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乡起义的消息虽让军营震动,但在天宇的安抚下,军心很快稳定下来。边境的宁静,给了赵信充足的时间打磨那支寄予厚望的铁骑。
每日天未亮,骑兵营的训练场上便响起了整齐的马蹄声。赵信身着改良后的鱼鳞甲,亲自带队操练,尘土飞扬中,他的吼声清晰可闻:“加速!保持间距!冲锋时要如猛虎下山,分散时要似狡兔脱网!”
天宇为骑兵制定的“游击战术”,远比传统的骑兵对冲复杂——既要能集群冲锋,撕开敌军防线;又要能化整为零,利用速度优势袭扰敌军侧翼与后方;甚至在撤退时,还要能迅速埋设绊马索,迟滞追兵。
这对骑兵的骑术、配合与反应速度都提出了极高的要求。起初,士兵们屡屡出错,要么冲锋时阵型散乱,要么分散后难以聚拢,埋设绊马索时更是手忙脚乱,常有马匹被自家的绊马索绊倒。
赵信却极有耐心,一遍遍示范,一个个纠正,甚至亲自给士兵们讲解战马的习性,教他们如何与马配合。他本就精通骑兵战术,再加上天宇提出的新思路,很快便摸索出了一套有效的训练方法。
半个月下来,骑兵们的战术愈发娴熟,冲锋时如黑云压境,分散时如星罗棋布,撤退时井然有序,连埋设绊马索都做得又快又隐蔽。
可就在赵信心中稍喜之时,一个难题却摆在了面前。
这日午后,赵信忧心忡忡地走进中军帐,对着天宇抱拳道:“百将,末将有一事禀报。”
“何事?”天宇见他神色凝重,放下手中的竹简。
“末将今日清点战马,发现有三百余匹战马已年老体弱,跑起来气喘吁吁,别说冲锋,连长途奔袭都难以支撑。”赵信眉头紧锁,“咱们原本的战马本就不多,这般损耗下来,能上阵的战马已不足三千,若遇大战,怕是难以支撑。”
战马是骑兵的根基,没有好马,再精妙的战术也无从施展。天宇闻言,也陷入了沉思。边郡不产良马,以往的战马多是从内地调拨或与西域部落交易所得,如今天下大乱,内地调拨已无可能,想要补充战马,只能另想办法。
他忽然想起一事:“前些时日,咱们击退那支匈奴骑兵后,其所属的休屠部落曾派使者来,愿与咱们达成‘互不侵犯’的协议,只求能在边境进行些小交易。”
赵信眼睛一亮:“百将的意思是……向匈奴买马?”
“正是。”天宇点头,“匈奴以游牧为生,最不缺的便是战马。而他们缺的,恰恰是咱们能提供的盐和铁。”
盐矿和铁矿的收益,如今已颇为丰厚,足以支撑一笔不小的交易。
“可匈奴人素来狡诈,若是趁机抬价,或是送来劣马……”赵信仍有顾虑。
“他们若敢耍花样,便让他们尝尝咱们新练铁骑的厉害。”天宇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派一个精明的使者去,就说我方愿以一斤盐换一匹马,一柄铁剑换三匹良马。告诉休屠单于,交易公平,日后方能长久;若是失信,休怪我军不客气。”
“诺!”赵信领命,立刻挑选了一名熟悉匈奴习俗的军吏作为使者,带上一批盐和铁剑,前往休屠部落。
三日后,使者带回了消息。
休屠单于起初听闻秦军要换战马,本想刁难,但若论实力,他们刚吃过败仗,深知这支秦军不好惹;论需求,盐铁在草原上向来是稀缺之物,尤其是精良的铁剑,更是匈奴贵族追捧的宝贝。
权衡之下,休屠单于最终同意了交易,不仅送来五百匹健壮的战马,其中还有数十匹堪称良驹的河西马,远超最初约定的数量,显然是想借此示好。
“哈哈哈!这些匈奴人,倒是识趣!”赵信看着营中新增的战马,喜不自胜。
天宇也颇为满意:“他们是想稳住我们,好腾出手对付其他部落。正好,我们也需要时间练兵。”
有了新补充的战马,骑兵营的实力顿时大增。赵信将五百匹战马分发下去,替换掉那些老弱病残的马匹,又挑选出最精锐的士兵,组成了一支五百人的“先锋骑”,专门演练长途奔袭与破阵之术。
几日后的演练中,五百先锋骑手持铁剑,身背短弩,骑着良马,在赵信的指挥下,时而如狂风般冲锋,时而如鬼魅般绕后,将“游击战术”演绎得淋漓尽致。
天宇站在高台上看着,眼中露出欣慰之色。
“百将,再过一月,这铁骑便可真正成型!”赵信来到他身边,语气中充满自信。
天宇点头,望向北方草原的方向:“好。待铁骑练成,便是我们主动出击,清剿边境匈奴的时候了。”
风吹过甲胄,发出清脆的响声。一支足以让匈奴闻风丧胆的铁骑,正在边郡的土地上,悄然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