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沈言,从外面回来后,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我不开心,别惹我”的低气压。
就连平时最能闹腾的雪团,都敏锐地察觉到了“麻麻”情绪不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玩自己的手指,不敢造次。
起因其实很简单。
下午,沈言陪着父母出门散步,他牵着蹦蹦跳跳的雪团走在父母身边。
路过一家饮品店时,萧彻主动说去买几杯喝的,让他们稍等。
就在等待的间隙,沈父沈母偶遇了一位多年未见的老朋友,王阿姨。
双方自然是一番热情的寒暄。
雪团这小家伙,人小鬼大,嘴又甜,一口一个“王奶奶”,把王阿姨哄得心花怒放,直夸沈家好福气,有这么个聪明伶俐的“孙子”。
正聊得热络,萧彻提着几杯饮料回来了。
他身姿挺拔,气质卓然,即使在人群中也十分显眼。
王阿姨眼前一亮,还没等沈母开口介绍,就抢先一步,热情地拉住萧彻,上下打量着,嘴里啧啧称赞:“哎哟!这位是?老沈,姐啊,这是你们家亲戚?小伙子真是一表人才啊!”
沈母刚想解释这是自家“儿婿”,王阿姨却已经自顾自地打开了话匣子,开始了她最热衷的“媒婆”事业:“小伙子在哪高就啊?今年多大?有对象了没?我跟你说,阿姨认识好几个特别好的姑娘,学历高,长得漂亮,家世也好!你喜欢什么样的?跟阿姨说说,阿姨帮你留意着!”
沈言站在一旁,看着王阿姨拉着萧彻说个不停,而萧彻居然没有立刻表明身份,只是微微蹙眉,似乎在想如何得体地打断,他心里那坛陈年老醋“哐当”一声就被打翻了!酸气直冲脑门!
更让他火冒三丈的是,当王阿姨一再追问“喜欢什么类型的姑娘”时,萧彻大概是嫌烦,又或许是觉得这是个一劳永逸杜绝后续介绍的方法,竟然真的开口回答了!而且语气还挺认真!
只听萧彻用他那低沉悦耳的嗓音,清晰地说道:“我喜欢的……需得凶悍些,能管得住我。”
沈言内心:凶悍?!你喜欢凶的?!
“要擅庖厨,尤其……要会做炸鸡。”
“需得疼我,爱我,愿一直伴我左右。”
沈言:这要求倒是不高……但为什么听起来这么刺耳!
“要能为我解忧排难,”萧彻顿了顿,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沈言的方向,声音更沉了几分,“更要……在我身处险境时,能不顾一切,冲出来,与我一同面对。”
他每说一条,沈言的脸色就黑一分。
凶悍?管他?会做饭?做炸鸡?疼他爱他陪伴他?为他解忧?还能不顾一切冲出来和他一起面对危险?!这哪是择偶标准?这分明就是……就是……
正在气头上的沈言,脑子被醋意糊住了,完全没反应过来,这一条条、一件件,分明就是他自己的写照!他只觉得萧彻心里居然有这么具体、这么“独特”的理想型!而自己,好像一条都不符合?他不够凶,平时都是萧彻照顾他多,遇到危险他倒是想冲,可哪次不是被萧彻牢牢护在身后?
巨大的失落和醋意淹没了沈言,他后面根本没听清萧彻又说了什么,也没注意到王阿姨那逐渐变得古怪和了然的表情,以及沈母在一旁拼命使眼色、试图解释却被王阿姨用“我懂我懂”的眼神打断的无奈。
回家的路上,沈言一直沉默着,牵着雪团的手都无意识地收紧了些。
萧彻跟他说话,他也爱搭不理。
萧彻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看着他气鼓鼓的侧脸,眼底闪过笑意,却并没有立刻点破。
一进家门,沈言把雪团往沈母怀里一塞,对着父母匆匆说了句“累了,先回房休息”,然后一把抓住萧彻的手腕,不由分说地将人拽进了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留下客厅里面面相觑的沈父沈母,以及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又有好戏看了”表情的雪团。
卧室内,沈言反手锁上门,直接将还没反应过来的萧彻推倒在了柔软的大床上。
他跨坐在萧彻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双清澈的眸子此刻燃着两簇小火苗,脸颊因为生气和刚才的举动而泛着红晕。
他二话不说,伸手就去解萧彻的裤腰带,动作熟练又带着一股赌气的狠劲,声音闷闷的,带着委屈和质问:“做不做?”
