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灾的手,终是缓缓抚上了罔无故温热的脸颊。
指尖传来的触感柔软得不可思议,带着鲜活生命特有的暖意,与他自身那仿佛亘古不变的冰冷体温形成了强烈而诱人的反差。
刹那间,无数黑暗的、翻涌的欲望如同深渊下的海啸,冲击着他引以为傲的理智壁垒。
内心深处似乎有个声音在疯狂叫嚣着,催促着他立刻占有怀中这毫无防备的存在,用各种方式在他身上打下独属于自己的烙印,让他从里到外都浸染上自己的气息,彻底沦为他的所有物。
指尖在那细腻的肌肤上流连,甚至能感受到皮下血管轻微的搏动。
那温暖如同毒药,侵蚀着他的冷静。
最终,那强大的、属于灭世灾厄的理智,还是以微弱的优势压下了几近失控的欲望洪流。
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翻腾的暗潮被强行敛去大半。
他只是微微低下头,在那光洁的、带着睡梦中恬静气息的额头上,印下了一个极其轻柔、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意味的吻。
随后,他调整了一下姿势,将睡得沉沉的罔无故稳稳抱起,转身向着古堡深处走去。
踏着铺着暗红色华丽地毯的旋转楼梯走上二楼,【思】灾一只手轻松地抱着怀中人,另一只手推开了走廊尽头一扇厚重的、雕刻着fanfu图案的橡木门。
门内,是一个极其宽敞的卧室,完美契合着古堡整体的中世纪哥特风格,却又透着一股属于【思】灾个人的、冷硬而华丽的暗黑贵族气息。
高耸的穹顶隐没在昏暗的阴影之中,难以窥见全貌。
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四柱床,床柱由漆黑的木材打造,上面雕刻着繁复而阴森的荆棘与扭曲枝蔓花纹,仿佛某种活着的诅咒。
床铺上方悬挂着厚重的墨绿色天鹅绒帷幔,此刻并未放下,但已然为这张床铺增添了深深的隐秘与禁锢感。
壁炉内没有火焰,只有冰冷的灰烬。
炉台之上,悬挂着一幅巨大的挂毯,上面用暗色的丝线描绘着一幅古老的狩猎场景,画面中充满了血腥、挣扎与野性的张力,与整个房间的氛围融为一体。
唯一的光源,来自床边一张黑木小几上摆放着的一盏造型奇特的提灯。
那提灯不知由何种材质打造,散发着幽幽的、如同鬼火般的磷绿色光芒,将房间内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不祥而梦幻的滤镜。
【思】灾走到那张大得有些夸张的床边,动作轻柔地将罔无故放在了铺着同样墨绿色天鹅绒床单的床榻中央。冰冷的丝绒触感与罔无故温热的身体形成对比。
他甚至俯下身,动作显得有些生疏,却异常仔细地拉起了床尾叠放着的、同样厚重柔软的天鹅绒被子,一直盖到罔无故的下巴处,严严实实地将他包裹起来,只露出那张陷入沉睡的精致小脸,以及铺散在深色枕头上、如同阳光织就的淡金色长发。
做完这一切,【思】灾直起身,深深地、近乎贪婪地凝视了罔无故片刻,仿佛要将这毫无防备的睡颜刻入永恒。
随后,他周身的气息开始发生变化。
修长的人形轮廓逐渐模糊、消散,如同融入阴影的墨迹。
卧室那高耸的、隐没在黑暗中的穹顶之下,空间的本质仿佛被扭曲,一双巨大无比的、由无数扭曲、抽象、流动的灰色线条构成的“眼睛”,如同风暴的核心,缓缓凝聚、睁开。
这双纯粹由思绪与能量构成的灭世之眼,不带任何人类的情感,却带着绝对的掌控与无尽的注视,无声地、永恒地,笼罩着下方床上那陷入沉睡的、被他圈禁在领地之中的金色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