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臂骨裂处的剧痛如同跗骨之蛆,每一次心跳都带来一阵钝击般的抽痛。快活林赌坊内弥漫着劣质酒水、血腥气和汗臭混合的复杂味道。呼凡盘膝坐在那张勉强算干净的赌桌上,左手紧握着蕴纹灰石。
温润厚重的土灵气,丝丝缕缕,如同涓涓细流,艰难地渗透进受损的骨骼缝隙。伴随着《九牛二虎劲》的运转,一丝丝微弱的气劲也包裹上去,内外合力,缓慢地修复着裂痕。意识沉入系统面板,那刺目的红色警告【骨裂恶化!愈合进度:75%】终于开始艰难地、缓慢地向上跳动:【76%】…【77%】…
虽然慢得像蜗牛爬,但总归在好转。呼凡紧皱的眉头稍稍舒展。蕴纹灰石这宝贝,关键时刻真能救命。
【叮!检测到宿主于势力核心‘快活林赌坊’二次签到(间隔过短,奖励削弱)。获得:劣质金疮药x1(系统友情提示:聊胜于无),铜钱100文(系统:买俩馒头压压惊?)。】
呼凡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差点岔了气。这破系统,真是抠门到家了!关键时刻给的都是什么破烂玩意儿?那瓶劣质金疮药,跟小猴买回来的地摊货简直一模一样,甚至瓶子上的污垢都似曾相识。至于一百文钱…在这黑石堡,也就够买十几个硬得能砸死人的杂粮饼。
“系统,你是看我伤得不够重,特意来气死我的吗?”呼凡忍不住在脑海中吐槽。
【宿主请注意,系统奖励遵循等价交换与概率原则。本次签到地点重复且间隔不足十二时辰,奖励品质下降符合规则。请宿主努力拓展签到地点,提升签到品质。另,检测到宿主凶名【馒头力士】初步传播,符合隐藏成就‘初露锋芒’触发条件,奖励发放中…】
嗯?还有隐藏成就?
呼凡精神一振,暂时忘了那瓶劣质药的糟心。
【成就奖励:武技卷轴·【莽牛冲撞】(入门)x1!系统评价:蛮牛出闸,势不可挡!此技与你莽夫气质绝配,望宿主勤加练习,早日达成‘人形凶兽’成就!】
一卷散发着微弱古拙气息、材质却粗糙得如同草纸般的卷轴凭空出现在呼凡的左手边。卷轴表面,用歪歪扭扭、仿佛孩童涂鸦般的墨迹勾勒出一个极其抽象的牛头图案,牛眼瞪得溜圆,牛角冲天,旁边歪歪扭扭写着四个大字——“莽牛冲撞”。
这画风…呼凡眼皮直跳。系统出品,果然“精品”。他深吸一口气,忍着吐槽的欲望,用左手小心翼翼地将卷轴展开。
卷轴内里,同样是用那种潦草得令人发指的笔迹书写的文字和图谱。文字部分言简意赅得近乎简陋:
莽牛冲撞(入门):
核心:聚气于一点,身如蛮牛,冲撞破敌。
要点:
1. 沉腰坐胯,脚趾抓地(稳如磐石被动生效更佳)。
2. 气沉丹田,引周身劲力(主《九牛二虎劲》)。
3. 意念锁定目标,无畏无惧(莽就对了!)。
4. 爆发!冲!(冲不死就往死里冲!)
图谱:几个火柴棍小人摆出各种预备冲锋的姿势,箭头指向另一个被撞飞的、画着圈圈眼的小人。
警告:此技消耗巨大,慎用!慎用!慎用!(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撞墙撞树撞空气导致宿主受伤,系统概不负责!
呼凡:“……”
这真的是武技卷轴?不是哪个街头混混喝高了随手涂鸦的打架心得?连个正经的行功路线图都没有!全靠“意念锁定”和“莽就对了”?
他强忍着把这破卷轴撕了的冲动,耐着性子反复看了几遍。虽然描述粗陋,但结合之前战斗中那种不顾一切、凝聚全身力量于一点冲锋的感觉,似乎又隐隐抓住了点什么。
“聚气于一点…身如蛮牛…冲撞破敌…”呼凡喃喃自语,受伤的右臂暂时无法发力,他尝试用左手虚握成拳,想象着气劲从丹田升起,沿着脊椎(虽然感觉不到具体路线)冲向手臂。一股微弱却凝实了许多的力量感在左臂汇聚。
呼凡眼睛一亮!有门!
