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泪”星辰被归尘安然送归星海。
墨尘带着他那支坚持星辰正道的族人,对两人一兽再次深深一拜。随后便悄无声息地离去,如同他们出现时一样隐秘。
李思明虽然虚脱,但精神却异常亢奋,他看着自己仿佛被洗涤过的双手,喃喃道:“我…我好像还能感觉到它们…很遥远,很安静…”
他似乎因祸得福,那份与星辰的微弱共鸣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清晰和稳定,成了一份独特的馈赠。
凌煊拍了拍他的肩膀,塞给他几张固魂安神的符箓:“小子,以后好好感受,说不定能成个民间天文学家,别老想着做噩梦了。”
送走千恩万谢的李思明,回到沈聿川那间能俯瞰大半个城市的顶层公寓。
凌煊一把将归尘从肩膀上薅下来,举到眼前,大眼瞪小眼。
“我说归尘同志,”凌煊表情严肃,“你这醒了也不打个报告,上来就搞这么大动静,是不是该给组织一个交代?你那个‘起源之光’到底是什么玩意儿?还有,你跟那本破书上的钥匙标记啥关系?老实交代!”
归尘被他晃得头晕,不满地“嘤”了一声,挣扎着跳回沙发,找了个最柔软的角落窝好。
甩给凌煊一个“愚蠢的凡人”的眼神,然后打了个哈欠,又眯上了眼睛。
只是周身那流转的星辉,昭示着它已然不同。
沈聿川走过来,将一杯温水放在凌煊面前,目光也落在归尘身上:“它似乎…解锁了更深层的能力。净化,沟通,乃至引导星辰。”
“何止啊!”凌煊灌了口水,“我看它都快成星星它妈了!你没看那颗‘蓝泪’临走时那依依不舍的劲儿!”
他摩挲着下巴,眼神发亮:“不过话说回来,这可是个重大发现!要是归尘真能跟星星聊天,那咱们岂不是能组建个‘星际外交团’?以后幽泉再敢乱抓星星,咱们就派归尘去抗议,顺便策反几个星星当卧底!”
沈聿川无视了他的沙雕发言,拿起茶几上那本《星枢秘要》,翻到钥匙标记那一页:“墨尘借此书,意在指向归尘。他或许知晓归尘的来历。”
“问题是那老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啥也没说明白。”凌煊挠头,“看来,想弄清楚归尘的底细,还得从墨家内部,或者那本古籍的源头下手。”
接下来的几天,风平浪静。
幽泉似乎因为“蓝泪”的意外脱离而暂时蛰伏,没有再搞出什么大动静。
凌煊重新拾起他的公园摆摊事业,只是摊位旁边多了个固定席位——李思明。
这小子现在成了凌煊的“特邀顾问”,负责感应周边是否有异常的星辰波动,准确率居然还挺高,帮凌煊规避了几次小麻烦,也算学以致用。
归尘则彻底进入了贤者模式,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偶尔醒来,就是抱着各种蕴含灵力的东西啃,胃口比以前大了数倍,对普通食物则嗤之以鼻。
它身上的星辉愈发凝实,有时无意识散发出的能量波动,连沈聿川都需要稍加收敛气息才能适应。
凌煊尝试过跟它“谈心”,结果要么被无视,要么被它用爪子嫌弃地推开脸。
唯一的好消息是,归尘对他和沈聿川的亲近感依旧,甚至更胜从前。
这天傍晚,凌煊刚收摊,正准备拉着沈聿川去尝试一家新开的网红火锅店。秦峰的加密通讯突然接了进来,语气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急促。
“凌煊,沈先生,有情况!我们监测到,城南老码头区,出现强烈的空间扭曲信号,能量属性…与之前任何已知的幽泉、千机阁乃至星辰之力都不同! 更像是一种…沉寂的死亡气息,但其中又夹杂着一丝诡异的生机!”
“古老死气?”凌煊一愣,“地府那边什么说法?是不是他们家哪个陈年仓库漏气了?”
“问过了,不是地府的风格。”秦峰语气凝重,“而且,信号源似乎在移动,目标不明。我们已经派人过去,但担心有变,希望你们能去压阵。”
挂断通讯,凌煊和沈聿川对视一眼。
“得,火锅泡汤了。”凌煊叹了口气,认命地抓起百宝袋,“走吧老板,看看又是什么幺蛾子。”
城南老码头,废弃的仓库群在夕阳下拖着长长的阴影,显得破败而阴森。
异管局的车队已经将一片区域封锁,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地布设探测器和隔离屏障。见凌煊和沈聿川到来,现场的负责人立刻迎了上来。
“信号源在里面,第三号仓库!”负责人指着不远处一栋外墙斑驳脱落的大型仓库,“能量反应非常诡异,我们的仪器受到严重干扰!”
凌煊凝神感知,果然,一股如同万年墓穴开启般的腐朽死气,混合着一种仿佛枯木逢春般的微弱生机,从仓库深处弥漫出来。
这种矛盾的感觉,让他极不舒服。
沈聿川眼神微凝,这股气息,让他灵魂深处沉寂的东西,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
两人推开锈蚀的铁门,走入昏暗的仓库内部。
仓库里堆满了废弃的集装箱和机械零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灰尘和铁锈味。
而在仓库的最中央,地面不知被谁刻画了一个直径超过十米的巨大法阵!
法阵的纹路用仿佛干涸血液混合着骨粉的材料绘制而成,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气和浓烈的死意。
法阵的八个方位,各摆放着一具面色惨白、毫无生命气息的躯体。
有男有女,穿着不同时代的服饰,看起来像是被精心保存下来的…尸体?
而在法阵的正中央,则悬浮着一颗拳头大小的暗绿色心脏状物体,那诡异的生机,正是从它身上散发出来的!
“这是…‘尸傀转生阵’?!”凌煊倒吸一口凉气,“哪个疯子想出来的?用死气和阴尸温养‘幽冥鬼心’,企图逆转生死,制造不死不活的怪物?!”
他话音未落,法阵中央那颗暗绿色的幽冥鬼心猛地加速搏动!
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沉闷的战鼓敲响,那八具环绕的尸体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是一片死寂的灰白!
它们僵硬地转动脖颈,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灰白的眼珠齐刷刷地锁定了闯入的凌煊和沈聿川!
浓烈的死气如同实质的潮水,向两人汹涌扑来!
与此同时,仓库二楼的阴影处,传来一个沙哑、如同破风箱般的笑声:
“呵呵呵…不愧是能屡次坏我好事的家伙,有点眼力。可惜,晚了!幽冥鬼心已成,八具百年阴尸为引,今日,便让你们见识一下,何为…真正的‘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