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此同时,凤仪宫后殿,崔嬷嬷已经来到皇后娘娘身前。
“娘娘,秀女们已经学好规矩了。”
崔嬷嬷躬身拜道。
皇后温和抬了抬手,示意崔嬷嬷起身。
“如何,这次可有好苗子?”
“回娘娘,光禄大夫之女安靖涵容貌端庄、性格沉稳,可堪一用;太史令之女应语芙蕙质兰心、温柔娴静,素有才名;秘书丞之女林灵琪清丽绝俗、仪态万方,聪慧过人;遂林县县丞之女乐品韵艳若桃李,垂泪时又颇有弱柳扶风、楚楚动人之态。”
崔嬷嬷看人的本事几十年磨砺下来,少有错漏,如今不过是与秀女们相处了半天不到,便将各人的性情一一道来。
林琪一直关注着崔嬷嬷的动态,也听见了这番话。
【看来,女官的确受皇后看重,而且其中怕是有其他情况,毕竟,谁家选女官这么看重容貌啊?】
林琪心中暗暗想道。
要说崔嬷嬷提到的前面三个人,安靖涵有家世,应语芙有才名,林琪礼仪出众,若选了她们为女官也不奇怪。但乐品韵直到现在,除了容貌仅次于林琪外,可没有其余优点,相反,作为家世最差的那批人,她目前的表现,可以说是最差的了。
“嬷嬷有心了,这次能有这么多好苗子出现,还要多亏嬷嬷。”
听见崔嬷嬷一次说了四个人,皇后明显面容更和缓了。
“奴婢不敢居功,各位小姐们争相参加选秀,都有赖于娘娘的名望!”
“都是一些苦命人,不然哪会来参加小选?”
崔嬷嬷身子躬得更低了,她声音柔和道:“娘娘仁慈,能给她们一些向上爬的机会,便是再大不过的恩德了!”
皇后听见这话,笑了笑,然后低声叹息道:“不过是各取所需、有利可图罢了。”
……
没有多久,崔嬷嬷便回了偏殿,带着林琪等人去觐见皇后娘娘。
这便是大选的最后一关,才艺关,将由皇后娘娘亲自品阅,选出女官人选。
到了殿中,林琪、安靖涵、应语芙、乐品韵四人被崔嬷嬷安排在第一排,其余秀女依次排列在她们身后。
好几个秀女欲言又止,但碍于这是大场面,不敢多说什么。
只是她们心中难免有些不快,毕竟前面三个人就罢了,的确优秀,但乐品韵又凭什么呢?只有一副还算不错的容貌,毫无其余优点。
可心中再如何不服,她们也不敢在这里出头,只是憋着一股气,想要在表演才艺时压乐品韵一头。
“皇后娘娘驾到——”
“臣女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按着崔嬷嬷所教,秀女们行礼拜下。
“免礼吧。”皇后娘娘的声音很是和蔼,如春风一般温柔,“都抬起头来。”
皇后第一眼便注意到林琪,她的相貌的确优秀,在十几人里很突出,就算与宫中盛宠的华贵妃相比,也不会落下乘,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的气质不俗,难以想象,这是一个小官之家能够培养出的女子。
又看向第四位女子,看她长得娇俏可人,身子带些颤抖颇有楚楚可人之态。想必这就是崔嬷嬷说的乐品韵了。
其余人,皇后没有多加关注。
“这一关要做什么想必嬷嬷已经和你们说了,本宫也不再多聊,便开始吧。”
皇后娘娘对着崔嬷嬷点了点头。
崔嬷嬷将早已准备好的古琴拿出,宫女们布置好,安靖涵上前行礼,坐在琴凳上,开始弹奏。
至于林琪等人,则是退到了一边,暗暗等待自己的才艺。
林琪虽然不善弹琴,但却善赏阅,安靖涵的琴,实属一般。
但皇后显然没有因为琴声一般就责怪她,反而温柔安抚道:
“我和你母亲曾经说过几句话,她是个再温柔不过的人,你作为她的女儿,想必也不差。”
安靖涵一听,眼眶瞬间便通红,连声音都带着些哭腔:“多谢娘娘。”
“你便留在宫中吧!”
安靖涵神色激动,一边欣喜于还能听见母亲的消息,甚至因母亲受益,另一方面高兴于终于逃离了那个虎狼窝,再也不用去面对虚伪的父亲与恶毒的继母了。
安靖涵带着泪,被崔嬷嬷安置在右上方。
下面表演的是应语芙。
她作了一首诗,也得了皇后娘娘赞赏,与安靖涵站到了一处。
接下来,便轮到了林琪。
“小女秘书丞之女林灵琪,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千岁!”
林琪行礼后,皇后依旧温柔叫起,崔嬷嬷并一众宫女将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纸砚拿过来。
是的,林琪的才艺就是书法了。
书法一道,并不是从写开始,前面的润砚蓄水、握墨定姿也极有讲究。
林琪身姿优雅,配上清丽的容颜,温润出尘的气质,一动笔,便极为引人注目,如风景画一般美好。
“请娘娘品鉴。”林琪双手将宣纸呈上,皇后给的宣纸,自是极好的,下笔即干,不用担心漏墨。
“好!”皇后对着林琪露出了一抹真心的笑容,“想来你往后在书法一道没准能自呈一派。”
林琪恭敬退下,双手还托着宣纸,只见这上面写着:“母仪天下”四字。
非常直白的表示了林琪自己想要抱大腿的决心,皇后也果然很高兴。
“不知林女官可否割爱?”
皇后一高兴,直接定下了林琪的女官身份。
“本便是为娘娘所作,哪里用得上割爱一词,这副字能得娘娘看重,才算得上有了价值。”
林琪奉承的话是张嘴就来。
殿中的秀女们都惊呆了,万万没想到林琪长了一张仙姿玉貌的脸,说话却如此阿谀奉承,更可恶的是,皇后娘娘竟然真的被魅惑住了!
【不知道我能不能行呢?】
秀女们纷纷想到。
当然,是不成的。
皇后并不是因为林琪奉承的话高兴,而是高兴于林琪是个有价值的人,更高兴于这个有价值的人还非常识时务,直接投靠了自己。
至于其她人,没有让皇后另眼相看的价值,自然走不通这条路了。
最后,入选的女官一共只有四人,正是崔嬷嬷禀报的四个好苗子。
秀女们对林琪、安靖涵、应语芙三人没有异议,但却实在想不通乐品韵有哪里得了娘娘喜爱。
明明只是唱了个曲,在秀女们的才艺中算是垫底的存在,却依旧通过了选秀,成了板上钉钉的女官。
让她们又嫉又妒。
只是这到底是皇后娘娘的决定,也无人敢置疑。
“你们能走到这儿,已经很是优秀,就算这关没过,也没必要妄自菲薄。”皇后语气温和,挥了挥手,便有一众宫女拿着托盘出来,“这一路辛苦,这些绸缎与胭脂,便当做本宫给你们的赏赐吧!”
“多谢皇后娘娘恩德。”
落选的秀女皆神色激动,拜谢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