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冰窟入口的风雪骤然加剧,寒玉夫人的白衣在狂风中猎猎作响。她望着陆清弦腰间的孤鸿剑,眼底泛起一丝冷意:“看来你是铁了心要与天下为敌。”
“在下只与邪妄为敌。”陆清弦将沈清如拉到身后,“夫人若执迷于权谋,清弦愿以手中剑证个分明。”
寒玉夫人不再多言,袖中滑出一对短刃。那刀刃泛着幽蓝光泽,竟是浸过漠北玄冰蚕丝的“寒魄刃”,触之即发阴寒之气。她足尖一点,如一片雪花飘向洞内,短刃划出两道冰痕,直取陆清弦咽喉。
窟内寒气刺骨。
冰壁上凝结着千年不化的霜花,地面结着薄冰,每一步都需凝神提气。陆清弦运起内力护体,孤鸿剑斜挑,剑鞘撞开寒魄刃,火星四溅。沈清如紧随其后,青蚨剑如灵蛇吐信,专挑寒玉夫人下盘破绽。
三人缠斗至洞深处,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处天然冰厅,穹顶垂着数丈长的冰锥,地面有暗红血迹蜿蜒,不知曾有多少高手殒命于此。
寒玉夫人突然变招,双刃交击,激出一团白雾。待雾气散去,她已绕到沈清如身侧,短刃抵住对方后心:“陆少侠,你若动剑,这姑娘便先见阎王。”
陆清弦瞳孔微缩,却未停手。他左手捏了个剑诀,孤鸿剑嗡鸣着震开寒玉夫人的攻势,右手探向腰间,取出半块虎符——正是寒玉夫人所说的“钥匙”。
“夫人可知,这虎符本就是开启冰窟机关的信物?”他冷笑,“你引我来此,不正是想借我的手打开冰魄神珠的密室?”
寒玉夫人动作一滞。
陆清弦趁机反手甩出虎符,虎符撞在冰壁上,发出清越回响。刹那间,冰厅一侧的冰墙缓缓裂开,露出一条向下的甬道,深处隐约有幽蓝光芒流转。
“你……”寒玉夫人又惊又怒,“你早算到我会用这招?”
“虎符既为钥匙,必有其用。”陆清弦将沈清如拉到安全处,“夫人若真要清君侧,何必用幽冥教屠城?又何必用毒计控制武林?不过是以正义之名,行私欲之实罢了。”
寒玉夫人彻底撕破脸皮,双刃化作漫天寒芒:“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冰厅战况愈烈。
陆清弦的孤鸿剑法渐入佳境,剑招从刚猛转为灵动,每一剑都挑向寒玉夫人招式间隙。沈清如则绕到冰柱后,青蚨剑削断几根支撑冰锥的绳索——数丈长的冰锥轰然坠落,虽未伤到寒玉夫人,却逼得她回剑自救。
趁此空隙,陆清弦冲向甬道。冰墙后的阶梯蜿蜒向下,越走越窄,寒气几乎凝成实质。他摸出火折子点燃,照亮前路,只见石壁上刻满古老文字,记载着“冰魄神珠”的传说:上古奇珍,生于极寒之地,能镇百毒、御万邪,却也会引人心魔。
“原来如此……”陆清弦低语,“寒玉夫人练玄冥神功走火入魔,才会贪求神珠压制寒毒。”
身后传来脚步声,寒玉夫人已追至甬道。她脸色发青,显是内力反噬:“你以为毁了神珠就能阻止我?晚了!幽冥教已在江湖布下天罗地网,等你一死,我要让那些所谓的名门正派,一个个跪在我脚下忏悔!”
冰窟最深处,神珠现世。
石室中央的冰台上,一枚鸽蛋大小的珠子悬空漂浮,周身流转着淡蓝光晕,将整间石室映得如同极夜星空。寒玉夫人扑过去,却被一道无形气墙弹开。
“神珠认主。”陆清弦想起虎符的指引,“需以赤子之心渡寒毒,方能近身。”
寒玉夫人嘶吼一声,强行运功冲破气墙,却在触到神珠的瞬间,整个人如坠冰窟。她的玄冥神功本就阴寒,与神珠的至纯之气相斥,经脉寸寸断裂,口吐黑血倒在地上。
“不可能……不可能……”她颤抖着看向陆清弦,“你……你没中毒?”
陆清弦望着自己掌心——虎符贴肉存放多年,早已将一丝纯阳内力融入血脉。他拾起神珠,光晕流转间,寒毒竟如冰雪遇阳般消融。
“邪不胜正,从来不是一句空话。”他将神珠放回冰台,转身走向寒玉夫人,“夫人若肯回头,清弦愿保你性命,随我去见圣上,求个宽赦。”
寒玉夫人惨笑:“晚了……我已用幽冥教屠了七座城……”话音未落,气绝身亡。
石室震动,冰墙崩塌。
陆清弦拉起沈清如冲出冰窟,身后传来轰鸣巨响。漠北的雪地上,两人站在夕阳里,望着玄冰窟被积雪掩埋的洞口。
“结束了?”沈清如轻声问。
陆清弦握紧孤鸿剑:“或许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