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煊只觉得一股邪火直冲头顶，不是因为被盯上，而是因为对方这种把他当唐僧肉一样算计的做派！
“好得很！”凌煊磨着后槽牙，脸上露出一个极其灿烂且危险的笑容，“幽泉是吧？千机阁是吧？想要我是吧？行！老子就站在这儿！有本事再来！看我不把你们屎打出来！”
他周身的气息陡然变得凌厉起来，那点虚弱感被汹涌的怒意暂时压了下去。千年老怪的底蕴和傲气被彻底点燃。
沈聿川看着他炸毛的样子，抬手，轻轻按在他肩膀上，一股温和的力量渡过去，平复他过于激荡的气息。
“他们在暗，我们在明。恼怒无益。”沈聿川的声音依旧沉稳，“既然目标是你，更需谨慎。恢复实力，方是上策。”
凌煊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眼神里的火没灭：“我知道。不就是比谁更能苟吗？论苟命，我还没输过！”
他踢了一脚那甲虫碎片：“把这破烂带给老秦，让他死命查！老子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龟孙子在背后惦记我！”
计划不变，但优先级调整了。
追查王老五和千机阁的线索很重要，但尽快恢复实力，应对幽泉随时可能到来的针对行动，成了重中之重。
凌煊舔了舔嘴唇，眼底闪过光芒。想抓我？那就看看，谁才是真正的猎人。
凌煊盯着手里那堆侦测器碎片，气得牙痒痒，仿佛那碎片就是幽泉主上的脑袋瓜子。他抬脚又想踹那老槐树，被沈聿川眼疾手快地拉住。
“跟棵树置什么气。”沈聿川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当务之急，是让你尽快恢复。”
凌煊哼哼唧唧：“怎么恢复？把这破树啃了补补？”他说着，还真凑近树皮闻了闻，随即嫌弃地撇嘴，“算了，一看就硌牙，灵气也没二两。”
沈聿川没接他的沙雕言论，直接拿出卫星电话，拨通了秦峰的号码，言简意赅地说明了侦测器的情况和他们的推断。
电话那头的秦峰显然也震惊了，语气凝重：“针对凌煊的侦测？！我立刻上报！总部会启动最高级别的应对预案！你们现在绝对不要轻举妄动！我马上安排增援…算了，安排增援可能更打草惊蛇…你们找个地方隐蔽起来！”
“隐蔽个屁！”凌煊抢过电话，对着话筒吼，“老子是那种退缩的人吗？他们不是要找我吗？老子就在这镇上摆个摊！明码标价！看他们出不出得起钱！”
秦峰：“…凌老弟你冷静点！”
“我很冷静！”凌煊叉腰，“赶紧的，给我查！把那缩头乌龟揪出来！顺便…”他语气一转，“给我送点硬货过来补补！要千年人参！万年何首乌！琼浆玉液有没有？没有就整点茅台凑合！”
秦峰在那头听得一头汗：“…茅台行吗？…不是，凌老弟，那些天材地宝一时半会儿…”
“那就先来点实际的！”凌煊眼珠一转，“烧鸡！酱肘子！红烧肉！越大份越好！赶紧的！饿死了影响我发挥！”
沈聿川无奈地拿回电话：“按他说的送些吃食来。隐蔽些。查探之事，抓紧。”说完便挂了电话。
凌煊得意地扬下巴：“看见没老板？这就叫战略上藐视敌人，战术上…用美食填补空虚！”
沈聿川：“…”他决定不评价。
两人回到小旅馆。凌煊果然不再提立刻杀上门的事，而是往床上一瘫，开始闭目养神。
但他养神的方式与众不同，只见他不知从哪摸出个手机，开始外放…《舌尖上的中国》配音版？还跟着配音抑扬顿挫地念叨：
“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朴素的烹饪方式…忙碌了一天的凌师傅，决定给自己补一补…”
沈聿川坐在窗边，听着那充满磁性的配音和凌煊不着调的跟读，额角微微抽动。他默默加强了隔音禁制。
一小时后，窗口传来极轻微的叩击声。沈聿川开窗，一个穿着外卖服的小哥递进来一个散发着浓郁肉香的巨大食盒，然后迅速消失。
凌煊鼻子一动，瞬间“垂死病中惊坐起”，扑向食盒。
打开一看，果然是大份的烧鸡、酱肘子、红烧肉，还有几个爽口小菜和一大桶米饭。
“老秦可以！能处！”凌煊眼睛放光，抓起一只鸡腿就啃，毫无形象可言。
沈聿川看着他那饿死鬼投胎的吃相，默默给他倒了杯水。
凌煊风卷残云般干掉了大半食物，速度才慢下来。他打着饱嗝，揉着肚子，感觉一股暖流从胃里散开，滋养着四肢百骸。
虽然比不上灵丹妙药，但充足的优质碳水和蛋白质对肉身恢复也是极好的。
“嗝…舒服了…”凌煊瘫在椅子上，满足地眯起眼，“果然，人间烟火气，最抚老祖心。”
吃饱喝足，他开始有闲心琢磨别的了。他拿出那枚锈齿轮，又拿出那个破碎的侦测器甲虫，并排放在桌上，摸着下巴打量。
“老板，你说这俩玩意儿，会不会有啥共同点？比如…都是同一个地方出厂的山寨货？”
沈聿川拿起两样东西，仔细感知：“能量印记不同。齿轮更古老晦涩，甲虫则带有明显的幽泉技术改造痕迹。但…核心的符文基底，有极细微的相似之处。”
凌煊一拍大腿：“我就说嘛！千机阁和幽泉肯定有一腿！说不定幽泉的技术就是千机阁某个二五仔泄露出去的！或者他们根本就是合作关系！”
他越说越觉得可能，开始在房间里踱步：“得想办法混进千机阁看看…或者抓个他们的人问问…”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阵吵闹声，似乎是什么人在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