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干!什!么!”
丽娜再次用手用力的拉扯着炎珊的脸蛋,不过这次她是真的有些生气了,所以没有手下留情。
大古虽然表演的很完美,但是炎珊那副愧疚悔恨的样子让丽娜明白,事情绝对不是他说的那么简单。
于是结束休假回到基地的后,丽娜立即就把炎珊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开始严!刑!拷!打!
扛不过去的炎珊只得老老实实交代了自己的计划。
“炎珊队员!你是不是有点太过于傲慢了?我的感情,是我自己的事情。我喜欢谁,要不要争取,怎么争取,什么时候争取,这都是我自己的决定和选择!我不需要,也非常讨厌别人自作主张地安排,更不需要这种所谓的‘创造机会’!这让我感觉自己像个需要被摆布的玩偶,你明白吗?”
丽娜表情严肃,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如同炮弹一样,将炎珊打得支离破碎。
“我的感情…是我自己的事情…不需要别人自作主张地安排…像个需要被摆布的玩偶…” 这些话在脑海中中回响,让她无地自容,她彻底害怕了。
她想起自己策划“庭院偶遇”时那股隐秘的兴奋,仿佛自己是掌控姻缘的神只,手指轻轻一拨,就能让两颗心靠近。她甚至想象过大古和丽娜在一起后,会如何感激自己。
现在想来,这种想法何其幼稚可笑,又何其… 傲慢。 她把丽娜当成了什么?一个需要她这位“红娘”来拯救的、在感情上毫无主见的人吗?她凭什么认为自己的判断和安排就是对的、就是丽娜需要的。
巨大的羞愧感淹没了她,比之前更甚。
“对…对不起…丽娜…我真的…我只是觉得你们很配…想帮忙…我没想那么多…我太蠢了…” 她语无伦次,眼泪大颗滚落,这次是真正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她太自以为是了。
看着炎珊哭得像个孩子,丽娜眼中的严肃终于化开,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带着无奈和一丝心疼:“行了,别哭了,知道你蠢,下次别犯就行了。”
她拿起纸巾,动作不算温柔但很仔细地给炎珊擦眼泪:“记住,友情不是用来操控对方感情的借口。真正的朋友,是尊重对方的选择,是在对方需要的时候倾听和支持,而不是替对方做决定,懂吗?”
炎珊拼命点头,抓住丽娜的手:“懂了!我真的懂了!丽娜姐姐,谢谢你…还愿意原谅我…还有,我不蠢...”
丽娜嘴角终于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好好好,你最聪明了,这次就原谅你了,小笨蛋。但是,下不为例哦。”
看着情绪稳定下来趴在自己怀里撒娇的炎珊,丽娜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这小笨蛋到底在想什么啊,哪有把自己喜欢的人往别人身边推的...”
......
从丽娜那里回来已经是第二天了。
“嗨呀,好气啊!!!”
想起昨天被丽娜当成娃娃摆成了十八般模样,以前的他是可不会接受这样的事情的,炎山忍不住直拍大腿。
但是没办法,自己确实太过傲慢了,因为穿越前的生活,自己难免在一些事情上,带着一丝,先知般的傲慢。
对付怪兽时尚能克制,但面对这些熟悉、亲近的人时,那份“我知道得更多”“我能安排得更好”的心态就原形毕露了。丽娜的斥责,像一记警钟敲醒了他。
“嗯,深刻反省。以后绝不能再犯。昨天那顿‘揉搓’,就当是给丽娜赔罪了..”
炎山选择原谅丽娜,在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
“那么,接下来,也找大古道个歉吧...”
