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崔氏把能想的问题都说完之后,随即程七宝就把自己想问的问题给问了出来。
“阿娘,我写的这经书才不过千余字而已,一家印刷铺子难道还不够用吗?”
“千余字?”崔氏听到这句话,明显愣了一下,随即她把目光转向了程咬金。
程咬金见状,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然后又赶紧把脸转向其他地方,干笑两声说道:“呵呵,我难道没说吗?”
一时间,屋子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大家都似乎突然意识到,他们之前都陷入了一种惯性思维。
完全忽略了程七宝所写的这本三字经其实只是一本千余字的启蒙经书,而并非之前那些动辄好几册的厚重经书。
对于程咬金这个不太靠谱的解释,崔氏直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等会儿回房再跟你算账”。
不过,既然现在已经知道这只是一本千余字的启蒙经书,那么事情显然就要简单得多了。
他们家也不用靠着这个挣取银两,所以完全可以先不出印出书册来。
可以先找一些人将《三字经》背诵下来,然后在人群中传颂。
有了这样的先行传颂,接下来再慢慢印刷书册也不迟。
既然已经有了这样的打算,老程一家人迅速行动起来。
仅仅用了半个月左右的时间,长安城的大街小巷就都能听到稚童们背诵《三字经》的声音了。
不仅如此,在这期间,程咬金还特意请了一批稚童,在长孙无忌下值回家的路上,专门背诵《三字经》。
当然,程咬金也没有放过阎立德的府邸。他同样安排了一些稚童在阎立德府邸周围背诵《三字经》。
一开始,阎立德还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甚至觉得这些大唐稚童的歌谣变得如此高深,心中不禁感叹大唐的下一代真是有希望了。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里,他却接二连三地遭遇了同样的稚童围击事件,这让他不得不改变一下想法了。
而在得知这一切都是程咬金搞的鬼,阎立德气的当场就准备上门去找程咬金理论。
阎立德他虽然是一介文人,是大书画家。但由于他常年从事建筑工作,那身上可练就了一副腱子肉。
偶尔和武将掰掰腕子 他可是一点也不怕的。
再说哪有这样欺负人的?他们阎家虽然比不上你老程家那般如日中天,但也绝对不是任人揉捏的软柿子!
而正当阎立德准备撸起袖子,气势汹汹地杀向程咬金家时,阎立本却眼疾手快地一把拦住了他。
阎立本心里很清楚,尽管他哥哥在才华上比他高出一大截,或许也正因如此,他哥哥的性子就相对单纯许多。
不过,幸运的是,阎立德有一位全心全意替他着想的夫人,再加上他那超凡脱俗的技艺。
不然的话,就凭他这单纯的性子,恐怕早就被人坑得去挖河道了。
“老二,你这是要阻拦我吗?你看看,那程咬金都快要欺上门来了,咱们阎家难道还会怕他不成?”
阎立德一脸激动地说道,只见阎立德那青色的儒衫下,肌肉随着他的愤怒而微微颤动,隐约可见。
这也就是阎立本在拉他,要换个其他人你试试的,这大唐第一艺术家,高低得给你展示下什么叫爆衣。
说句实在话,阎立本现在都有点拉不住他哥了。
他哥一心扑在建筑之道上,整日埋头钻研,而他如今在刑部任职,这气力根本就比不过呀!
“哥,你冷静一点,这事咱们家理亏,你一会问一问你那个好女儿就知道了。”
眼见自己要拉不动,阎立本也就放弃了,直接破罐子破摔的说道。
这段时间以来,遭受稚童围攻的可不仅仅只有阎立德一人,他同样也未能幸免。
实际上,早在第一次遭遇这样的情况时,他心中就已经产生了疑虑,并迅速派人去调查核实。
待到第二次经历时,他的怀疑得到了进一步的证实,而他所托之人也很快带回了消息。
当然之所以能够如此迅速地查清真相,原因无他,只因程咬金根本没有丝毫隐瞒的意图。
起初,他也像阎立德那样,准备亲自前往卢国公府,当面质问程咬金究竟意欲何为。
怎么这是看自己女儿要嫁入皇家了,就准备开始随意欺负人了。
然而,就在他准备动身之际,却被那个久未出门交际的女儿给拦住了。
他女儿不仅拦住了他的去路,更是泪流满面地向他哭诉起了其中缘由。
因为之前阎婉的操作,如今她们阎家的女子在同龄人所组成的圈子里,风评可谓是一落千丈。
之前,她们可都是圈子里赫赫有名的才女,即便谈不上备受尊崇,至少在那个圈子里行走时,也绝对不会遭受他人的排斥。
但现在可不同了,现如今已经没几个人敢跟她们走在一起了,唯恐被坑得罪什么贵人。
她一直躲在家中,并非是不想出门交际,而是因为如今根本没有人会上门给她送请帖了。
阎立德听到阎立本的话,顿时也愣住了,这怎么又和婉儿扯上关系了呢?
不过,看着自家弟弟那副模样,他心里也明白,这件事情恐怕并不简单。
于是,立刻派人去将阎婉给唤了过来。
与此同时,韦氏也刚刚得知了这个消息。
原来早在阎婉回家的那一刻,她就已经采取了行动,将下人们的嘴巴都封住了。
她程七宝争锋这事,绝对不能让任何人把这个消息告诉她的阿娘。
未来魏王妃的头衔还是相当有分量的,在威逼利诱之下,那些下人们自然也只能乖乖听话了。
这段时间以来,主君一直在外忙碌,而主母则将全部心思都放在了主君身上,他们就瞒一件事,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待此时,事件完全爆发了,阎婉被带着来到了主厅,她是有些瑟瑟发抖的。
她不怕自己的阿耶,就算他阿耶再怎么骂她,她都不怕。
她怕的是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紧紧盯着她的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