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域天棺·第七卷·界域新章 第二章 界生之秘
紫瑶指尖的紫晕如潮水般退去，缠在她腕间的光带化作细碎的光点，融入周围的空气里。两生兽们收起翅膀，不再扑腾，只是歪着脑袋，用那双半边燃火、半边凝冰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叶妄与阿箬，喉咙里发出类似风铃碰撞的轻鸣，倒像是群被驯养的灵宠。峡谷里的双色花也安静下来，花瓣上的火苗变成了跳动的微光，冰晶化作剔透的露珠，随着通界点散出的紫晕一起一伏，仿佛整座峡谷都在呼吸。
“别紧张呀。”紫瑶笑眯眯地抬起脚，踢了踢脚边一颗圆润的石子。石子落地时溅起一圈紫晕，像是被染上了一层薄纱，“我真不是来捣乱的，是来送信的。”
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片半透明的鳞片，鳞片边缘泛着彩虹般的光泽，正中央却流转着与两生兽翅膀同源的冰火双色。“这是‘界心鳞’，”紫瑶将鳞片托在掌心，鳞片悬浮而起，在空中缓缓旋转，“它能感应到所有界生的位置，就像……界生的花名册。”
鳞片旋转间，表面浮现出九处光斑，对应着九大通界点。其中八处光斑都散发着柔和的光芒，唯有一处透着焦黑的气息。紫瑶指尖一点，那处焦黑的光斑立刻放大，化作一幅清晰的画面：长白山天池的冰面上，一种漆黑的藤蔓正像蟒蛇般缠绕着通界点的屏障，藤蔓上的尖刺闪烁着寒光，每刺入屏障一次，界域佩的金光就黯淡一分，周围的冰雪被藤蔓渗出的墨色汁液染成了诡异的黑色，连空气都透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这是‘噬界藤’，”紫瑶脸上的笑容淡了些，语气也沉了下去，“专靠吞噬两界能量为生。再这样啃下去，长白山的通界点会被它蛀成空壳，到时候那边的地脉会彻底紊乱，九域的雪水和地球的江河都会断流。”
叶妄盯着画面中疯狂生长的藤蔓，眉头紧锁：“界生不是自然交融的产物吗？为何会生出这种东西？”
“就像人类有善有恶，界生也会走偏呀。”紫瑶轻轻拨动界心鳞，画面切换到一片开满双色花的草地，“你看这些花，能吸收浊气净化地脉，是好的界生；可噬界藤……”她顿了顿，鳞片上的焦黑又深了几分，“它像是被什么东西催熟了，长得太快，已经脱离了自然的轨迹，就像被强行施了催长剂的庄稼，根没扎稳，只能靠掠夺存活。”
阿箬的洛书龟甲突然发出一阵嗡鸣，青光从中涌出，在半空凝成几个古老的符文。符文闪烁间，化作一缕极细的光丝，探向界心鳞上的焦黑处。光丝接触到焦黑的瞬间，立刻剧烈震颤起来，符文边缘浮现出淡淡的黑气——那是蚀骨狱主特有的混沌印记，只是被一层极薄的紫晕掩盖着。
“是蚀骨狱主的残留气息。”阿箬收回龟甲，脸色凝重，“他虽然消散了，但力量碎片被某种力量收集起来，用来催生了噬界藤。”
叶妄心中一沉。蚀骨狱主的阴翳竟未完全散去，反而以这种隐秘的方式卷土重来，显然背后有人在操控。他看向紫瑶：“你既然能感应到界生，为何不直接阻止噬界藤？”
“我试过呀。”紫瑶摊开手，发间的双色花蔫哒哒地垂下花瓣，“但我的力量只能引导，不能强行干预。就像你不能掐着花脖子逼它开花，也不能按着草的头不让它长高——界生的成长有自己的规律。可噬界藤不一样，它被催熟后已经失了本性，我的引导对它完全没用。”
“那该怎么办？”阿箬追问，洛书龟甲的青光愈发明亮，显然已做好应对准备。
紫瑶眼睛一亮，像是突然想起什么，连忙说：“有办法！用‘本源之露’！那是混沌与秩序自然交融时，在通界点缝隙里凝结的露珠，带着最纯净的平衡之力。只要用它浇灌噬界藤，就能中和催熟的邪力，让它变回普通的藤蔓，安安分分地长在地里。”
