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深时,江湖刚因“正道联盟”的成立松了口气,暗流便开始翻涌。
首当其冲的是豫南“铁掌门”。
这日,联盟议事厅的烛火燃到三更。铁掌门掌门周铁山掀帘而入,右臂缠着渗血的绷带:“诸位,我门七十二峰的‘镇山碑’昨夜被劫了!碑上刻着我铁掌门历代高手的心法,若有心人拓印……”
“可查到是谁所为?”陆昭放下茶盏。
“脚印杂乱,像是江湖散修。”周铁山苦笑,“但我铁掌门护碑弟子说,对方使的是‘无影针’——这暗器,和当年寒锋门的‘血魂针’路数极像。”
厅中霎时安静。寒锋门覆灭不过半年,余孽竟未清干净?
苏清欢翻出药箱里的银针:“我替周掌门看看伤。”银针刺入周铁山脉门,她眉尖微蹙,“针上有‘蚀骨散’残毒,虽不致命,可若再中三枚……”
陈安拍案而起:“我去豫南!查清楚是谁在背后搞鬼!”
陆昭按住他肩膀:“且慢。联盟刚立,若贸然出动,恐打草惊蛇。”他转向沈砚,“你随我去药庐。当年师父说过,‘无影针’的淬毒手法,和一种西域奇花有关。”
药庐的灯一直亮到天明。
沈砚对着显微镜(注:传统武侠可替换为“水晶镜”)观察残留的毒针:“针孔里有星芒状纹路,是‘曼陀罗花粉’——西域‘毒王谷’的特产。”
“毒王谷?”陆昭翻出师父的医案,“三十年前,毒王谷主曾与寒锋门老掌门有过往来……难道余孽勾结了毒王谷?”
话音未落,窗外掠过一道黑影!
陈安的齐眉棍已横在门口,却见是个穿灰布短打的少年,怀里抱着个血淋淋的布包:“陆、陆公子!我是铁掌门的弟子,我师父……他被毒针射中了心口!”
铁掌门后山的竹屋里,周铁山躺在榻上,脸色青黑如墨。
陆昭搭脉,指尖触到死寂的脉象:“毒入心脉,无药可解了。”
少年扑通跪地:“求仙长救救我师父!他说……他说要见太初观的人,有话要说!”
周铁山缓过一口气,目光灼灼:“暗影楼……是他们!当年寒锋门覆灭后,残部投了毒王谷,组了个‘暗影楼’,专替人杀人夺宝……我铁掌门的镇山碑,是要送给毒王谷主的寿礼!”
他剧烈咳嗽,血沫溅在床单上:“陆公子,联盟……要防着他们……”
话未说完,窗外传来机括轻响。
“小心!”苏清欢甩出透骨钉,却见三枚无影针擦着众人耳际钉入梁柱。
黑衣人破窗而入,手持带倒钩的软剑,招式狠辣。陈安的棍法刚猛,与他对拆十余招;沈砚摸出药囊,白薇粉撒向黑衣人面门;陆昭的剑如游龙,挑开软剑,直刺对方手腕——
黑衣人吃痛松手,软剑落地。陆昭掀开他的面巾,竟是个面容阴鸷的青年,后颈纹着朵曼陀罗!
“暗影楼的‘毒蝎堂主’。”沈砚认出那纹身,“毒王谷的死士,专司暗杀。”
陈安将黑衣人绑在柱上:“说!毒王谷主要什么?”
黑衣人冷笑:“陆昭,你坏了毒王谷的好事。谷主说了,三日后,要在终南山设局,取你项上人头!”
终南山,云雾缭绕。
陆昭四人站在山巅,望着谷底密密麻麻的黑影。毒王谷主立于高台,身边摆着周铁山的镇山碑,碑上还沾着未干的血。
“陆小友,”毒王谷主抚须大笑,“你坏了我的好事,今日便拿你的人头,祭我谷中亡魂!”
话音未落,数百名黑衣人如潮水般涌来。
陈安的棍法如暴雨,专破人群;苏清欢的透骨钉封了二十余处暗哨;沈砚将解毒丹分给受伤的同门;陆昭的剑却未出鞘——他在等,等毒王谷主的破绽。
“太初观的‘守正剑’,今日便让你见识见识!”陆昭终于拔剑。剑光如匹练,却不攻人,只挑开黑衣人的兵器,将他们逼退三步。
毒王谷主眯起眼:“花架子!”他甩出软剑,直取陆昭咽喉。
陆昭侧身避开,剑尖轻点软剑,借力一引——软剑如灵蛇缠上毒王谷主的手腕!
“你输了。”陆昭收剑入鞘。
毒王谷主脸色骤变。他这才发现,四周的黑衣人不知何时已被制住,每人脉门都扣着一枚透骨钉。
“放了他。”陆昭指向被绑的暗影楼堂主,“联盟不滥杀,但要你毒王谷从此退出中原。”
终南山的雾散了。
周铁山的镇山碑被抬回铁掌门,陆昭在碑前立了块“守正”木牌。阿梨蹦跳着跑来,手里捧着束野菊:“陆师兄,药庐的梅树又开花了!”
苏清欢替陆昭整理被划破的衣袖:“你今日用的‘守正剑’,比从前更稳了。”
陆昭望着山下的江湖,轻声道:“江湖的暗潮,从来不会停。但只要我们守着初心,总能找到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