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叶辰看着那悄然浮现的灰袍老者,脸上并无多少意外之色,只是停下了手中强化扫帚的动作,将扫帚随意靠在桌边,笑了笑:“老先生还真是神出鬼没,下次进门记得敲门,不然我怕我的扫帚条件反射,把您当灰尘给扫了。”
灰袍老者闻言,非但不恼,反而露出一丝莞尔,他手中的竹扫帚也轻轻顿地,发出笃的一声轻响:“小友说笑了。老朽这副老骨头,可经不起你这把‘混沌扫帚’一扫。”
混沌扫帚?叶辰挑眉,这老头眼力果然毒辣,竟能看出他扫帚经混沌道剑气息淬炼后的本质。
“老先生这次来,不只是为了夸我的扫帚吧?”叶辰倒了杯茶,推了过去,“您说的‘风’,指的是什么?”
灰袍老者虚影微微晃动,并未去接茶杯,只是叹息一声:“小友可知,这青岚城,乃至这片地域,为何能相对平静这万载?”
“不是因为你们这些‘清洁工’在默默打扫吗?”叶辰呷了口茶。
“清洁工…”老者哑然,随即苦笑,“算是吧。古剑庭当年拼尽一切封印‘归墟之隙’,其残存的力量场域以及我等这些老家伙的一点微末伎俩,如同一个无形的滤网,将大部分来自更高层面或更遥远区域的窥探和麻烦挡在了外面,也让此地成了诸多隐秘的‘遗忘之地’。”
他话锋一转,目光变得深邃:“然而,小友你此次行事,动静实在太大了。剑冢万古积累被一朝吞噬,其力量场域的瞬间消失,如同在平静的深海中投下了一颗巨石,掀起的涟漪,恐怕已经引起了一些存在的注意。”
“更不用说,你以雷霆手段扫灭影剑阁戮血剑舟,镇压化神巅峰。影剑阁在其总部必然留有重要人物的魂灯命牌,戮血重伤被擒,其魂灯必定异常,影剑阁总部绝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或许一时无法确定具体位置,但大规模的搜寻和推算绝不会少。”
“而且,”老者语气凝重了几分,“你吞噬剑冢时,虽然绝大部分波动被你自己和剑冢残余力量掩盖,但那一瞬间极致剑意的爆发与消失,对于某些专门感应天地间强大剑道波动的古老存在或宗门而言,或许如同暗夜中的灯塔般醒目。”
“老朽之前能隐约遮蔽天机,但如今…怕是力有未逮了。”灰袍老者看着叶辰,“你所惊动的‘风’,可能来自四面八方:可能是暴怒的影剑阁总部,可能是对你身怀异宝感兴趣的某些圣地宗门,也可能是…感知到古剑庭彻底消散、前来探查‘归墟之隙’状况的、来自其他大世界的存在,甚至可能是…‘隙’另一边的某些东西。”
叶辰听完,脸上并没有露出担忧的神色,反而摸了摸下巴:“听起来挺热闹的。意思是,以后上门送快递的会更多?”
灰袍老者被他的反应噎了一下,无奈道:“小友…切勿掉以轻心。来的恐怕不会只是‘快递’,更可能是…‘风暴’。”
“没事,”叶辰拍了拍身边的扫帚,“风暴来了更好,正好检验一下我这新升级的清洁设备抗风等级。来得多,扫得多,说不定还能多收点废品。”
灰袍老者:“…” 他发现跟这家伙沟通,总能轻易打破他万古不变的心境。
沉默了片刻,老者缓缓道:“小友非常人,自有手段。老朽此来,并非为示警,更多的是…请求。”
“哦?”叶辰放下茶杯,“老先生请讲。”
“老朽乃当年古剑庭一名普通的‘巡界使’,代号‘竹帚’,负责监控边荒区域的异常空间波动。剑庭崩塌后,依循最后指令,留守此域,监控‘归墟之隙’状况,直至今日。”老者终于道出了部分身份。
“如今,剑冢已空,隙口暂时由小友封印,老朽的使命也算告一段落。然,心中终有不甘,亦有一丝残念,想亲眼看看,古剑庭的薪火,是否真有重燃之日。”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叶辰:“故而,老朽想暂时跟随小友一段时日,或许能提供一些微末帮助,亦想…亲眼见证小友之道。”
叶辰看着老者那由纯粹剑意和执念凝聚的虚影,想了想,点头道:“跟着可以,不过得守规矩。第一,不准随地吐痰…哦不对,你是虚影,没痰。反正就是注意保持环境卫生。第二,算是我们环卫处的临时顾问,包吃包住…哦你也不用吃住。暂时就这两条吧。”
竹帚老人虚影微微躬身:“多谢小友。老夫必不会给小友添乱。”
就在这时,隔壁房间突然传来一股强烈的剑意波动!