她指向黄河通界点的瀑布：“你看这里的双色花，刚长出来没多久，能量最纯，通界点的紫晕也稳，最容易凝结本源之露。只是……”她看向叶妄与阿箬，眼神带着一丝期待，“需要你们帮忙。”
“我们？”叶妄挑眉。
“对呀，”紫瑶点头如捣蒜，“天棺之力代表秩序的包容，洛书之力代表混沌的灵动，只有你们俩合力引导，让两种力量像水和糖一样自然融合，通界点才会凝结出本源之露。单独一种力量太偏执，做不到的。”
叶妄与阿箬对视一眼，虽仍有疑虑，但长白山的危机迫在眉睫，姑且只能照做。叶妄走到瀑布前，将掌心的棺纹紧紧贴在界域佩上，金芒顺着佩饰蔓延开，与通界点的紫晕交织成一道半透明的光膜。阿箬则催动洛书龟甲，青光如细雨般洒在光膜上，每一滴青光落下，光膜表面就泛起一层涟漪。
片刻后，涟漪中渐渐浮现出细密的水珠，水珠顺着光膜滑落，在紫晕中凝结成一颗颗晶莹的露珠——露珠一半泛着金，一半透着青，悬浮在空中，散发着沁人心脾的清香，正是紫瑶所说的本源之露。
“太好了！”紫瑶连忙取出一个白玉瓶，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将露珠一颗颗接入瓶中。当最后一颗露珠落入瓶底时，玉瓶突然剧烈晃动起来，瓶身蒙上一层黑雾，仿佛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
紫瑶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好！噬界藤在反抗！它好像感应到本源之露的气息了！”
话音未落，峡谷外传来一声尖锐的呼啸，比两生兽的鸣叫凄厉百倍，像是无数金属摩擦在一起。紫瑶抬头望去，脸上露出惊色：“是噬界藤的伴生兽‘蚀骨虫’！它们被本源之露吸引过来了！”
叶妄转身，只见无数漆黑的虫子正从峡谷入口涌入，密密麻麻如潮水般。这些蚀骨虫只有指甲盖大小，外壳却泛着金属光泽，口器中滴落的粘液落在岩石上，立刻腐蚀出一个个小坑，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酸臭味——显然是从长白山方向赶来的。
“它们想抢本源之露！”紫瑶将玉瓶紧紧攥在手中，指节泛白。两生兽们立刻展开翅膀，挡在她身前，翅膀上的火焰与寒冰同时暴涨，形成一道冰火交织的屏障。
叶妄与阿箬背靠背站定，地脉凿与洛书龟甲同时亮起。“看来，想让界生回归正途，没那么容易。”叶妄沉声说，星辰锁链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金鞭，挥向虫群。锁链扫过之处，金光灼烧着蚀骨虫，发出“滋滋”的焦糊味，虫尸落了一地。
阿箬则以洛书青光化作一面巨大的光盾，将漏网的蚀骨虫挡在外面。光盾与虫群碰撞的地方，不断爆出青色的火花，那是混沌之力在净化邪祟。
激战中，紫瑶看着叶妄与阿箬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悄悄抬起手，指尖的紫晕与通界点的紫芒产生了共鸣，袖中的界心鳞上，除了长白山的噬界藤，其他通界点的界生光斑也开始闪烁起不安的红光——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正在搅动所有界生的命运。
紫瑶咬了咬唇，最终还是将界心鳞攥得更紧。她知道，这场由界生引发的风波，远远不止眼前的蚀骨虫这么简单。那些隐藏在平静表面下的暗涌，那些被刻意催熟的界生，还有蚀骨狱主残留的气息背后真正的操控者……一切都还笼罩在迷雾里。
而叶妄与阿箬，已经站在了这场迷雾的最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