萧彻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弄得愣住了,躺在床上,看着身上气势汹汹的沈言,有些错愕:“现在?言言,爸妈……都还在外面……”
“在外面怎么了?!”沈言更气了,手上动作不停,语气又冲又酸,“是不是跟我在一起久了,觉得我没吸引力了?满足不了你了?所以你才在外面跟别人说那么具体的‘标准’?!”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
萧彻看着他这副醋意横飞、连眼眶都有些发红的模样,终于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
他伸出手,没有去阻止沈言解他腰带的动作,而是温柔地抚上沈言泛红的脸颊,拇指轻轻摩挲着他的眼角,声音里充满了愉悦和宠溺:“傻瓜。”
“你才傻!”沈言不服气地反驳。
萧彻眼底的笑意更深,他微微用力,将身上的人拉近,抵着他的额头,目光灼灼地看进他带着水汽的眼睛里,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朕说的那些,‘凶巴巴能管住朕’的,不是你吗?”
“‘会做饭,特别是做炸鸡’的,不是你吗?”
“‘疼朕爱朕会一直陪着朕’的,不是你吗?”
“‘会为朕解忧’的,不是你吗?”
“‘知道朕出事,能不顾一切冲出来和朕一起面对’的,不还是你吗,言言?”
他每问一句,沈言的眼睛就瞪大一分,脑子里的醋海像是被投入了一块巨大的明矾,瞬间澄清了下来。
对哦,凶巴巴?他好像是经常对萧彻瞪眼、管着他给他做饭?陪伴、解忧、共患难……这说的不就是他们一起经历过的点点滴滴吗?!
原来萧彻那个所谓的“择偶标准”,从头到尾,描述的都是他沈言自己!
巨大的尴尬和羞窘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沈言的脸“腾”地一下红了个彻底,比刚才生气时还要红。
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他居然吃了半天自己的醋?!还这么主动地投怀送抱?!
“你……你故意的!”沈言羞恼地捶了一下萧彻的胸口,声音都软了下来,带着浓浓的窘迫。
萧彻顺势握住他的拳头,一个利落的翻身,便将位置调转,将沈言牢牢地压在了身下。
他俯视着身下这张又羞又恼、艳若桃李的脸,心情好得无以复加,低沉的笑声从胸腔里震出,带着毫不掩饰的得意和满足:
“嗯,朕是故意的。”他坦然承认,指尖描绘着沈言精致的眉眼,“朕一直都想看看,言言为朕吃醋,会是什么模样。” 今天可算是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这酸溜溜、气鼓鼓又带着点委屈的小模样,真是可爱得让他心尖发颤。
沈言被他看得浑身发烫,羞得别开脸,嘴硬道:“谁、谁吃醋了!我才没有!”
萧彻也不拆穿他,只是低下头,温热的唇瓣贴上他敏感的颈侧,不轻不重地啃咬着,留下一个个暧昧的印记。
同时,他伸长手臂,够到床头柜上的智能音响,随手点开,调到了一个正在播放音乐的电台,然后将音量稍稍调大。
顿时,节奏明快的流行音乐在房间里回荡起来,恰到好处地掩盖了某些即将变得急促的呼吸和细微的声响。
“现在……”萧彻的气息喷洒在沈言耳畔,带着灼人的温度,和一丝得逞后的坏笑,“朕的‘标准答案’,是不是该好好‘惩罚’一下这个乱吃飞醋的小傻瓜了?”
沈言还想说什么,却被随之而来的、霸道而缠绵的吻堵住了所有声音。
音响里的音乐还在继续,门外的世界仿佛与他们隔绝。
只剩下满室升温的暧昧,和某个终于得偿所愿、正在“身体力行”地安抚自家醋包子的皇帝陛下。
而客厅里,沈母听着卧室门缝里隐隐传出的、被音乐掩盖了大半的动静,以及刚才那声清晰的关门落锁声,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对沈父和雪团说:“得,咱们今晚还是多在外面待会吧,别打扰他们‘解决问题’。”
雪团抱着自己的奶瓶,撇了撇小嘴,内心oS:【又来了又来了!这两个变态真是……幼稚!不过,宿主吃瘪的样子,数据记录+1,嘻嘻。】
以后有的是机会嘲笑宿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