那剑意纯净而古老,带着一丝悲悯与守护的意味,虽然强度只是从金丹初期突破至中期,但其质却极高!
“是尘师姐。”叶辰微微一笑,“看来她收获不小。”
几乎是同时,叶辰丹田内的剑狱神碑猛地一震,发出了比之前更加悠长深沉的嗡鸣!
碑体之上,那十大法则剑痕光芒大放,彼此交融的速度陡然加快!
吞噬了整个剑冢的海量精华,终于在此刻被初步消化完毕!
一股磅礴浩瀚的信息流涌入叶辰的识海!
剑狱神碑的新能力——觉醒!
并非攻击或防御性的能力,而是一种辅助性的、却堪称逆天的能力——【剑意重构】!
此能力可基于神碑吞噬吸收的所有剑道知识、剑意碎片、法则感悟,进行推演、优化、甚至融合创造,推演出更完美、更强大的剑诀、剑阵、乃至剑道神通!
相当于一个拥有无尽剑道数据库的超级推演计算机!
更重要的是,此能力甚至可以一定程度上“修复”或“补全”那些残破的、失传的古老剑诀!而叶辰刚刚得到的古剑庭核心传承(晶石),无疑是【剑意重构】最完美的数据库和素材库!
“这能力…有点意思啊。”叶辰眼睛一亮,“以后捡到破烂剑谱也不怕了,可以直接翻新升级。”
他心念微动,尝试对一门之前从剑冢残意中学到的、颇为精妙却有所残缺的地阶剑诀进行【重构】。
神碑之上,光芒流转,无数相关的剑道知识被调动、分析、推演…仅仅数息之间,一门更加完美、威力至少提升三成、并且被补全了的全新剑诀便出现在他意识中!
效率高得吓人!
“不错不错,这下连悟道的时间都省了,可以专心搞卫生了。”叶辰非常满意。
一旁的竹帚老人似乎感应到了什么,虚影波动了一下,惊叹道:“小友之宝,竟有如此造化之功…莫非是传说中的…”
他的话未说完,便被楼下传来的一阵喧哗声打断。
一个焦急的声音伴随着匆忙的脚步声上楼:“前辈!叶前辈!不好了!”
来人是城主府的赵千源,他脸色慌张,甚至忘了礼节直接闯了进来,看到房内的灰袍虚影愣了一下,但顾不上许多,急声道:“前辈,刚接到边境巡城卫队的紧急传讯!说…说在城外三千里处的黑风山脉,发现了巨大的空间裂缝,有…有大批形态怪异、散发着死寂邪恶气息的怪物正不断涌出,沿途村庄已被屠戮一空!巡城卫队死伤惨重,根本无法抵挡!求前辈出手啊!”
黑风山脉?空间裂缝?死寂邪恶的怪物?
叶辰和竹帚老人对视一眼。
“是‘归墟之隙’的气息…虽然很微弱…”竹帚老人语气凝重,“但绝非小友封印的主隙口…更像是…被之前剑冢异动或小友你的力量震荡,而意外在薄弱点撕开的小型临时裂缝!”
麻烦,果然来了。
而且直指叶辰之前对青岚城的“承诺”。
叶辰站起身,扛起桌上的扫帚。
“走吧,临时工(对竹帚老人),新员工(指了指隔壁感受到动静刚出来的戮血),来活儿了。”
“去瞧瞧这新冒出来的‘垃圾分类点’。”
(第424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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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预告: 黑风山脉扫邪魇**
钩子:
1. 黑风山脉的空间裂缝与归墟之隙有何关联?
2. 涌出的怪物是何物种?其实力如何?
3. 叶辰携竹帚老人与戮血前往,将如何应对?
4. 【剑意重构】能力首次实战应用会有何效果?
5. 尘突破出关,是否会一同前往?
6. 此事件是否是更大风暴的前奏?
7. 青岚城其他势力在此危机中会如何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