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雨,为明殊而下。
拳台之上,明殊披着鲜艳的国旗,看台上的观众为她沸腾,那里有无数挥舞的红色旗帜,和疯狂呐喊的面孔。
她看到了一直为她身体担忧的老妈,这时候还是相当开心的为自己鼓掌;看到梁教练松了口,缓和的脸色;还有身旁老刘,抱茫然的抱着水杯,像只乱入的水濑。
楚葳和盘木苏早就从座位上蹦了起来,哪还有往日半点慵懒。楚葳那个家伙,举着手机,镜头对着她,嘴巴一张一合,看口型就知道不是在喊牛逼就是在喊卧槽。
盘木苏则是用力挥舞着一面小小的国旗,脸上那两个小酒窝,盛满了发自内心的激动和骄傲。
明殊举起拳头,冲着那个方向挥了挥。
[看到了看到了,你们两个。]
颁奖仪式一结束,她又得装成人模人样面对媒体。好不容易脱身了,又赶紧跑过去和楚葳和盘木苏汇合。
“可以啊!一拳超妹!这下真成国宝了!”
楚葳上来就习惯性地想揉她头发,被明殊一个精准的格挡拍开。
“恭喜你,莉莉”,盘木苏也不争着上前,看着他俩打闹。
明殊推开楚葳,嫌弃道:“吃饭吃饭,饿死了。”
晚上的庆功宴简单而热烈,明殊是绝对的主角,但教练不让他多吃。难过的她干脆提前溜了,楚葳和盘木苏自然也跟着离场。
回酒店的路上,老盘非常识趣地先跑路了:“老楚,莉莉,我还有个数据模型要跑,先回酒店了。”
说完这小子就溜得无影无踪。
这下,就剩下明殊和楚葳他们两个人,一时间空气都安静了。
巴黎的夜风微凉,带着塞纳河特有的水汽,河水在夜色中流淌,倒映着两岸的灯火,也漂着零星的水藻。
河堤上散落着酒瓶碎片,流浪汉裹着毯子睡在长椅角落,远处埃菲尔铁塔依旧准时闪烁,静静地矗立在那里。
“走走?”
楚葳双手插兜,踢了下路上的小石子。
“嗯。”
明殊应了一声。
他们沿着河岸漫无目的地走着,远离了奥运会的喧嚣,巴黎露出了它慵懒迷人又危险的另一面。
路过一家还亮着暖黄灯光的小咖啡馆,明殊停下脚步,打量着它临街的窗户和狭窄的入口。
“这地方不错。”她突然说。
“啊?你想喝一杯?”楚葳有点意外。
明殊摇摇头道:“给我三顶机枪,能控制住整条街。”
楚葳先是一愣,随即爆笑出声:“我靠!你能不能有点浪漫细胞!人家看咖啡馆是情调,你看咖啡馆是火力点!”
明殊白了他一眼:“那你同不同意我的说法?”
“当然不同意,”楚葳严肃地说,“我用两顶机枪就能控制住整个街道。”
两人对视一眼,开始哈哈大笑,笑闹过后,气氛松弛下来,刚才那奇怪的氛围就这么戛然而止。
“就在这儿坐坐吧。”
明殊说着,率先推门进去,门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
咖啡馆里空间狭小,暖黄的灯光下只有零星几个客人,墙壁上是褪色的海报和层层叠叠的涂鸦。
空气里弥漫着咖啡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潮湿气味。一个头发蓬乱,系着围裙的侍应生,正懒洋洋地擦着杯子。
两人在最里面的角落坐下,楚葳打量着墙上那个老旧的通风管道,开玩笑说:“这地方,要是被堵门,可真成瓮中之鳖了。”
明殊挑眉,手指了指后厨的门帘以及窗外昏暗的后巷:“但带你逃出去,还是没问题。”
他们没坐太久,说是坐坐就是坐坐,一杯咖啡下了肚,就起身离开。
离开咖啡馆,夜色更深了,他们漫无目的的瞎逛,拐进一条更僻静的巷子,巷口竟停着警车,红蓝警灯无声地旋转着。
几个警察正拦下几个穿着连帽衫,形迹可疑的年轻人进行盘问,气氛有些紧张。
明殊的脚步顿了顿,拽着楚葳的后脖颈的帽衫,转身换了一条路,迅速地带着他远离了那片是非之地。
楚葳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怔,随即了然,心里有点想笑,又有点说不清的触动。
他乖乖待在她身后,低声说:“没事儿吧,大佬?”
“我一个人当然没事,但带着你,我还是稳妥点吧。”
明殊嘀咕,嫌弃之意溢于言表。
直到走出很远,回到灯火通明的主干道,她才松手。
一阵冷风吹来,明殊脱下自己的外套,扔到楚葳的头上,道:“披上,我可不想看到电竞选手被伤寒引发手抖,最后含恨败北。”
“好的,大佬。”
楚葳依旧乖巧。
他们就这么瞎逛到黎明将至,天空微白,明殊才把楚葳送到酒店楼下。
分别时,楚葳就这么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懒洋洋地开口:“下次这种副本,还得靠你带路啊,拳王。”
“二里地的路,你能绕一个晚上,也是厉害。 ”
“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