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拉米尔王子的使团在见证了“湮灭新星”的诞生并达成初步盟约后,并未久留。北境潜藏的危机和王都内暗涌的激流,都要求他尽快返回米那斯提力斯,去履行他作为王储的职责,去面对保守派的诘难,并为谢无疾争取应有的支持与资源。
临行前,王子与谢无疾进行了一次私下的长谈,内容涉及王都内部更具体的派系划分、静默修会可能渗透的关键节点,以及关于安格玛近期异动的一些零散情报。这次谈话,标志着双方的合作进入了更实质性的阶段。
送走王子,鸦林镇并未松懈,反而进入了一种外松内紧的临战状态。暂时的外部压力缓解,意味着有更多精力来处理内部积弊和潜藏的威胁。
领主府,核心会议。
“王子殿下的支持是好事,但也把我们彻底推到了特拉哈恩和静默修会的对立面。”奥莉薇娅首先发言,指尖划过一份名单,“他们在北境必然还有隐藏得更深的眼线和代理人。科马克虽然被召回,但他带来的那几个人,除了被我们控制住的,还有两个书记官和一名侍从行为异常,似乎在暗中传递消息。”
谢无疾坐在主位,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锐利如昔。左臂的隐患暂时解除,让他能更专注于眼前的局势。“艾尔薇拉,名单上的人,监控起来,找出他们的上下线。必要时,可以动用‘非常’手段,但要确保干净利落,不留后患。”
“明白。”艾尔薇拉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情报网络的清洗与反渗透,是她现在最重要的工作。
“内部也要整顿。”谢无疾看向奥莉薇娅和费伦,“领地扩张太快,吸纳的人员背景复杂。借着这次瘟疫事件和静默修会的威胁,进行一次全面的梳理。忠诚可靠的,给予更多信任和机会;摇摆不定的,加强监控或调离关键岗位;发现有问题的……” 他顿了顿,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我会和费伦先生制定详细的审查方案。”奥莉薇娅点头,这对于领地的长远稳固至关重要。
“军事上,”谢无疾转向雷克斯和巴瑞克,“按照应对亡灵军团的标准,加强新整合区域的防御,尤其是面向安格玛的北部隘口。骑兵要加强机动巡逻和侦察。哈米尔那边的新型破甲箭矢和针对能量体的特种子弹,要优先保障一线部队。”
“是,大人!” 雷克斯沉声应道,“另外,按照您的指示,我们从降兵和流民中挑选了一批有潜力的苗子,正在由巴瑞克和老兵们进行针对性训练,补充基层军官的缺口。”
谢无疾点了点头。军队的忠诚与战斗力,是他一切计划的根基。
“技术方面,”他最后看向伊芙琳和刚刚被允许进入核心会议的艾莉莎(因其在“湮灭新星”事件中的关键作用,以及其研究的不可替代性),“伊芙琳,继续你的地脉能量监测和‘星辰净化信标’的优化,我需要能覆盖更大范围的预警和防御系统。艾莉莎……”
他目光落在黑女巫身上,带着审视与警告:“你的研究重点,转向分析‘湮灭新星’的能量稳定性和可控引爆方式,以及……继续深挖那种‘同源能量’的本质和弱点。我需要知道,除了制造炸弹,我们还能如何有效地对抗它。所有的实验,必须在严格监控和隔离下进行,我不希望再看到任何‘意外’。”
艾莉莎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深紫色的眼眸瞥了谢无疾一眼,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如您所愿,领主大人。不过,深入研究需要更多的‘样本’和……权限。” 她意有所指。
“样本会想办法,权限取决于你的表现和成果。”谢无疾冷冷回应,毫不退让。
会议结束后,各项命令被迅速执行下去。鸦林镇这台战争机器,在经历了一次内部危机和外部博弈后,开始了新一轮的、更加精细和深化的整合与备战。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艾尔薇拉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谢无疾的书房。
“大人,我们顺着那两个书记官的线,摸到了一个藏在镇内杂货铺的地下联络点,负责向北境残余和……疑似王都方向传递消息。我们控制了联络人,进行了‘询问’。” 艾尔薇拉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交代,静默修会在北境还有一个更高级别的‘潜影’,代号‘告死鸟’,直接听命于特拉哈恩,权限极高,甚至可能知晓部分关于‘钥匙’的传闻。而且,‘告死鸟’最近接到指令,似乎……在打探精灵顾问团,尤其是加尔达大师的动向。”
谢无疾目光一凝。静默修会果然没有放弃,而且目标指向了精灵!是因为精灵对黑暗能量的敏锐感知,威胁到了他们的隐藏?还是因为他们想从精灵那里得到什么?
“加强对精灵顾问团的保护,特别是加尔达大师。”谢无疾立刻下令,“通知莉拉,让她提醒她的族人提高警惕。另外,继续挖,不惜一切代价,把这个‘告死鸟’给我揪出来!”
“是!” 艾尔薇拉领命,身影再次融入阴影。
谢无疾走到窗边,看着窗外寂静的夜色,只有巡逻士兵的脚步声偶尔传来。左臂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能量疏导后的空虚感,右拳内的冰冷能量也似乎因为吞噬过巫妖碎片而变得更加活跃。
内部的暗影尚未肃清,外部的强敌环伺,自身的力量依旧是一把双刃剑。与法拉米尔的结盟带来了喘息之机,但也将他和他的领地,更深地卷入了中土世界这场关乎命运的巨大漩涡之中。
他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奔流的力量与潜藏的危机。
“告死鸟……” 他低声重复着这个代号,眼中寒光闪烁,“不管你藏得多深,我都会把你,连同你背后的阴影,连根拔起。”
北境的夜,还很长。而真正的风暴,正在看不见的地方悄然汇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