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渐浓,军营内屯田的土地已翻耕大半,前往县城借粮的使者也传回了好消息——邻近三县愿意各支援粮草百石,虽不多,却解了燃眉之急。就在天宇稍稍松口气时,一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打破了营中的平静。
此人自称张平,身着儒生服饰,面容白净,手持一卷竹简,声称从咸阳而来,听闻天宇在边郡治军有方,特来投奔,愿为帐下谋士,出谋划策。
中军帐内,张平躬身行礼,举止得体,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百将在边郡整军纪、败匈奴、安流民,功绩卓着,连咸阳都有所耳闻。平不才,愿效犬马之劳,助百将成就大业。”
天宇打量着他,见其虽面带笑意,眼神却有些闪烁,心中不由起了一丝疑虑。边郡偏远,消息闭塞,自己不过是个百将,所作所为怎会传到咸阳?且此人来历不明,突然前来投奔,未免太过蹊跷。
“张先生过誉了。”天宇不动声色,示意亲兵上茶,“不知张先生有何良策?”
张平放下茶盏,微微一笑,话锋一转:“百将如今军威日盛,唯独有一隐患,平斗胆直言。”
“哦?请讲。”
“赵信统领骑兵,手握四千精锐,此人虽勇猛,却非百将心腹旧部。”张平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拨,“如今他权势日重,恐有二心。依平之见,可将骑兵拆分,编入各营,由百将亲自统领,方能杜绝后患。”
这话一出,天宇心中的疑虑更甚。赵信归附后忠心耿耿,骑兵训练也颇有成效,此人刚到便要挑拨自己与赵信的关系,其心可诛。
“张先生所言,似乎有些道理。”天宇故作沉吟,点了点头,“此事容我再斟酌。张先生一路辛苦,先下去歇息吧,待我与部下商议后,再请先生共商大事。”
张平见天宇似乎有些动摇,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起身告退。
待张平离开,天宇立刻对身旁的亲兵道:“密切监视张平的动向,查他与营中哪些人有接触,务必查清他的真实身份!”
“诺!”
亲兵领命而去,暗中展开调查。天宇则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张平的出现绝非偶然,若他真是冲着自己来的,背后必定有人指使,而最有可能的,便是远在咸阳的朝廷——边郡势力渐强,或许已引起了某些人的忌惮。
次日清晨,监视张平的亲兵匆匆回报,神色凝重:“启禀百将,查清了!张平根本不是儒生,而是秦朝廷派来的间谍!昨夜他已与营中几名不满新规的老兵秘密接触,约定今夜三更,由那几名老兵在粮仓附近纵火,制造混乱,他则趁机盗取军中布防图!”
果然如此!天宇眼神一冷。这些不满新规的老兵,多是此前被他严惩过的刺头,竟被间谍说动,勾结在一起,妄图破坏军营。
“很好,来得正好。”天宇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传我命令,让赵信带一队亲兵,暗中布控,待他们动手时,人赃并获!”
“诺!”
当夜三更,月色昏暗,军营内一片寂静。粮仓附近,几个黑影鬼鬼祟祟地靠近,正是那几名被策反的老兵,手中还拿着引火之物。不远处,张平躲在暗处,紧张地注视着动静,手中紧握着一卷空白竹简,准备伺机伪造布防图。
就在老兵们即将点燃火把的瞬间,四周突然亮起数十支火把,将粮仓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拿下!”
赵信一声令下,亲兵们一拥而上,将几名老兵和张平当场抓获,人赃并获。
天刚蒙蒙亮,天宇便下令将所有士兵和流民召集到校场。张平和几名老兵被押到校场中央,五花大绑,狼狈不堪。
“此人自称张平,实为朝廷派来的间谍!”天宇站在高台上,声音洪亮,“他勾结营中败类,企图纵火焚烧粮仓,盗取布防图,置我全军将士与流民于死地!”
说着,他让人呈上从张平身上搜出的密信和空白竹简,以及老兵们的供词。
真相大白,校场上一片哗然。士兵们看着被押的间谍和叛徒,个个怒目圆睁,纷纷怒斥:“杀了他们!”“竟敢害我们!”
张平脸色惨白,瘫软在地,再无昨日的从容。那几名老兵更是吓得浑身发抖,不住地求饶。
“军法如山,背叛者,死!”天宇语气冰冷,“将张平及同谋老兵,全部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刀光闪过,几颗头颅落地。校场上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这雷霆手段震慑住了。
天宇看着下方肃然的人群,高声道:“今后,无论何人,敢勾结外敌、背叛军营者,一律严惩不贷!我军上下,唯有同心同德,方能守住这方土地!”
“同心同德!守住疆土!”
士兵们齐声呐喊,声音震彻云霄。经此一事,营中的异心被彻底清除,军心反而更加凝聚。
天宇望着远方咸阳的方向,眼神深邃。朝廷的试探已经来了,这意味着,他未来要面对的,不仅是边疆的匈奴,还有来自内部的明枪暗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