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风口的晨雾尚未散尽,带着浓重的寒意,笼罩着狭窄的山谷。天宇立于崖壁之上,衣袂被山风猎猎吹动,目光如鹰隼般紧盯着谷口的方向。
下方的通道里,静得只能听到风吹过岩石的呜咽声。五千强弩手伏在两侧崖壁的掩体后,呼吸轻缓,手中的蹶张弩早已上弦,箭头在微光中闪烁着致命的寒芒。
“来了。”
随着天宇一声低喝,远处传来了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如同闷雷滚过大地。尘土飞扬中,匈奴骑兵的身影出现在谷口,黑压压的一片,正是衔尾追击的左贤王所部。
左贤王骑在白马上,脸上满是轻蔑。昨夜秦军“仓皇逃窜”的模样还在眼前,他认定这些中原士兵不过是些不堪一击的软蛋,今日定要一举攻破秦军大营,将盐铁粮草尽数掠走。
“加速前进!追上秦人,财宝女人尽归你们!”左贤王高声呼喊,催动战马率先冲进山谷。
两万匈奴骑兵鱼贯而入,马蹄踏在碎石上,发出杂乱的声响,整个山谷都仿佛在微微震动。他们丝毫没有察觉,死亡的阴影已悄然笼罩。
“放!”
当天宇的青铜剑猛地挥下,崖壁两侧瞬间响起密集的破空声!
“咻——咻——咻——”
五千支弩箭如同乌云蔽日,带着凌厉的风声,朝着谷中的匈奴骑兵倾泻而下。前排的骑兵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纷纷中箭落马,人仰马翻。
“有埋伏!”左贤王脸色骤变,心中涌起强烈的不安,“快撤!退出山谷!”
可此时想退,早已来不及。山谷狭窄,前后骑兵挤作一团,前面的人想退,后面的人还在往前冲,瞬间陷入一片混乱。
“三段齐射!”天宇的声音再次响起。
箭雨一波接一波,不断收割着匈奴人的生命。中箭的战马疯狂嘶鸣,横冲直撞,又将更多的骑兵撞翻在地。山谷中惨叫声、怒骂声、弓弦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死亡的交响乐。
左贤王挥舞弯刀劈落几支箭矢,试图稳住阵型,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他眼睁睁看着身边的亲兵一个个倒下,心中第一次生出了恐惧。
“杀出去!从谷口杀出去!”左贤王嘶吼着,催动白马向谷口冲去。
然而,当他冲到谷口附近时,眼前的景象让他心胆俱裂——谷口处,两千重甲兵早已组成了一道密不透风的盾墙,铁盾相连,长戈如林,如同一只张开獠牙的巨兽,死死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撞开他们!”左贤王红着眼下令。
残余的匈奴骑兵疯狂地冲向盾墙,却被长戈无情地刺穿身体,尸体堆积在盾墙前,很快便形成了一道尸墙。
“后方!后方也有秦军!”一名亲兵惊恐地喊道。
左贤王猛地回头,只见谷尾方向尘土飞扬,一支精锐的骑兵正如同利刃般冲杀进来,为首的将领手持铁剑,正是赵信!
“匈奴狗!还我弟兄命来!”赵信怒喝着,率领四千铁骑冲入匈奴阵中,铁剑挥舞,所向披靡。
前有盾墙阻隔,后有铁骑冲杀,两侧崖壁上箭雨不断,匈奴骑兵彻底陷入了绝境。
战斗从清晨持续到黄昏,山谷中的血流成河,染红了碎石和野草。匈奴人的抵抗越来越微弱,起初还能组织零星的反扑,到后来只剩下绝望的哀嚎和投降的呼喊。
左贤王看着身边的士兵越来越少,知道大势已去。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调转马头,朝着山谷侧面一处陡峭的斜坡冲去。那里地势险峻,秦军并未设防。
“单于,臣无能,只能先行退回漠北!”左贤王心中滴血,却只能舍弃残部,在几名亲信的掩护下,硬生生从陡坡上冲了出去,狼狈地向漠北逃窜。
当最后一名匈奴士兵放下武器投降时,夕阳的余晖透过崖壁的缝隙照进山谷,将一切都染上了一层诡异的血色。
天宇走下崖壁,看着谷中堆积如山的尸体和俘虏,脸上没有丝毫笑意。
“清点战果。”他声音沙哑。
赵信走上前,单膝跪地,声音带着疲惫却难掩激动:“启禀百将!此战共斩杀匈奴骑兵五千三百余人,俘虏三千七百余人,夺回被抢走的战马一千一百匹,另缴获匈奴牛羊一万余头,盔甲兵器无数!我军阵亡一百二十七人,伤三百余人!”
这是一场空前的大胜,彻底打垮了匈奴左贤王部的主力。
天宇点了点头,看向那些瑟瑟发抖的俘虏,沉声道:“将重伤的俘虏救治,轻伤的和完好的编为民夫,参与战后清理和牧场重建。牛羊分发给士兵和百姓,战马补充入骑兵营。”
“诺!”
消息传回军营和武垣县,百姓们欢呼雀跃,纷纷走上街头,点燃篝火庆祝。他们知道,经此一战,匈奴至少数年不敢轻易南下,边境终于安稳了。
天宇站在山谷口,望着漠北的方向,眼神深邃。此战虽胜,但他清楚,匈奴主力仍在,只要草原上的狼性不灭,边境便永无真正的安宁。
“加强边境防御,增派斥候,密切关注漠北动向。”天宇对赵信道。
“末将领命!”
夕阳下,秦军士兵正在清理战场,炊烟再次在边境升起,带着和平的气息。但天宇知道,这只是短暂的平静,乱世之中,唯有不断变强,才能守护这份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