即将来临的感觉，已经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