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烛火摇曳,映着沙盘上密密麻麻的兵旗。斥候跪在地上,声音带着奔袭后的沙哑:“启禀将军,刘邦军昨日佯装猛攻宛城,夜半时分却抽走三万精锐,沿丹水河谷潜行,已在今早攻破武关,前锋距蓝田不过百里!”
“啪!”天宇一掌拍在案几上,青铜灯盏震得作响。沙盘上代表刘邦的赤旗已越过南阳,直插关中腹地,与约定好的分兵路线偏差了何止千里。“好个韩信!好个‘明修暗度’!他这是算准了我军主力在河东,料定我们赶不及回防?”
张良快步走到沙盘前,指尖点向武关与函谷关之间的要道:“刘邦急着入关,必是想抢占咸阳,据有秦廷府库和户籍图册。一旦让他收编了关中秦军,再倚仗函谷关天险,我军西进之路就彻底被堵死了。”
赵信按剑起身,甲胄碰撞声透着怒火:“末将愿率五千轻骑为先锋,昼夜兼程奔袭函谷关!刘邦想独吞关中?没那么容易!”
天宇盯着沙盘上的函谷关标记,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赵信,你带铁骑沿黄河西岸急行,不必恋战,务必在三日内抢占函谷关!告诉守关秦将,降者封侯,顽抗者格杀勿论!”他转向张良,“先生,你即刻草拟檄文,遍发关中各县,揭露刘邦背约之举,就说我军西进只为诛灭暴秦,不伤百姓,凡献城归降者,既往不咎。”
“将军英明!”张良拱手应道,“檄文里可加上一句——‘先入咸阳者,若非共分天下,便是与天下为敌’,让关中父老看看谁是真心讨秦,谁是假公济私。”
帐外马蹄声骤起,赵信已带着铁骑冲出营门。天宇望着沙盘上那面孤军深入的赤旗,冷笑一声:“刘邦以为占了武关就能高枕无忧?他忘了,函谷关还在咱们手里。这关中,可不是他想进就能进,想占就能占的。”
烛火映着他眼中的锋芒,帐外的风卷着寒意,一场关乎天下走向的竞速,已在夜色中拉开序幕。
赵信的铁骑如一道黑色闪电,沿着黄河西岸疾驰,马蹄踏碎晨霜,身后扬起的烟尘与天色连成一片。三日后,当他的先锋抵达函谷关下时,刘邦的先头部队刚摸到关前,还未来得及布阵,就被迎头冲来的铁骑撞得溃散——赵信横刀立马,高声喝道:“函谷关已归我军!刘邦背约西进,此等无信之徒,也配进关中?”
关内守将见援军赶到,当即开城迎降,城头迅速换上天宇方的旗帜。刘邦在后方听闻消息,气得摔了案上的酒樽:“天宇这是跟我耗上了?”身旁的韩信低声道:“函谷关一失,我军前有天险挡路,后无粮草接济,不如暂退南阳,再谋良策。”
而天宇军中,张良正拿着各县送来的归降文书,笑意盈盈地走进帐:“将军,关中各县听闻刘邦背约,已有七城主动献降,百姓还自发组织了粮队送往前线呢。”
天宇翻看文书,指尖在“栎阳”“高陵”等地名上划过,忽然抬头:“赵信在函谷关稳住了?”
“稳得很,”张良递过一封捷报,“他把刘邦派来偷袭的小队全俘虏了,还从俘虏嘴里问出,刘邦军中已开始缺粮,不少士兵是强征来的,根本不想打仗。”
天宇将文书合上,望向关中方向:“传令下去,让赵信守好函谷关,再派一队轻骑绕到刘邦侧后方,不用攻城,只扰他粮道——我倒要看看,他能在关外撑多久。”
帐外的风似乎暖了些,阳光透过帐帘照进来,落在沙盘上那面稳稳插在函谷关的旗帜上,红得格外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