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破晓的微光中驶离了那片已彻底化为虚无的戈壁，将身后吞噬一切的黑暗远远抛下。
车内气氛有些沉闷，凌煊靠在座椅上，指尖无意识地在车窗上划拉着那个深深烙印在脑海中的深海坐标，脸色变幻不定。
“备用零件…源初之门…终极保险…”他低声嘟囔着，忽然扭头看向旁边开车的沈聿川。
“我这算不算被出厂设置给坑了？一觉醒来，不仅要防着被人抢去撬锁，还得负责修锁甚至拆门？这售后服务范围也太广了吧！”
沈聿川目视前方，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或许，我们的命运皆是如此…我在！”
“屁的命运！”凌煊嗤笑一声，“我命由我不由天！呃…虽然我这命好像是被人造出来的…”他语气又垮了下去，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关键是这维修手册还不全！就给了个工具存放点的坐标，具体怎么修怎么关，屁都没说！这不是坑爹吗！”
一直安静蜷在凌煊怀里睡觉的归尘，似乎被他的烦躁惊醒，迷迷糊糊地“嘤”了一声，用小爪子拍了拍他的手背，像是在安慰。
凌煊低头看着这小家伙，叹了口气，把它往怀里搂紧了些：“还是你好，吃饱了就睡，没这么多破事。”
沈聿川瞥了他一眼，忽然道：“你是凌煊。”
凌煊一愣：“啥？”
“无论来历如何，此刻，你是凌煊。”沈聿川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力量，“你的选择，才决定你是谁，以及你将做什么。”
凌煊怔住了，看着沈聿川冷峻的侧脸，心里那点因为身世而产生的迷茫和烦躁，竟奇异地平复了不少。
他沉默片刻，忽然咧嘴笑了：“说得对！管他娘的前世是谁造的，老子现在是凌煊！公园摆过摊，霸总蹭过饭，幽泉揍过，归墟刚过！牛逼轰轰玄门老祖宗是也！不就是个破门吗？修！关！实在不行…老子用水泥给它糊上！”
他重新振作起来，掏出那个几乎要散架的便携终端，开始搜索那个深海坐标的详细信息。
“目标海域…寂静深渊？名字挺唬人啊。深度…卧槽？！一万米以上？！”凌煊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数据，倒吸一口凉气。
“这鬼地方，普通潜水艇都下不去吧？而且看这洋流和地质活动数据，下面怕不是个海底火山带？这前哨站选址也太硬核了！”
沈聿川扫了一眼数据：“需要特殊装备。”
“装备好说，”凌煊摸着下巴，眼神又开始放光，“异管局那边应该有深潜器吧？搞一台过来，让哥们给它来个‘玄学魔改’，保证比原厂性能强十倍！就是这能源和抗压材料得好好琢磨琢磨…”
他立刻掏出老人机，拨通了秦峰的号码。
“老秦！是我！紧急任务！需要一台最好的深潜器，对，现在就要！另外，清单上的这些材料，用最快的速度给我备齐送到指定码头…别问干嘛用，关乎世界和平！报销？找沈总！”
挂断电话，凌煊得意地冲沈聿川挑挑眉：“搞定！老板，这次科研经费你看…”
沈聿川面无表情：“从你奖金里扣。”
凌煊：“…资本家！”
几天后，某个被军方秘密封锁的沿海码头。
一艘线条流畅、科技感十足的黑色深潜器“海龙号”正静静停泊在专用泊位上。
而异管局调集来的各种稀有金属、能量晶石、以及凌煊清单上那些奇奇怪怪的材料，已经堆满了旁边的仓库。
凌煊穿着工装裤，带着电焊面具，正围着“海龙号”上蹿下跳。
手里的工具闪烁着灵光，嘴里指挥着几个被他“技术折服”的异管局技术人员：
“这里！给我加装‘矿泉水聚灵阵’，提升水下能量亲和度！”
“那个推进器，符文刻深点！要能激发御水咒的效果！”
“外壳？外壳不行！得用星辰钢混合万年寒铁重铸！不然扛不住归墟之力的侵蚀和水压！”
“生命维持系统？那玩意儿太落后！改成内循环周天阵法，直接转化水灵之气！”
“对了，再给我装两个机械臂，要能刻画符箓和布阵的那种！”
技术人员们看着被改得面目全非，浑身布满诡异符文和能量线路的“海龙号”，表情麻木中带着一丝敬畏。
这玩意儿现在还能叫深潜器吗？这分明就是个水下移动法术堡垒！
沈聿川站在一旁，看着凌煊如同打了鸡血般忙碌，没有打扰。
归尘则好奇地在各种材料和工具间穿梭，偶尔用爪子碰碰这个，嗅嗅那个。
经过凌煊不眠不休的几天疯狂改造，“海龙号”彻底脱胎换骨。
通体闪烁着幽蓝与银白交织的金属光泽，表面符文流动，散发着强大的能量波动。
与其说是一艘潜水器，不如说更像一件结合了顶尖科技与玄学智慧的法宝！
“搞定！‘海龙号·玄学魔改版’，代号——‘定海神针一号’！”
凌煊摘下电焊面具，抹了把脸上的油污，看着自己的杰作，满意地点点头。
他拍了拍冰冷的舰体，对沈聿川道：“怎么样？这造型，这气势，绝对能亮瞎那些深海鱼的眼！”
沈聿川看着这艘画风清奇的潜水器，眼里充满笑意，点了点头：“可。”
一切准备就绪，补给充足，人员就位！分别是…好吧，只有凌煊、沈聿川和归尘。
“定海神针一号”缓缓沉入幽暗的海水之中，朝着那个位于万米之下的神秘坐标，开始了下潜。
舱内，凌煊坐在被他改成了太极蒲团状主控位，面前是闪烁着灵光和各种数据的操控界面。
沈聿川坐在一旁闭目调息。
归尘则好奇地扒在特制的观察窗前，看着外面逐渐变暗的海水。
下潜过程并非一帆风顺。
越是深入，水压越大，光线越暗，周围开始出现一些奇形怪状，散发着微弱能量的深海生物。
甚至有一次，一条体型巨大，长满发光触手的未知生物试图攻击潜水器，被凌煊操控机械臂，一道凝聚的“破邪金光”给吓跑了。
“啧，这深海里也不太平啊。”凌煊看着屏幕上那些诡异生物的扫描数据，“能量反应都挺奇怪，好像或多或少都带点…被归墟污染的痕迹？”
沈聿川睁开眼，看向窗外无尽的黑暗：“归墟侵蚀，无远弗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