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子航离开后,陆哲远和叶清禾拿着那瓶淡蓝色的稳定剂,坐在花坊的藤椅上,久久没有说话。夕阳的余晖透过玻璃花房,在药瓶上投下长长的影子,像一道难以抉择的考题。
“我们再想想吧,别急着做决定。”叶清禾轻轻摩挲着药瓶的瓶盖,“这不仅关乎念安的能力,更关乎他对自己的认知。”陆哲远点点头,目光落在院子里——念安正戴着引导仪,蹲在花坛边给一株刚移栽的小苗浇水,小脸上满是专注。他想起儿子每次用能力帮助别人后,眼睛里闪烁的光芒,那是任何普通日子都换不来的神采。
晚饭时,念安捧着饭碗,叽叽喳喳地说着学校里的事:“今天我提醒小美带雨伞,放学真的下雨了!她还送了我一颗水果糖呢。”叶清禾趁机轻声问:“念安,如果有一种药,能让你再也看不到那些‘小提示光’,不用戴引导仪,你愿意试吗?”
念安的筷子顿在半空,小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放下碗筷,歪着脑袋认真思考起来。院子里的小橘猫蹭到他脚边,他下意识地摸了摸猫咪的头,眼神慢慢变得坚定:“我不愿意。”
“为什么呀?”陆哲远轻声追问。“因为‘小提示光’能帮到大家呀。”念安掰着小手指头数起来,“帮张奶奶找猫,帮同学找文具,春游时提醒大家危险,还有帮小橘找到回家的路。如果没有它,好多事情我都做不到了。”他顿了顿,补充道,“虽然有时候看到太多‘信号’会有点累,但只要能帮到别人,我就觉得很开心。”
看着儿子眼中不含杂质的坚定,陆哲远和叶清禾相视而笑,心中的纠结瞬间烟消云散。叶清禾放下筷子,摸了摸念安的头:“爸爸妈妈知道了,我们尊重你的选择。这瓶药我们先收着,如果你以后觉得累了,想暂时不用能力休息,我们再用它,好不好?”
“好!”念安立刻笑起来,夹起一块排骨塞进嘴里,“谢谢爸爸妈妈!我会好好用我的能力,帮更多人、更多小动物的!”晚饭后,陆哲远给郭子航打了电话,告诉他念安的决定。
“我早该想到的。”电话那头的郭子航笑着说,“念安比我当年通透多了,他真正懂能力的意义。那我就加快改良‘能力调节液’的进度,让他想休息的时候能随时用上。”挂了电话,陆哲远走到院子里,看着念安和小橘猫追逐嬉戏的身影,叶清禾悄悄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
“你看,我们的儿子长大了。”叶清禾轻声说。陆哲远点点头,心中满是欣慰。月光洒在花坊里,各色鲜花在夜色中散发着淡淡的香气,引导仪在念安头上泛着柔和的绿光,像一颗守护着童心与善意的星星。
他忽然明白,所谓成长,不是让孩子变成大人期待的样子,而是尊重他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念安的能力或许特殊,但只要这份特殊里藏着善良与勇气,有家人的陪伴与守护,就永远不会成为负担,反而会成为他人生中最珍贵的礼物。
几天后,郭子航送来一瓶改良后的“能力调节液”,瓶身变成了温暖的橙色。“这个调节液是可逆的,注射后能暂时屏蔽能力24小时,对身体没有副作用。”他笑着说,“以后念安想和小朋友们一样无拘无束地玩,或者累了的时候,就能用它。”
念安拿着橙色的药瓶,好奇地看了看:“谢谢郭叔叔!我以后爬山累了,就用它休息一下!”众人都笑了起来,花坊里的笑声在阳光下回荡,温暖而明亮,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爱、尊重与成长的美好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