他立刻从赌桌上跳下,也顾不上右臂疼痛,在相对空旷的赌坊大厅里,按照卷轴上那火柴人图谱的姿势,微微沉下身体,左脚前踏,右脚蹬地,左手虚握置于腰侧,整个身体微微前倾,如同即将扑击的猎豹…或者说,准备顶人的蛮牛。
【稳如磐石】被动悄然生效,让他下盘异常稳固。
“冲!”
心中默念,意念锁定前方一根支撑屋顶的粗木柱子(暂时没敌人,柱子凑合)。左脚猛地发力蹬地,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左拳带着那股凝聚的力量,狠狠捣向木柱!
砰!
一声闷响。木屑纷飞。
呼凡感觉左拳一阵发麻,但柱子只是被打出一个浅浅的凹坑。威力远不如他用狼牙全力砸击,但关键在于,这股力量更凝练,消耗似乎也更小,而且冲锋时带动全身力量的感觉非常清晰!
“不对…卷轴说的是‘冲撞破敌’,核心是冲撞,拳头只是附带?或者说是力量的延伸?”呼凡看着自己微微发红的左拳,若有所思。
他再次沉腰坐胯,意念凝聚。这一次,他不再刻意挥拳,而是将那股凝聚的劲力灌注于整个左肩和上半身!
“莽牛…冲撞!”
低喝一声,脚掌再次猛蹬地面!这一次,他整个人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气势,轰然撞向那根粗木柱!
轰!!!
一声远比刚才响亮的撞击声炸开!整个快活林似乎都晃动了一下,屋顶扑簌簌落下不少灰尘。那根承重的粗木柱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中间部分被硬生生撞得向内凹陷了一大块,裂开数道狰狞的口子!
呼凡也被巨大的反震力撞得噔噔噔连退好几步,左肩一阵酸麻,牵动右臂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但他眼中却爆发出狂喜的光芒!
成了!虽然姿势可能不标准,力量运用还很粗糙,消耗也确实不小(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小块),但那股凝聚全身力量于一撞的爆发感和破坏力,远超他之前野路子般的胡乱冲杀!
这【莽牛冲撞】,简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简单、粗暴、有效!完美契合《九牛二虎劲》赋予他的恐怖蛮力!
“好!好一个莽牛冲撞!”呼凡忍不住赞道。那破卷轴的画风再丑,此刻在他眼里也顺眼了许多。
【叮!宿主初步领悟武技【莽牛冲撞】(入门),熟练度+1%。系统提示:勤加练习,早日撞穿城墙!撞出个未来!】
呼凡心情大好,懒得理会系统的调侃。他抚摸着那根伤痕累累的柱子,感受着体内因练习新武技而加速流转的气血,骨裂处的麻痒感似乎都强烈了一些(愈合进度:【78%】)。
“帮主!您…您这是拆房子呢?”小猴和赵铁山被刚才那惊天动地的撞击声惊动,慌慌张张跑进来,看着那根快断掉的柱子,目瞪口呆。
“没事,试试新招。”呼凡摆摆手,毫不在意,“柱子回头找根新的顶上。外面情况怎么样?”
小猴立刻兴奋起来:“大哥!您的名号彻底传开了!现在外面都在传‘馒头力士’呼凡在快活林一挑二,废了蛇帮的‘铁尺双煞’,吓跑了赖皮蛇!野狗帮的陈疤子据说气得吐血,赖皮蛇悬赏一百两银子要您的脑袋呢!”
“一百两?”呼凡嗤笑一声,“看来赖皮蛇是真急了。老瘸子那边呢?”
“老瘸子…有点犹豫。”小猴挠挠头,“他说咱们得罪了野狗帮和蛇帮,风险太大。不过,看在那块…呃…‘特殊抵押品’的份上,他愿意赊给咱们十把厚背短刀,二十根硬木棍,外加三天的杂粮饼。利息…他说要野狗帮西三条街那家‘金钩赌坊’未来半年的份子钱。”
“金钩赌坊?赖皮蛇的场子?”呼凡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老瘸子倒是会借刀杀人。告诉他,利息我答应了!东西尽快送来!另外,放出话去,泥塘区,从今天起,只认馒头帮!平安号钱、蛇帮份子钱,一律作废!想吃饭,想不受欺负的,带上家伙,来快活林!”
“是!帮主!”小猴和赵铁山齐声应道,眼中燃起火焰。
就在这时,赌坊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和哭喊声,似乎还夹杂着几声粗暴的呵斥。
“怎么回事?”呼凡眉头一皱。
赵铁山立刻探头出去看了一眼,脸色微变:“帮主,是蛇帮的人!他们在街口抓人!好像是…阿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