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步一步偷偷往外挪的眼镜男，本来就无处发泄的凌煊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他一个箭步踩过去，尖叫鸡继续抵着人家后脑勺：“云端灌顶…这脑洞开得比我的百宝袋还大！所以现在是哪个孙子在接管墨尧的KpI？报上名来，让我看看够不够格让我刷差评！”
眼镜男被尖叫鸡怼得龇牙咧嘴，哆哆嗦嗦交代：“是、是‘博士’！墨尧大人…陨落后，‘主上’指派了‘博士’接管第七区的实验！这些…这些科技融合玄学的新方向，都是‘博士’定的！”
“博士？”凌煊挑眉，扭头看向“虚弱”地靠在他身上的沈聿川，“老板，他们邪教组织现在招聘还看学历了？卷成这样？”
沈聿川借着倚靠的姿势，指尖悄然掠过一台服务器闪烁的指示灯，一丝极淡的金芒没入其中。
他声音依旧带着点气弱，但分析清晰：“墨尧擅用幻术与魂力，风格诡谲。这位‘博士’，走的却是技术路线。看来幽泉内部也在调整策略。”
他目光扫过那些红线符咒和数据线混杂的装置，继续道：“抽取生魂之力，尝试数字化存储甚至传输，再用科技手段放大…若真让他们成了，危害远比单个邪修更大。”
凌煊一听“危害更大”，第一反应是：“那是不是得加钱？”
但随即看到绿色容器里那些昏迷不醒、面色苍白的人，又把话咽了回去，撇撇嘴，“算了，这回就当买一送一，做个慈善。”
他踢了踢眼镜男：“喂，那个啥‘博士’在哪儿？不会也缩在哪个服务器里当AI吧？”
眼镜男猛摇头：“不、不！‘博士’行踪不定，只通过加密频道联络！这里的数据会定时上传到‘归墟云’的备用节点！其他的我真不知道了！”
“备用节点？”凌煊捕捉到关键词，瞬间想起自己刚才扫码失败的经历，“是不是那个信号巨差、加载个页面都卡的破云盘？”
沈聿川已经直起身，走到主控台前。
屏幕上跳动着无数难以理解的符咒代码和能量曲线。
他手指在键盘上快速敲击，金色流光在他指尖与机器之间隐隐流动。
“他在尝试追踪数据流向。”沈聿川解释了一句，眉头微蹙，“加密方式很古怪，混合了古咒文和现代算法…”
凌煊凑过去看，屏幕上滚动的字符在他眼里跟天书差不多。
他摸着下巴，突然道：“老板，你用灵力硬破解多累啊，咱要不试试别的法子？”
“嗯？”沈聿川侧头看他。
凌煊从他那个百宝袋里拿出一个老式诺基亚手机：“这玩意儿，信号好，耐操，还防鬼电干扰！咱给它接根线连到服务器上，然后给我地府那俩哥们打电话！让老黑老白从地府网络那边反向追踪！这就叫‘阴阳两界联合执法’，跨位面ddoS攻击！”
沈聿川：“…你可真聪明。”
眼镜男：“？？？”
就连地上那个暴走过后昏迷的实验体都仿佛抽搐了一下。
沈聿川看着凌煊手里那台充满年代感的板砖机，再看看眼前充满未来邪典科技感的服务器集群，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可以一试。”
凌煊顿时来劲了，屁颠屁颠去找接口线。
五分钟后，诺基亚手机通过一根自制的、裹了朱砂的USb线，成功连接到了主服务器上。
凌煊熟练地按下号码，开了免提。
“嘟——嘟——喂？凌老弟？啥事？我们正忙着给一群跳广场舞跳得魂体不稳的老头老太太做思想工作呢！”黑无常的声音夹杂着背景音乐传来。
“忙啥呢！我这有正事！”凌煊对着手机喊，“帮我追个信号！幽泉那帮孙子搞了个非法云盘，可能偷了你们地府的带宽！找到他们备用节点在哪！”
白无常的声音插进来，带着地府特有的延迟杂音：“幽泉…云盘？KpI里没这项目啊…等等，最近轮回井延迟是有点高…坐标发来！”
沈聿川迅速报出一串由能量波动转换成的频率参数。
地府那边传来一阵噼里啪啦敲算盘的声音。
片刻后，黑无常喊道：“找到了！坐标锁定！阳间位置是…‘极乐净土’主题殡葬服务中心？！”
凌煊：“…”
沈聿川：“…”
眼镜男：“！！！”
凌煊表情扭曲：“你们幽泉还挺会选地方啊！业务范围从生前延伸到死后了一条龙服务？在殡仪馆隔壁搞云服务器备份？这选址鬼才！”
沈聿川当机立断，一手拎起眼镜男，另一只手自然地揽过凌煊的肩膀，以便维持虚弱人设：“通知秦峰清扫这里。我们去会会那位‘博士’的品味。”
凌煊一边被带着往外走，一边还不忘对着诺基亚喊：“老黑老白！谢了！下次烧纸我给你俩烧个最新款的ipad过去方便追剧！记得给我开发票！”
电话那头传来白无常的惊呼：“喂！地府采购要走流程…嘟…嘟…”
信号断了。
凌煊遗憾地收起板砖机：“地府4G覆盖还是不行啊。”
沈聿川看着身旁一门心思吐槽信号的人，眼底掠过一丝笑意，揽着他的手微微收紧。
“嗯，下次我投资一下地府基站建设。”
夜色中，“极乐净土”的霓虹招牌闪烁着一种过于欢快的粉紫色光芒。
门口还立着个张开双臂、笑容灿烂的天使雕塑，塑料的，掉了几块漆，与周遭肃穆的气氛格格不入。
凌煊盯着那招牌，嘴角抽了抽：“这审美…跟奈何桥体验馆是同一个乙方做的吧？幽泉采购部是不是吃回扣了？”
沈聿川的目光扫过停车场几辆过于豪华的殡仪车，低声道：“能量波动被这里的哀乐和香火气息掩盖得很巧妙。入口应该不在主楼。”
他看似随意地将手搭在凌煊肩上，借力站稳，实则指尖微动，一缕极细的金芒悄无声息地没入地面，如同涟漪般向四周扩散感知。
凌煊只觉得肩头一沉，习惯性地调整姿势撑住他，另一只手已经下意识摸向他的百宝袋，嘴里嘟囔：“老板你这碰瓷频率越来越高了…等我找个应景的家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