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烬峡谷的空间震爆余波缓缓平息，只留下一个焦黑的坑洞和几名受伤士兵的呻吟。那黑衣祭司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却如同毒蛇般钻入谢无疾的心底，盘旋不去。
“真正的‘升华’……”
这个词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力。结合静默修会崇拜虚空、与安格玛同源的力量体系，这所谓的“升华”，恐怕绝非什么正道。
“他在试图动摇你。”莉拉走到谢无疾身边，语气肯定，带着一丝担忧。精灵的直觉让她对那种扭曲的虚空能量极度厌恶。
艾莉莎则已经在那空间震爆的坑洞旁采集样本，她头也不抬地说：“能量残留显示，那是一种极不稳定的短途空间折跃，技术粗糙，但核心原理……与我们之前遇到的相位穿梭和界域行者的空间技术有某种相似之处，只是被‘污染’了。他们在模仿，或者说，被某种更高位的存在‘赐予’了这种能力。”
模仿界域行者？谢无疾心中一动。难道静默修会背后的“大祭司”，也接触过界域行者的遗产，并且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清理战场，撤回鸦林镇。”谢无疾压下心中的疑虑，下令道。这次试探性的攻击，虽然展示了北境新军的实力，却也引来了更危险的注视。必须尽快消化战果，应对接下来的风暴。
返回鸦林镇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士兵们虽然打赢了，但最后那诡异的黑衣人和空间传送门，给胜利蒙上了一层阴影。
领主府地下石窖。
谢无疾将灰烬峡谷之行的经过，尤其是那黑衣祭司的话和空间传送门的能量特征，详细告知了奥莉薇娅、伊芙琳等人。
“‘升华’……”奥莉薇娅重复着这个词，秀眉微蹙，“静默修会一直宣扬虚空才是终极归宿，死亡与毁灭只是回归本源的过程。他们所谓的‘升华’，很可能是指抛弃肉体凡胎，将自身转化为纯粹的虚空能量体，或者……更糟糕的东西。”
伊芙琳调出了基座数据库中关于虚空能量的记录碎片：“界域行者的记载中，将虚空能量视为需要谨慎对待的‘工具’或‘环境’，强调秩序与控制。而静默修会则完全倒向了崇拜与融合，这非常危险。那个黑衣祭司能直接在你脑海中传音，并且使用不稳定的空间技术，说明他对虚空能量的掌控已经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而且……他似乎不再完全依赖传统的施法体系。”
艾莉莎补充了她的发现：“我从那个空间震爆的残留物中，分离出了一种极其微量的、具有‘意识导向’的精神污染印记。它像是一颗种子，如果当时距离够近，或者心智不够坚定，就可能被植入，潜移默化地接受他们的理念。”
精神污染！这才是最防不胜防的手段！
谢无疾想起那黑衣祭司审视与狂热并存的眼神，心中凛然。静默修会的威胁，远不止是刺杀和破坏，更在于这种腐蚀心智的诡异能力。
“加强所有核心成员的精神防护训练。伊芙琳，看看能否利用基座的能量，制造一种广谱的精神防护屏障。”谢无疾下令。
“我会尝试。”伊芙琳郑重答应。
就在这时，基座忽然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能量波动。一道信息流被主动推送出来，并非关于能源或权限，而是一段经过修复的、关于“虚空低语”的观测记录。
【警告：检测到高浓度虚空信仰污染。目标个体通常表现出对‘终极真理’的狂热追求，对现有秩序与生命形态的极度蔑视。其力量增长迅速，但存在高度不可控性及被上位存在‘同化’风险。建议：优先隔离、净化。如无法净化，则执行……彻底清除。】
界域行者显然也对这种走向极端的虚空利用者抱有高度警惕。
“彻底清除……”谢无疾默念着这四个字。看来，与静默修会之间，没有任何妥协的可能，只有你死我活。
他抬起头，目光扫过众人：“静默修会的‘升华’之路，是一条通往毁灭的捷径。我们必须让他们明白，北境，不是他们能够撒野的地方。”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艾尔薇拉，动用一切手段，给我找出静默修会在北境乃至王都范围内的所有据点，尤其是那个所谓的‘大祭司’可能藏身的地方。”
“我们要主动出击，在他们完成所谓的‘升华’之前，把他们连根拔起！”
（第二百五十九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