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孙浩天三人终于抵达普照寺。寺院坐落在半山腰的平地上,四周被茂密的古柏环绕,晚风拂过枝叶,沙沙声如诵经般悠远。寺院的山门朴素无华,仅挂着一块褪色的木匾,上书 “普照寺” 三字,字体温润平和,却透着穿透人心的禅意。
“这普照寺倒真是清净,和关帝庙的庄严截然不同。” 孔言抒轻步踏入山门,淡蓝色衣裙扫过门前的青苔,眼中满是安宁,“连空气中都带着平和的气息,让人忍不住静下心来。”
孙浩天笑着点头,目光扫过院内的放生池:“禅院讲究‘物我两忘’,这里的布置处处透着‘中庸’之道 —— 不奢华也不简陋,不喧嚣也不死寂,倒和儒家的‘致中和’理念不谋而合。”
正说着,一名身着灰色僧袍的僧人从大殿走出。他约莫六十岁年纪,面容清癯,眉宇间带着悲悯,手中托着念珠,步伐缓慢却沉稳:“三位施主远道而来,可是为参禅求法?贫僧慧能,乃寺中住持。”
孟瑾茜收起平日的干练,恭敬行礼:“慧能大师,晚辈孟瑾茜,与同伴孙浩天、孔言抒前来,想向大师请教禅法,以平复心境,更好地对抗归墟浊气。” 她说话时语气放缓,连带着身上的锐气也柔和了几分。
慧能大师颔首微笑,引着三人进入大殿。殿内供奉着三尊佛像,香火袅袅,佛前的蒲团整齐排列,几名僧人正闭目诵经,梵音低沉,萦绕在殿内。大师指着角落的三个蒲团:“施主们若愿参禅,便可在此静坐。禅法无固定法门,唯‘明心见性’四字,若能悟透,自然能有所得。”
三人依言坐下,孙浩天闭上眼睛,试图放空思绪,却不由自主地想起归墟之战的压力、各方势力的期待,心思纷乱如麻。他悄悄睁眼,见孔言抒已沉浸其中,眉头舒展,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水系灵气,与禅意融为一体;孟瑾茜虽仍有几分焦躁,指尖却不再无意识地攥紧,显然也在努力平复心境。
“施主可是心有杂念?” 慧能大师不知何时站在他身侧,声音温和如流水,“禅法并非要强行清空思绪,而是要在纷乱中寻得‘中庸’—— 如天地间的阴阳,如阵法中的生克,过刚则折,过柔则弱,唯有平衡,方能长久。”
孙浩天心中一动,想起自己钻研的八卦阵术。此前他布阵时总追求 “以力破局”,却常因过于刚猛导致阵法失衡。此刻结合 “中庸” 禅理,他突然顿悟:八卦阵的核心并非单一的生克,而是 “刚柔并济”—— 乾卦的刚健需配坤卦的厚德,坎卦的险陷需得离卦的光明,唯有让阵法各元素平衡共生,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他连忙运转灵力,在脑海中推演新的阵式。只见八卦符文在他识海中流转,不再是此前的激烈碰撞,而是如流水般相互滋养,刚猛的乾卦符文旁多了柔和的坤卦光晕,凶险的坎卦周围萦绕着离卦的暖意。推演到关键处,他周身突然亮起金色光芒,阵法师等级的屏障轰然破碎,一股精纯的阵法之力涌入体内 —— 竟是突破到了宝级初阶!
“恭喜施主悟透阵法真谛。” 慧能大师抚须微笑,“禅法与世间万法相通,阵法如此,功法亦是如此。”
此时孔言抒也缓缓睁眼,眼中满是清明:“大师所言极是。此前我修炼水系功法,总想着如何增强攻击力,却忽略了水的‘包容’本性。方才参禅时才明白,水可载舟亦可覆舟,我的水系功法不仅能攻击,更能以‘中庸’之道调和灵力,为同伴疗伤护持,这才是水的真正力量。” 她说着,指尖凝聚出一滴水珠,水珠晶莹剔透,既无攻击性,却透着坚韧的守护之意。
孟瑾茜也站起身,脸上的焦躁已全然褪去:“我也有感悟!之前我总担心‘鬼刑’禁咒过于阴狠,此刻才明白,禁咒本身无善恶,关键在于使用者的心境。如禅理所言‘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我只需守住‘中庸’,不被禁咒的阴寒影响本心,便能让它成为诛邪的利器,而非伤人的凶器。”
孙浩天看着两人的变化,心中满是欣慰:“没想到一次参禅,竟让我们三人都有了新的突破。看来这‘中庸’禅理,真是对抗归墟浊气的良药 —— 归墟浊气之所以凶险,正是因为它失衡暴戾,而我们只要守住平衡,便能以正克邪。”
慧能大师闻言,眼中闪过赞许:“施主所言甚是。归墟之主因执念失衡,才堕入邪道。你们若能始终秉持‘中庸’,坚守本心,便是对抗归墟的最强武器。贫僧再赠你们三句偈语:‘心无执念,法无定法,行无偏激’,望施主们日后能以此为戒。”
三人齐声道谢,向慧能大师辞别。走出普照寺时,夜色已深,月光洒在山间,将路径照得清晰。孟瑾茜望着远处的星空,笑道:“接下来我们要去五贤祠吧?听说那里供奉着五位先贤,说不定能从他们的事迹中,学到更多守护苍生的道理。”
孙浩天点头,眼中满是期待:“五贤祠的先贤皆是心怀天下之人,他们的精神定能给我们更多启发。明日我们便出发,说不定还能在那里遇到志同道合的修士,壮大我们的抗阴联军。”
孔言抒温柔地挽住两人的手臂,轻声道:“无论前路如何,只要我们三人同心,秉持今日领悟的禅理与忠义,定能克服一切困难。”
三人并肩走在月光下,身影被拉得很长,周身的灵力与禅意、忠义之力交织,透着坚定的信念。普照寺的梵音仍在山间回荡,为他们的前行之路,镀上了一层平和而坚韧的光芒。