——道歉中——
“果然,我就猜到,炎珊你在搞一些小动作。”
早有猜测的大古,并没有太过意外,声音一如既往地平稳温和,带着一丝了然的叹息。
“你…你猜到了?那你...不生气吗?”炎山有些忐忑。
“关于你的想法本身,”大古斟酌着词句,“我并没有觉得被冒犯或者生气。我知道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只是方式…”他顿了顿,“…过于直接和想当然了。感情是很私人的事,强行介入往往会适得其反。”
他看着炎山,眼神温和而真诚:“重要的是,你现在能冷静下来,真正认识到这点,也一直在努力道歉和弥补,这就足够了。”他补充道,“丽娜那边,更要好好道歉,她的感受才是关键。”
炎山转过头,不敢直视他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有些别扭地嘟囔:“这,这还用你说...我早就道过歉了,深刻得很。”
“好,”大古笑了笑,没有再深究,“那我就原谅你了。”
“那…谢谢你。”炎山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又迅速转开视线。
“那么,”大古转移了话题,“今天还要继续训练吗?”
“当然!”炎山立刻回答,语气坚定。
训练场地。
“你确定要我这么做?”大古面色凝重,紧盯着炎珊,不敢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要求。
“没错,”炎山的眼神异常坚决,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紧迫感,“我感觉进步太慢了,这样下去不行。常规训练的效果已经不够了。”
“炎珊,你其实并不需要这么…极端的。”大古眉头紧锁,试图劝阻,“循序渐进才是稳妥之道,这样太危险了!”
“不行!没有时间了!”炎山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迪迦没有出现!这个世界现在能依靠的,只有我了!我必须变得更强,更快!任何能提升实力的方法,我都要尝试!”
“所以,”大古的声音沉了下来,带着前所未有的锐利,“你是在认为,迪迦的消失,完全是因为你?是你导致了这一切?”
“...” 炎山猛地咬住下唇,没有回答,但那瞬间苍白的脸色和闪躲的眼神,已经给出了答案。
“你怎么就那么确定迪迦的消失完全是因为你?”大古的声音里压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愤怒,“世界这么复杂,也许有我们根本不知道的原因?也许他只是暂时离开了?你把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一个人身上,这公平吗?对我们,对你自己,公平吗?”
他上前一步,目光灼灼:“而且,你为什么不相信我们?相信大家?胜利队,tpc,所有人都在努力!我们是一个整体,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在战斗!你把自己逼到绝境,就是在否定所有人的努力!”
“我...” 炎山的声音哽住了,巨大的压力和恐惧让她几乎窒息,“如果我失败了,这个世界就没有未来了...你不明白...”
他现在只剩下变身维洛斯的力量,但维洛斯的力量,面对那记忆中的恐怖存在,无异于螳臂当车。即使他那个关于“邪迪”的猜测能成功,也依旧渺茫。他不知道该怎么破局,绝望之下,只能抓住“变强”这唯一的稻草,哪怕方式是自毁性的。
“为什么?”大古的声音充满了困惑与痛惜,还有一种深深的心疼,“你为何如此…执着地要把自己逼上绝路?这份绝望到底从何而来?”
“因为…”炎山艰难地牵动嘴角,露出一抹苦涩到极致的笑,缓缓转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训练场,看向某个遥远而黑暗的未来。
“我感到那些美好的东西…正在消失。善良、温柔、体贴…这些属于我们人类的光…正一点点被黑暗吞噬,被欲望蒙蔽…当人们再也看不见这些美好,世界就…”他没有说下去,但那眼神中的绝望,浓得化不开。
“那就告诉我!”大古几乎是低吼出来,带着深深的恳求,“告诉我那个让你如此绝望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求求你,炎珊!不要一个人背负所有!告诉我,让我们一起面对!无论那是什么!”
炎山无言地摇头,强烈的直觉像冰冷的锁链缠绕着他的心脏——不能说!一旦说出口,只会引来更早、更彻底的毁灭!这个世界很可能在刹那间就会迎来终末!
