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操练与战后整顿让军营气象一新,但一份来自后勤的急报,却让天宇的眉头再次紧锁。
“启禀百将,营中食盐储备已不足五日。”负责后勤的军侯低着头,声音带着焦虑,“去月便已派人向盐矿采买,可那矿主李三霸始终推脱,说盐价暴涨,要么按他定的高价交易,要么便不卖。”
“盐价暴涨?”天宇眼神一沉。盐乃军中之本,一日不可或缺,尤其是在这苦寒边郡,缺盐会导致士兵体力下降、伤口难愈,长期下去,军队战斗力必将大打折扣。
他早已听闻边郡有个叫李三霸的豪强,靠着祖上留下的关系,垄断了附近唯一的盐矿,平日里横行乡里,连地方小吏都要让他三分。没想到此人竟敢将主意打到军队头上。
“备马!”天宇站起身,“点五百亲兵,随我去盐矿!”
赵信刚接管骑兵,听闻此事,主动请缨:“百将,末将愿同往!”
天宇点头:“好,你随我去,正好看看这地方豪强的气焰。”
一个时辰后,五百亲兵护卫着天宇和赵信,来到了位于黑石山的盐矿。远远便看到矿场周围拉起了简陋的木栅栏,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打手守在入口,神色倨傲。
矿场深处,一个体态肥胖的中年男子正坐在凉棚下喝茶,正是李三霸。他见秦军到来,不仅没有丝毫畏惧,反而慢悠悠地站起身,身后瞬间聚拢了千余名手持刀斧的打手,将矿场入口堵得水泄不通。
“哟,这不是百将大人吗?”李三霸皮笑肉不笑,双手叉腰,“带着这么多兵马来,是想强抢我的盐矿不成?”
他身后的打手们纷纷起哄,挥舞着刀斧,发出阵阵挑衅的叫嚣。
赵信怒目圆睁,便要上前理论,却被天宇抬手拦住。
天宇目光落在李三霸身上,语气平淡:“李矿主,秦军需要食盐,按市价采买,还请行个方便。”
“市价?”李三霸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百将大人怕是不知,如今盐价早已翻了十倍!要盐可以,按这个价,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否则,这盐矿是我李家私产,秦军休想染指分毫!”
他料定秦军不敢轻易动他,毕竟他在这里根基深厚,且盐矿关系重大,秦军若强行夺取,难免激起地方动荡。
天宇看着他嚣张的嘴脸,心中已有定计。对付这种人,道理讲不通,唯有先施以威,再示以恩。
“看来,李矿主是不想谈了。”天宇对身旁的亲兵使了个眼色。
两名亲兵立刻上前,搭弓上箭,箭头直指李三霸胯下的战马。
李三霸见状,脸色微变:“你敢……”
话音未落,“咻咻”两声,两支箭矢精准地射中了马腿。那战马吃痛,猛地人立而起,将毫无防备的李三霸狠狠甩了下来,摔了个四脚朝天,肥胖的身躯在地上滚了两圈,沾满了尘土。
“老大!”打手们惊呼着想要上前,却被亲兵手中的弩箭逼退。
天宇翻身下马,缓步走到李三霸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李矿主,这盐矿乃是上天赐予边地的资源,你私自垄断,哄抬物价,已是不义。如今秦军戍守边疆,保一方平安,你却断我军盐,形同资敌,可知罪?”
李三霸摔得七荤八素,此刻看着天宇冰冷的眼神,终于感到了恐惧,结结巴巴道:“我……我……”
“本将也不为难你。”天宇话锋一转,“只要你交出盐矿管理权,由秦军派人接管,保证军民食盐供应,本将可以做主,让你李家保留矿场三成的收益。此外,矿场安全由秦军负责,再无人敢骚扰。”
李三霸愣住了,他没想到天宇不仅没杀他,反而给了他一条活路,还保留了三成收益。要知道,以往他雇佣打手看守矿场,耗费也不小,如今有秦军保护,倒是省了一笔开销。
权衡利弊之下,李三霸知道自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连忙从地上爬起来,对着天宇拱手:“百将大人英明!小人……小人愿意交出盐矿,一切听凭大人安排!”
“很好。”天宇点了点头,对赵信道,“派一队士兵接管盐矿,即刻开始向军营运盐。另外,张贴告示,告知附近百姓,盐价恢复如常,任何人不得再私自抬价。”
“诺!”
赵信领命而去,很快,盐矿便换了新的守卫,一车车雪白的食盐被装上马车,朝着军营的方向驶去。
李三霸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脸上虽有不甘,却再不敢有丝毫异动。他知道,这位年轻的百将,绝非他能招惹的。
天宇望着运盐的车队,心中稍定。解决了盐的问题,军队的根基才算稳固。但他也明白,这只是开始,边郡的内政远比军营复杂,未来要走的路,还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