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异管局临时指挥中心。
一堆显示器闪烁着，秦峰眉头拧成了疙瘩，指着其中一块屏幕：“北山抓的那个领头嘴硬得像千年老龟，就吐出来一句‘钥匙不止一把’，然后死活不开口了。”
凌煊正试图把一块小熊饼干泡进沈聿川的咖啡里，闻言头也不抬：“钥匙不止一把？咋的，他们还想搞个批发市场？集齐七把召唤神龙啊？”
沈聿川不动声色地把咖啡杯挪开，让凌煊的饼干扑了个空。“可能是指，‘门’需要多重条件才能稳定开启。或者，开启不同层级的‘门’需要不同的‘钥匙’。”
他指尖在平板电脑上划过，调出地府传来的加密资料，“府君记忆碎片里提过，‘归墟’并非单一入口，其力量也有层次。”
凌煊悻悻地把饼干塞自己嘴里，凑过去看：“层次？会员等级？VIp包间？这归墟还挺讲究。”
林哲的鬼影从天花板倒挂下来，脑袋正好悬在两人中间：“我好像…有点印象！以前飘的时候，听几个老鬼嘀咕过，说什么‘血钥开死门，魂钥通幽径’…听着就怪吓人的！”
“血钥？魂钥？”凌煊摸着下巴，“听着就不像什么正经钥匙！肯定没我家防盗门钥匙好用！”
秦峰揉了揉太阳穴：“根据现有线索，‘血钥’可能指特定命格或血脉。‘魂钥’…或许与强大、特殊的魂魄有关。”他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凌煊和沈聿川。
凌煊立刻蹦开三米远：“看我干嘛？我魂魄又老又破，不值钱！老板更不行！他可是vip中的vip，得加钱！…不对，加钱也不能卖！”
沈聿川无奈地看了他一眼，对秦峰道：“名单上的孩子，可能是‘血钥’的候选。而‘魂钥’…幽泉或许在打地府的主意。”
话音刚落，秦峰的内部通讯器就疯狂响了起来，传来手下焦急的声音：“秦队！地府那边刚传来紧急消息！看押重犯的‘无间狱’发生小规模暴动！虽然很快被镇压，但混乱中…第七执旗使墨尧的残魂…不见了！”
“什么？！”秦峰猛地站起。
“墨尧的残魂…”凌煊咂咂嘴，“那家伙执念深得能填海，确实算是个‘强大特殊的魂魄’。幽泉这是想废物利用，拿他当‘魂钥’？”
沈聿川站起身：“地府内部恐怕有他们的内应。否则不可能这么巧。”
凌煊一拍大腿：“抄家伙！去地府！找老黑老白算账！他们怎么看的场子！”
黑白无常俩鬼差正焦头烂额地对着一堆卷宗，办公室里烟雾缭绕，嗯，是香烛烧的。
黑无常：“完了完了…KpI又要暴跌了…”
白无常：“老黑，现在不是担心KpI的时候！墨尧残魂丢失，万一真被幽泉拿去当钥匙捅出个大篓子，咱俩就得去无间狱顶他的班了！”
办公室门被砰地推开，凌煊气势汹汹地进来，后面跟着一脸寒霜的沈聿川。
“老黑老白！解释一下！”凌煊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震得卷宗跳了跳，“那么大一个残魂，说没就没了？你们地府的安保是纸糊的吗？还是说你们内部通了幽泉的wIFI？”
黑无常苦着脸：“凌老弟！冤枉啊！无间狱那帮祖宗哪个是省油的灯？这次暴动来得邪门，好几个陈年老鬼跟约好了似的同时发难！我们兄弟俩差点都没压住！”
白无常补充道：“而且…墨尧的残魂消失得很彻底，一点痕迹都没留下，像是被某种更高层级的力量直接抹掉或者转移了。这不正常。”
沈聿川沉声开口：“更高层级的力量？‘观察者’？”
黑白无常同时一抖，面露忌惮。
白无常压低声音：“府…咳…沈大人明鉴…‘观察者’已经很久没直接插手阴间事务了。但他们留下的某些‘规则’还在自动运行…我们怀疑，这次可能触发了某种…清理机制？”
凌煊听得一头雾水：“啥机制？自动扫地机器人还能扫魂魄了？”
沈聿川却若有所思：“或许不是清理，而是回收。”他看向凌煊，“还记得那个黑影说的话吗？‘记录坐标’。”
凌煊眨眨眼：“所以…‘观察者’把墨尧的残魂捡走了？拿去当标本研究了？”
“可能性很大。”沈聿川点头，“如果‘观察者’真的在记录和维护某种平衡，他们不会允许幽泉轻易获得‘魂钥’这种关键物品。直接回收，是最直接的方式。”
黑无常松了口气：“这么说…危机解除了？”
“解除个屁！”凌煊翻了个白眼，“‘魂钥’是没了，但‘血钥’候选名单还在幽泉手里呢！他们肯定还有备用计划！说不定现在正琢磨着怎么抓小朋友呢！”
白无常愁眉苦脸：“那怎么办？我们地府人手实在不够啊…最近轮回井排队都排到奈何桥尾了，还有一群怨灵天天投诉孟婆汤掺水…”
凌煊眼珠一转，忽然嘿嘿一笑：“人手不够？好办啊！”
他猛地从百宝袋里掏出一面锣，咣咣咣敲了起来！
“来来来！地府临时工扩招啦！包吃包住，香烛管够！工作轻松，就是抓抓鬼看看门！绩效优秀者优先投胎摇号！还有内部员工折扣！心动不如行动！报名从速！”
黑白无常：“？？？”
沈聿川捏了捏眉心：“…”
整个地府办事大厅的鬼魂都被这锣声吸引了过来，瞬间把无常办公室围得水泄不通。
“我报名！我生前是程序员！能给你们优化排队系统！”
“我会算账！能帮你们查孟婆汤的账本有没有猫腻！”
“我力气大！能去帮牛头马面搬砖！”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凌煊跳到桌子上，拿着个喇叭维持秩序：“别挤别挤！排队面试！有特长的优先！会跳广场舞的也优先！以后地府文艺汇演用得上！”
沈聿川看着站在桌上指挥若定，把地府招工搞得像菜市场促销一样的凌煊，抬手按了按突突直跳的额角。
他的小神棍，总是能用最离谱的方式，达到最意想不到的效果。
虽然过程有点…吵。
但，好像确实能解决问题。
秦峰带着异管局的人赶到地府时，看到的就是这副鬼山鬼海的招聘盛况，以及站在桌上、唾沫横飞讲解员工福利的凌煊，还有旁边一脸生无可恋的黑白无常和…嘴角似乎带着一丝笑意的沈聿川。
秦峰：“…”他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也该烧点纸钱打点一下，方便以后下来办事。
凌煊看到秦峰，立刻招手：“老秦！来得正好！快！把你们局里那些牺牲的、殉职的、暂时不想投胎的英魂名单给我一份！我给他们提供再就业机会！五险一金…呃，香烛金！地府特供！”
秦峰：“…”他觉得自己可能也需要一杯孟婆汤，忘了眼前这一切。
地府的混乱，以一种极其沙雕的方式，暂时得到了缓解。
而凌煊，似乎在无意中，又开辟了一条“人力资源”新路子。
沈聿川想，也许下次集团遇到用工荒，可以考虑让凌煊去人才市场摆个摊。
效果一定很“显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