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世家小姐,尽管整个身体像风中的落叶一般瑟瑟发抖,但在他面前,却不得不强颜欢笑,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和优雅。这一切都被俆止宁看在眼里,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这些小姐们所看中的,根本不是他这个人,而是徐家的权势地位。
这种感觉让俆止宁愈发地烦闷和不耐烦,他对这种虚伪的社交已经感到厌倦透顶。然而,他却无法公然违抗自己母亲的意愿,更不能直接将这种不满表现出来。毕竟,孝道在他心中始终占据着重要的位置。
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俆止宁决定采取一种委婉的方式来应对这个局面。他对陈明兰说:“娘,再给我一年时间吧,如果在这一年里,我依然无法找到那个女子,那么或许这就是命运的安排了。到那时,我会听从家里的安排,成亲生子,不再有任何怨言。”
陈明兰听了俆止宁的这番话,稍稍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选择了妥协。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性格倔强,如果逼得太紧,恐怕会适得其反。就这样,俆止宁暂时得到了解脱,没有了后顾之忧。
在已经过去的那一年里,俆止宁的足迹几乎遍布了黔州的每一个县城,他四处寻觅,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线索,然而,却始终一无所获。而乐安县,便是他此次漫长寻人之旅的最后一站了。
在乐安县城里找了一圈,俆止宁依旧一无所获,他的心情愈发郁闷。原本他已经准备打道回府,但在离开之前,他还是决定找一家酒楼,小酌两杯,舒缓一下心情。
然而,当他查看自己的盘缠时,却发现所剩无几。无奈之下,他只好放弃了那家装饰得金碧辉煌、价格昂贵的“乐安第一楼”,转而选择了另一家虽然装饰稍逊一筹,但宾客却络绎不绝的白记酒楼。
走进白记,俆止宁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点了几道菜和一壶酒。不一会儿,酒菜上桌,他夹起一筷子菜放入口中,顿时被那独特的味道所惊艳。这道菜看似家常,却又有着别样的温馨,是他以前从未尝过的美味。
俆止宁一边品味着这道美食,一边好奇地观察着周围的食客。他发现,许多人都点了一道名为“糟辣椒炒蛋”的菜,而且对其赞不绝口。出于好奇,俆止宁也点了一份糟辣椒炒蛋。当他品尝到这道菜时,更是被其独特的风味所折服。
俆止宁这才知道,原来辣椒还有这么多种吃法。他对这道糟辣椒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心想如果能买一些带回去,让家人也尝尝这种美味,那也算得上不虚此行了。于是,他叫来店小二,询问是否可以单独购买糟辣椒。
可惜的是,店小二告诉他,白记并不单独售卖糟辣椒。虽然有些失望,但俆止宁也不想强人所难,只好作罢。他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继续品尝着桌上的美食,同时留意着其他食客的谈话。
偶然间,俆止宁听到旁边的食客说起,这糟辣椒最开始是在东山镇售卖的。他心中一动,立刻对东山镇产生了好奇。由于他不知道东山镇在哪里,便向那些食客打听。
那些食客们非常热情,纷纷为俆止宁介绍起东山镇的位置和情况。听着他们的描述,俆止宁对东山镇越发感兴趣,他心中暗自决定,一定要去东山镇走一趟,看看能否找到这种美味的糟辣椒。
然而,就在他距离东山镇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命运的齿轮开始悄然转动。
口干舌燥的俆止宁本来只是想洗把脸,喝点清凉的溪水,缓解一下身体的疲劳,却突然听到一串清脆悦耳如银铃般的笑声。
好奇心作祟,俆止宁朝着声音发出的地方走去,看到就是一对正在嬉戏打闹的母子,以及一条异常聪明却又记仇的大黄狗。
那般温馨的场面让他忍不住驻足观看,然而,他的这般行径却被那女子当做登徒子,她不仅劈头盖脸将他数落了一通,甚至那条大黄狗还突然猛地扑了过来,吓得他一个踉跄,直接掉进了溪水中。
俆止宁不会游泳,不过好在溪水并不深,只到他的膝盖处,所以他并没有溺水的危险。平白无故受此惊吓,俆止宁心中不禁有些恼怒,他促狭心起,准备捉弄恐吓一下那女子。
于是,俆止宁故意装出溺水的样子,但他没想到,那女子虽然看着蛮不讲理,但却会在他可能溺水的情况下,前来营救他。
俆止宁见状,心里所有的气都消散了,于是,他正准备自己站起来,却没想到,就在这时,那女子也来到了他的身前。俆止宁突然钻出来的身体下令那女子一跳,将那女子吓得跌进了水里,俆止宁也因为男女大防,没能第一时间拉住那女子的手,后来还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去,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那女子身上,将那女子整个人砸进了溪水中。
好不容易把那女子从水中拉起来,俆止宁看着她那湿漉漉的样子,心中不禁有些愧疚。他正想开口道歉,却看到那女子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留下了一个气鼓鼓的背影。
俆止宁看着那女子远去的背影,突然忍不住笑出了声。他觉得这个女子虽然有些蛮不讲理,但在看到他可能溺水的情况下,还是毫不犹豫地前来营救他,这一点让他对她有了一些好感。
俆止宁从未遇见过如此有趣的女子,她的一颦一笑都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里,只可惜她早已嫁作人妇,甚至连孩子都有了。尽管如此,俆止宁还是对她念念不忘。
这次他来东山镇的主要目的是购买当地的特产——糟辣椒。当他如愿以偿地买到了足够的糟辣椒后,按常理来说,他应该立刻启程回京才对。然而,不知为何,他的双脚就像被钉住了一样,怎么也迈不动步子。
就这样,俆止宁在乐安县逗留了数日。这几天里,他四处闲逛,试图偶遇那名女子,但始终未能如愿。终于,他还是按捺不住内心的渴望,决定再次返回东山镇,美其名曰是因为之前买的糟辣椒太少,不够分。可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真正的原因其实是他想见见那个女子,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
然而,命运似乎总是喜欢捉弄人。当俆止宁回到东山镇时,他并没有在老地方看到那对母子的身影。他不禁长叹一声,心中暗想: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有缘无分吧。
既然已经找不到继续逗留的借口,俆止宁决定在镇上吃顿午饭,然后就回京。他拦住一个路人,询问镇上有什么好吃的。路人告诉他,林记面馆的面条堪称一绝,很多人都特意赶来品尝。
俆止宁听后,心中一动,决定去林记面馆尝尝。于是,他顺着路人所指的方向,迈步朝林记面馆走去。
俆止宁却未曾料到,竟然会在林记面馆邂逅了那位有过一面之缘的正在舌战群妇的林知意。这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踏破铁鞋无觅处,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啊!