看着炎山空洞、疲惫的眼神中那近乎崩溃的绝望,大古明白了。这不是信任与否的问题,不是他不想说,而是不能说。那份沉重,那份恐惧,被某种无法言说的规则死死地封存在他的灵魂深处。
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尖锐的心痛攫住了大古。
“…好吧。”大古的声音异常沙哑,带着沉重的妥协,“既然你坚持。”
他闭上眼睛,强大的念力瞬间发动。训练场周围散落的枯枝被无形的力量折断、塑形,化作数十根尖锐的木刺,悬浮在空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
“来吧。”炎山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进入战斗状态,声音平静得可怕。
下一刻,尖锐的木刺如同暴雨般从四面八方袭来!角度刁钻狠辣,每一根都瞄准着人体最脆弱、最难防御的部位!不再是点到为止的切磋,而是带着真正杀意的攻击!
嗤啦!嗤啦!
尽管炎山奋力闪避、格挡,但木刺的速度和数量远超他的极限。衣衫被划破的声音不断响起,细小的血痕开始在他手臂、肩背、腰侧迅速浮现,鲜红的血珠渗出,在训练服上晕开刺目的印记。
大古的脸色苍白如纸,操控念力的手指微微颤抖。看着炎山在血与痛中愈发疯狂和决绝的眼神,看着他身上不断增添的伤痕,他感觉自己的心脏像被那些木刺反复贯穿。他几乎要忍不住停下来,但炎山那近乎自毁的意志,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只能继续,像一个被强迫执行酷刑的刽子手,内心承受着比肉体痛苦更甚的煎熬。
砰!
终于,失血和剧痛让炎山的动作严重变形,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木刺瞬间停滞在空中。
大古几乎是扑了过去,跪在炎山身边,双手立刻覆盖上他最深的几道伤口,柔和的光芒亮起,快速治愈着伤势。
“抱歉了,大古…”炎山虚弱地开口,看着大古毫无血色的脸和眼中深切的痛苦,突然意识到,“没有注意到你的感受,让你做这种事…对你来说,太残忍了…” 让大古这样一个温柔到骨子里的人,亲手伤害同伴,哪怕是被要求的,也无疑是一种酷刑。
“别说话!”大古的声音干涩沙哑,治疗的光芒持续输出,“身体感觉怎么样?”他快速检查着其他伤口。
“已经…没事了…”在大古高效的治疗下,伤口很快止血愈合,但失血带来的眩晕感和剧烈的体力消耗,让他依旧虚弱不堪。
“那我们…”大古的声音低沉得如同来自深渊,他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准备继续这残酷的课程。
“不了…”炎山轻轻打断他,声音带着一丝疲惫的柔软,“今天就到这里吧。” 逼着大古变成这样冷酷无情的模样,看着他眼中的痛苦,炎山感到一种比身体创伤更深的自责。她不能这么自私。
“好,”大古明显松了一口气,但立刻又担忧地问,“那明天…”
“明天开始…”炎山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带着点撒娇的鼻音,“还是按照以前那种温和点的方法来吧…这种训练,真的好疼啊,人家有点受不了呢~”
闻言,大古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下来,那熟悉的、温和如春风般的笑容重新回到了他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暖意:“你能理解…真的太好了。”
“嗯…”炎山低低应了一声,将脸微微侧开。只是她心中翻涌的绝望和紧迫感,那份对未来的恐惧,只有她自己最清楚。温和的训练?时间…真的还够吗?
“那我们回去吧。”大古伸出手。
“不行~”炎山的声音又软又糯,带着十足的娇憨,“好累啊~浑身都疼,一点力气都没有了…你抱我回去吧。”他向大古伸出双手,像个耍赖的孩子。
大古看着眼前这个刚刚还倔强得近乎自毁、此刻又脆弱撒娇的女孩,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哎,真拿你没办法。”他俯身,小心翼翼地将炎珊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像捧着易碎的珍宝。
夕阳的金辉洒满归途,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在他温暖而有力的怀抱中,炎山缓缓闭上了眼睛。身体的疲惫和心灵的沉重如潮水般涌来,在这短暂的、被守护的安宁里,他放任自己沉入短暂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