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夜阑安排的地点，是一家奢华的私人会所。
云栖推门而入时，顾夜阑脸上难掩惊艳之色。
她穿的就是简单的白色丝质衬衫，长发披散，气质干净神圣到让顾夜阑呼吸不畅。
但他也敏锐地察觉到，云栖周身的气场似乎更深邃了。
可惜他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对信息素的变化不够敏感。
所以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眼前这位，早已不是他认知中的顶级Alpha，而是凌驾于其上的Enigma。
顾夜阑觉得，就算不是为了“潘多拉”，他也想拿下云栖。
他收敛心神，脸上堆起惯常温和儒雅的笑：“云总，快请坐，感谢你赏光赴约。”
云栖目光平静地扫过包厢环境，在那香薰上停留了不到半秒，便淡然落座。
苏婉站在门外，得到云栖的示意后，微笑着替他们带上了厚重的包厢门。
“顾总找我想聊什么？”云栖开门见山，声音清冷，没有任何寒暄的意思，“合作的话，其实联系星烁的商务部门就可以。”
顾夜阑在她对面坐下，笑容不变：“这次我想谈的合作，涉及的‘星尘’能源数量比较大，层级也比较特殊，恐怕商务部门难以做主，所以才冒昧直接邀请你，希望能当面详谈。”
“行，那你说说吧。”
“云总，信息素武器是足以改变世界格局的技术，与我们深蓝合作，星烁不仅能获得巨大的经济利益，更能参与到这场变革中来，绝对是双赢的选择…… ”
顾夜阑滔滔不绝地描绘着“宏伟前景”。
云栖神色平静地听着，并且很快嗅到一股特殊的香气，混在香薰味中，若有似无。
这味道……
很像明衍身上的玫瑰信息素。
但不是！
因为不够纯粹，带着人工调和后的杂质。
闻起来不仅没有勾起她丝毫欲望，反而让她心底隐隐生出一丝反感，像闻到了劣质香精。
她皱起眉头。
这个动作，立刻被紧盯着她的顾夜阑捕捉到了。
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得逞的精光，他故作关切地问：“云总不舒服吗？”
“没有。”
顾夜阑站起身，笑道：“是我觉得这里有些闷了。云总不介意我脱了外套吧？”
“你随意。”云栖抬眸看他，眼神没有任何波动。
顾夜阑开始慢条斯理地脱身上的西装外套。
他的外套是再规矩不过的深灰色正装，然而，当外套褪下，露出里面的镂空紧身衣时 ——
云栖：“……”
她眼角微微抽搐了一下，甚至有点后悔答应过来了。
倒不是不好看。
顾夜阑的身材管理得相当不错，属于修长匀称的类型。
而且他的皮肤比常人更白皙两个度，再加上包厢里暧昧的灯光，他的这身若隐若现的打扮，放在这个世界，其实相当符合Alpha对“性感”的定义。
但是 ——
云栖是见过大世面的人。
所以她除了无语之外，只剩心如止水。
云栖惯常的面无表情，落在顾夜阑眼里，反而被他解读成了“被吸引住”、“正在努力克制”的表现。
顾夜阑对自己特调的这款“潘多拉”有着绝对的自信。
这是他的王牌，试验数据最充分的一款。
它能让吸入者在潜意识里将气味与“最喜欢的信息素”关联起来，从而对眼前的人产生好感和亲近欲。
而且，接触多了会产生依赖，如同信息素毒品。
顾夜阑缓缓摘下自己的眼镜，露出写满了野心和欲望的眼睛：“云总，就这么干聊…… 实在太无趣了。我们或许可以…… 换一种更…… 深入的方式交流？”
他刚朝着云栖迈近一步 ——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包厢那扇厚重的实木门，被人从外面用极其暴力的方式猛地踹开！
紧接着，明衍跟阵旋风似的冲进来：“艹！！！顾夜阑你个阴险丑货！敢抢老子对象，活腻歪了是吧！”
云栖：“……”
顾夜阑：“……”
当明衍看清顾夜阑那身打扮时，火气直接又窜高了八度，指着人鼻子差点没跳起来：“你居然还敢穿这么恶心？！”
云栖嘴角抽了抽，还有点想笑。
顾夜阑被吼得耳膜发疼，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到底谁恶心？明总你可是 Alpha，疯也要有个限度！”
他边说，边戴回眼镜。
结果下一秒，明衍的拳头就挥了过来，“砰” 的一声砸在他脸上。
眼镜瞬间碎成了好几瓣，镜片渣子溅得到处都是。
顾夜阑疼得倒抽一口冷气，捂住了眼睛，指缝里很快渗出了血珠，顺着脸颊往下淌。
明衍还不解气，上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老子就是 Alpha 怎么了？云栖就是我对象！你瞎了眼敢来勾引，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打爆你这双破眼球，让你一辈子都看不见！”
“好了。” 云栖出声，“别跟他置气，交给官方人员处理，犯不着脏了你的手。”
明衍瞪着顾夜阑，“哼”了一声，这才松开揪着他衣领的手。
就在这时，周允气喘吁吁地跑到包厢门口。
跑得太急，还差点摔个狗吃屎。
幸好苏婉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才勉强站稳。
周允弯着腰捂着胸口大口喘气：“谢、谢谢苏助理…… 明总跑太快了，我、我实在没跟上…… 情况怎么样了？没出大事吧？”
苏婉忍着笑，拍了拍他后背帮他顺气：“没事，已经报警了，应急部的人应该马上就到。”
她话音刚落，走廊里就传来了整齐的脚步声。
一群穿着制服的人快步走了过来，个个神情严肃。
苏婉指着包厢里面：“各位，就在这里，顾夜阑利用信息素武器，试图非礼我们云总，现场还保持着原样。”
制服人员立刻鱼贯而入，有人铐住了顾夜阑的手腕，还有人拿着一个密封的银色箱子，小心翼翼地将包厢里那几瓶散发着异样香气的香薰收了进去。
被抓了个现行，顾夜阑彻底慌了，也终于反应过来 ——
今天这出，不是他设的圈套，而是他自己进了圈套。
他目光直直地看向云栖，里面有不甘，有懊恼……
明衍向前迈了一步，挡住了顾夜阑的视线：“别用你那肮脏的眼睛盯着我女朋友！否则我让你另一只眼睛也保不住！”
云栖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以后就是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生气。”
明衍握住她的手，站到她身边：“嗯，你说得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