然而,让俆止宁始料未及的是,这位女子虽然在与他人辩论时一直显得有理有据,但当话题转到她那位参军未归的丈夫时,她却突然变得有些理屈词穷,眼见着就要节节败退了。眼看着她就要在这场争论中败下阵来,俆止宁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正义感,决定挺身而出,为这位女子打抱不平。
说时迟那时快,俆止宁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准备来一个路见不平一声吼。可谁能料到,这一吼,竟然会让他自己也深陷其中呢?
原来,当那女子看到俆止宁的身影之后,竟然灵机一动,想出了一个主意。她提出用十两银子雇佣俆止宁扮演她那个没有良心的、一去参军就不愿意回家的丈夫。面对这突如其来的要求,俆止宁甚至来不及细想,便爽快地一口答应了下来。
然而,就在林知意刚刚成功地将那找茬的老妇人打发走之后,她却突然变了脸,想要过河拆桥,将俆止宁一脚踢开。这可让俆止宁有些措手不及,毕竟他活了二十几年,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被人用过就扔的情况呢!面对这样的局面,俆止宁自然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阵嘈杂的人声由远及近传来。徐止宁和林知意不约而同地望向声音的来处,只见一个人正朝着他们走来。
来人是林知意的义弟林达,
就这样,徐止宁如同一个犯错的孩子一般,默默地跟在林知意身后,一同回到了村子里。
接下来的半个月,对于徐止宁来说,是幸福而又短暂的时光。他和林知意一起生活,一起照顾孩子,仿佛他们真的是一家三口。
然而,美好的时光总是短暂的。半个月的时间转瞬即逝,林知意突然告诉徐止宁,他是时候回军营了。
徐止宁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他也明白,这只是一场短暂的梦境,终究是要醒来的。他不能一直霸占着别人的人生,于是,他默默地收拾好行李,准备回京。
临行前,徐止宁最后看了一眼林知意和孩子,心中暗暗告诉自己,这一切都只是一场美丽的误会。然后,他毅然转身,踏上了回京的路途,准备听从家里的安排,成亲生子,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
然而,尽管时光流转,他的脑海中却始终萦绕着那个狡黠而聪慧的女子的身影。每一次回忆起她,他的心中都会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终于,在经历了一次又一次令人感到乏味无趣的相看之后,俆止宁下定决心,要为自己的人生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
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俆止宁趁着家人熟睡之际,悄悄地留下了一封信,然后毅然决然地离家出走了。在那封信中,他坦诚地向家人交代了自己的真实心意——他已经心有所属,虽然那女子是一个成亲生子过的妇人。
之所以选择用书信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想法,而不是亲口告诉家人,是因为俆止宁深知自己的这些念头实在是过于离经叛道,恐怕很难被传统观念根深蒂固的家人所接受。他害怕面对家人的一致反对,更担心自己在那种压力下是否还能坚守内心的真实感受。
可以想象得到,当俆止宁得知那个女子就是林知意时,他内心的喜悦简直如火山喷发一般,汹涌澎湃。他仿佛看到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他前行的道路。
而关于栎儿,毫无疑问,她就是俆止宁的亲生骨肉。这个发现让俆止宁的心情愈发激动,他终于找到了自己生命中的一部分,这种感觉是如此的奇妙和美好。
然而,就在俆止宁沉浸在喜悦之中时,一个可怕的念头突然涌上心头。他想起了之前在村子里听到的那些关于林知意的传闻,那些婶子们口中的林知意曾经遭受过的苦难和不幸。
当时,俆止宁作为林知意的假丈夫,也曾义愤填膺地在心里咒骂过那个对林知意不负责任的男人。可如今,他却惊愕地发现,那个被他唾弃的男人,竟然就是他自己!
这个残酷的事实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俆止宁的心上,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相信自己竟然是那个让林知意受尽折磨的罪魁祸首。
愧疚、自责、悔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如潮水般涌上俆止宁的心头。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家里,去面对林知意,向她忏悔,弥补自己曾经对她造成的伤害。
于是,俆止宁毫不犹豫地将徐二打发回京,然后像一阵风一样,疾跑着赶回了家。他的步伐急促而慌乱,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他内心的痛苦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